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租房那日,何蕴张贴小广告,重金求子,杨煦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是随便的人,她看起来也不像是随便的人。
杨煦放慢脚步,登楼暗思。
何蕴脚步轻盈,回头催:“你快点呀!早点完事,我一会要转场。”
早点完事,她很急吗?
转场又是什么意思?
杨煦没恋爱经验,凭空瞎想,认为有两种可能。
何蕴看上他,或许甜柔的外表只是假象,重金求子招募年轻力壮的租客,方便挑选。
也有可能她深谙各大奢侈品品牌,从他今日衣装里看出端倪。
又或者两者都是。
杨煦仰头,一本正经开口:“何蕴,有个事情,我必须跟你……”
“你等会。”何蕴快跑几步,上到五楼,热情打招呼,“装修师傅是吧?我是程卉朋友,就这间,501。”
她从包里掏出几只一次性鞋套,撑在楼梯栏杆,弯腰催促:“你快点,师傅在门口等。”
杨煦大跨步登上台阶,赫然望见自家门口站两名装修工人,脚边堆放了些建材和涂料桶,露出疑惑的表情。
小房间换成大房间,还能享受免费装潢服务,涂料是她指定牌子,环保无污染,杨煦必然不会拒绝。
考虑到甲醛危害人体健康,她临时更换成中高端系列,成本增加五百块。
当杨煦的面,何蕴把话说得含蓄:“老房子有点旧,隔音效果不好,你是长租客,帮你免费升级,不涨租。”
杨煦听出话里意思,顿时松一口气。
嫌他乱搞男女关系呗!
装修师傅来都来了,赶人走不礼貌,重新装修,对他没坏处。
杨煦在屋里扫视一圈:“我住哪?”
何蕴打开主卧房门,交代注意事项:“你可以暂时睡这间,东西我一会收走,师傅白天施工,国家有规定的,不打扰你晚上休息。你要是放心,留把钥匙,值钱东西自己收好,寄存在我这也可以。装修完我出钱,给你换锁。”
她在回来路上,把一切杨煦可能存在的顾虑,统统考虑进去,安排得妥妥当当。
杨煦瞥见卷在地上隔音棉,无奈地哼一声。
何蕴这是彻底把他归为渣男队伍,要将他与世隔绝。
房东让步到这份上,何蕴搞不懂,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有困难可以提。”
杨煦摇头苦笑:“没有,很满意!”
满意就好,何蕴自掏腰包,已做出极大妥协。
若换作其他人,定会找个由头,将房客轰走。
主卧堆放许多私人物品,父母的结婚相框、全家相册、何蕴中学时期的教辅和作业本,以及沈霞没穿过几次,又舍不得丢弃的衣物。
成捆包扎,整齐堆放在墙角。
何蕴带走一名装修工人:“程卉有没有跟你提过?7栋102,墙上有个老鼠洞,师傅顺带给补补。”
租客闹过好几次,程卉没搭理,租城中村的,都是穷苦人家,一个老鼠洞,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何蕴正好要砌墙头,程卉让她顺带用水泥封住。
杨煦行李不多,搬到主卧,给装修师傅腾出地。
原来她说的转场,是填老鼠洞。
误会何蕴,杨煦心生愧疚。
走道狭窄,杨煦搬东西,绊了一下,一本相册跌落在地。
他随手捡起,正要合上,放回原位,一张泛黄相片,吸引杨煦注意。
北城城门前旭日东升,庄严威武的士兵仰望天空,行注目礼,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年幼的何蕴坐在父亲肩头,扎两个羊角辫,挂起天真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周围人多,杨煦一眼认出,父女背后,也有一对父子,手牵手,同样仰望天空,父亲与男孩神情肃然。
他也有张相似场景的相片,拍摄角度不同,里头没有何蕴父子。
原来在疫情之前,更早时候,两人不期而遇,只是双方都不曾留意到对方。
这张照片,令杨煦想到苦涩的回忆。
