何皎皎看呆了眼:“殿下,你都看见他撞过来为何不躲啊?”
他跟在蔺绥身后,看得真切,以蔺绥的功夫想躲过去自然轻而易举。
蔺绥却不在意地低头轻笑,掸了掸衣袖,再一抬眸时,张扬又挑衅地对上桥上那几道灼灼目光。
“旁人将我们当做池中鱼,自己不惜以身做饵也要祸水东引,躲?怕是躲不过去。”
何皎皎却有些听不明白,但顺着蔺绥的目光,他也看见了那几名黑衣人,见他们瞧来,又急匆匆地走了。
其中后来赶来的那个男人他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
“康阳王府的臧飞?”
那几人是康阳王的人!
“殿下,我们要不要追?”何皎皎问道。
他们告辞皇上皇后,提前一步回京,为的不就是康阳王么?
今日午后,翎影军来报,康阳王身边的臧飞赶回了朔安城,还带走了好几名暗卫,若非事关曹禄海一案,蔺绥一直暗中盯着康阳王府,怕是会错过这一消息。
当时翎影军暗探禀报时,蔺洺则也在,蔺绥没避着他,闻言,他难掩惊讶:“王叔竟跟曹禄海有来往?”
蔺绥没多说,找人知会过蔺君付后提马就赶回朔安,何皎皎连忙跟上,不忘转头朝蔺洺则挤眉弄眼,意思是回头再细说。
于是乎,大晚上的,蔺绥和他便出现在了这。
二人来到观雪楼,从后门拐入,径直上了五楼。
朔安雪景一绝。冬日含霜飘雪,皇城灯火璀璨,如出尘明珠,伴着各路香车宝马,从芙蓉长街徐徐而过,盛世之景跃然于眼,而观雪楼便由此得名,临玉湖水畔,坐落于朔安城的中心,足足有三座五层,中间以飞桥相连,可将方圆之景尽收眼底。
眼下,在城南一隅,有一火星子越烧越大,逐渐映亮夜空。
蔺绥收回眼,指尖一翻,将那滚烫茶水倒入瓷杯中,却一口未动,只是摇晃着把玩。
何皎皎:“他们这是打算烧了百花坊毁尸灭迹?”
蔺绥闻言一笑,话中带着淡嘲:“我这位王叔的手段向来不一般,烧个百花坊而已,哪怕屠戮皇亲也是要得的。”
何皎皎暗暗咂舌:“你说他绑那小女娃做什么,难道那孩子真是廖信云与花女所生?”
蔺绥抬头,冷冷瞥他一眼。
“问我?”
他一记眼刀扫过,深邃的眼眸眯了眯:“百陆生审出来了?还有空在这喝闲茶。”
何皎皎被他打量得冷汗涔涔,正欲往外走,却突然被身后人叫住:“月奴那可有消息?”
月奴是蔺绥派去盯着白清荷的女暗卫,她与哥哥云羁都在王府亲兵翎影军中,层级不低,功夫了得,可以说是翎影军数一数二的高手。
何皎皎一脸懵,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又问起这个。
“月奴前头传书回来说,白姑娘身体不适,她的丫鬟带她回府后很早就歇下了,期间并没有任何异样,更没人进出。”
蔺绥若有所思的点头,扬眉,示意他可以走了。
屋内瞬间静下,青年脸上笑意敛去,波谲不清的黑眸里覆下寒凉。
他转头,半倚着窗楣,目光放远,再次落在那火舌吞噬的圆点处。
……
青禾回到白家,已是丑时。
宅中静悄悄的,廊下火烛昏暗,家中其余主人不在,下人们也早早歇下,只余守夜的小厮时不时传来窸窣动静。
青禾头戴幕篱,依旧披着她从布衣店临时买来的黑色披风,整个人裹入其中,悄悄走回惟荷院。
蒲秋早已睡熟,青禾没打算走正门,想着从屋后窗户翻入,却不料屋后花圃前,有一人影静静立于檐下。
青禾几乎下意识就要动刀,直到那人转过身来,目光穿过幕篱与她相对,她看清他的脸,青禾蹙眉一顿。
鹤之堂是家中主院,是白徽正与苏寻菀的院子,眼下书房灯火昏黄,暖色透过窗楣跃出,垂洒在半湿的白石台阶上。
又落雪了。
细雪飘洒在松绿的苍柏间,宛若一层白霜,随着冷风轻颤。
白徽正将门合上,桌案前烛火微芒,黑衣女子背对着他负手立于桌前,长久的寂静中,白徽正率先开口。
他拱手,带着尊敬:“小姐。”
“我说了,不必唤我小姐。”
女子转过身,手腕一掀,黑色幕篱被她摘下,那张瓷白无暇的脸暴露在昏黄光影中。
她表情淡漠,眉目清傲凌厉再也不掩,就这般看来。
“你不该在这。”
若是有人看见此情此景,定会惊讶,屋中人分明是白徽正与白清荷,堂堂礼部右侍郎,居然会对堂家侄女如此尊敬,似乎……还带着几分担忧。
见白徽正不语,青禾仿佛猜到什么,讽刺一笑,缓步走进:“你怕我杀人?”
昨日晚,回到松月轩后,青禾碰见了白徽正。
时隔半月,那是她来到白家后第一次以姚青禾的身份与他说话。
白徽正知晓怀素的存在,先是一惊,后又问她:“待拿到东西,怀素如何安置?”
安置?
佛寺廊下,夜雪浮沉,光影朦胧。
女子身披外头带入的寒意,眸色沉沉地看向他,眉梢微扬,带着笑:“她见过我用武,自然,是杀了。”
昨夜的笑与面前人影重合,白徽正看着女子走近,他眉心轻蹙,眼中似有什么欲言又止。
“右侍郎,”青禾冷冷出声:“在回京前我便与你说过,我所要做之事可能会连累整个白家,我曾给过你机会,是你,将这白清荷的身份亲手送到我眼前。怎么,如今不过杀一个人,你就怕了?”
青禾背过身:“现在才刚开始,你若后悔,一切都还来得及。”
外头风雪凌冽,拍打在窗边松木上,惊起一阵煞响,屋中氛围却静谧非常。
白徽正眼中并无悔意,看向眼前女子的神情只有心疼与悲悯。
一切仿佛回到最初那日。
冬月廿六,知道姚青禾还活着的那日。
他忍不住攥紧拳头,万千感慨于胸腔中化作一声叹息。
他并不觉得青禾此番作为有错,也不觉得她太过残忍,换句话而言,他没资格去指责她。
没有人走过她那段路,自然无人知晓其中痛楚。
他只是觉得,这样露面太过危险,对方可是康阳王。
现如今,康阳王已经摸到怀素,又怎知他不会顺藤摸瓜发现姚青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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