父亲曾是名退伍军人,当年互联网兴起,与战友高正义,也就是高正阳的哥哥,共同创办视界互联,是视界集团前身,研发网络媒体播放器。
他希望儿子毕业回国,继承产业,投身社会变革,为祖国的繁荣昌盛,贡献一份力量。
随着移动网络的兴起,网络媒体播放器为时代所淘汰。
杨怀仁抓住时代机遇,转头做起短视频。
父亲日以继夜工作,身体超负荷运转,在曙光到来前夕,猝死在办公室。
随后周琳接手,继承丈夫遗志,在高正义的辅佐下,完成后续研发,最终成为风靡全球的社交短视频软件。
等产品上市,抽出空,一家三口再看一次升旗仪式的约定,成为日夜折磨周琳的梦魇。
因为视界集团北城总部的董事长办公室,正对城楼,红旗迎风飘荡。
一方面睹物思人,一方面视界集团需要战略扩张,北城是文化中心,南江是经济中心。
这座朝气有活力的城市,更适合视界集团日后发展,且是周琳老家。
故而周琳大胆决定,将视界集团总部,搬迁至南江。
“你怎么乱动人家东西!”何蕴抽走杨煦手中的相册,放回纸箱。
她在村里收废品那里,弄来几个纸箱,装东西。
杨煦腆着脸,垂眼挠头:“抱歉,相册滑下来,我不是有意的。”
何蕴闷头打包,没搭话。
杨煦挪开身位,站在窗前,看她蹲在地上忙碌。
几次欲开口解释,张了几下嘴,话又憋回去。
装修师傅在外头铲墙皮,铁榔头“叮叮当当”作响,搅得杨煦心头烦躁。
一支圆珠笔从作业本里掉出来,滚到杨煦脚边。
他顺势捡起,上前还给何蕴。
“谢谢!”何蕴低头接过,黑影仍倾轧在头顶,未有退散迹象,抬头问,“怎么?”
杨煦递过一捆教辅:“其实我没女朋友。”
何蕴稍作迟疑,接过书:“你有没有女朋友,不必跟我交代,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很显然,杨煦洞悉免费装修意图,工程已经开始,说什么都没用。
身正不怕影子歪,杨煦坚信,日后会真相大白,不急于一时,帮忙递东西。
有一捆书没扎紧,提绳拎起,书本散落一地。
何蕴伸手在地上随意抓,一股脑儿往纸箱里放:“没关系。”
窗外星星点灯,得尽快搬完。
一张明信片从书本里掉出,落在杨煦脚边,长城图案。
他适时问道:“你去过北城?”
何蕴动作连贯:“嗯,小时候去过,不记得了。”
那是她才五岁,记忆模糊,年龄稍大,翻相册才知道,父母曾带她去北城旅游。
茫茫人海,相逢即是缘分。
如今两人手机号互换,杨煦还住在何蕴曾经的家里。
不由心生感叹。
敲墙头本来就吵,手机铃声还响个不停。
何蕴等了许久,疑惑的目光停在杨煦木讷的脸上:“不接?”
杨煦从床上抓过手机,指尖在虚空急收,目光下意识地移向何蕴。
何蕴收好地上课本,转头要拿下一捆,两人视线不期而遇。
估摸是杨煦女友来电,何蕴识趣:“你先接,别太久,我一会再来收拾。”
她起身扑手,抖衣服,要出门。
杨煦心中无愧,伸手拦,一激动,拇指按到视频通话键,画面传来,喊了声:“妈!”
不是他女友就好,看到杨煦挽留手势,何蕴面上红光退散,抓紧时间,继续整理物品。
外面天黑,她还饿着肚子。
周琳瞧着背景不对:“儿子,你在哪?”
杨煦推到窗台,正对手机屏幕,竭力稳住颤抖的手腕:“我在白石子村附近租了套房,便于工作。”
周琳安排他进公司,不只是当个简单的小组长,内协组是串联各组的纽带,寄希望能熟悉项目运作的全过程,多接触人事物。
她声线柔和:“你能这么想,妈妈替你高兴。”
外头敲打声停歇,舒柔的话音,飘入耳廓。
何蕴在想,原来是个妈宝男。
她妈妈要是知道,自己儿子背地里挖人墙角,该有多伤心。
房东不介入租客隐私,书本整理好,何蕴换了个箱子,转而收拾沈霞遗留的衣物。
她爱时髦,衣服花花绿绿。
如今上年纪,腰里滚出三个轮胎,早已穿不下。
多聊要穿帮,何蕴在视界工作,决不能让她知晓自己身份。
杨煦转移话题:“你怎么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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