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奔腾,恶浪翻涌。连月亮也害怕得躲入云层中。无尽的黑暗,唯有涛声激荡如雷鸣,震耳欲聋。
女子一身素衣,裙边早已被打湿,不知在岸边等待了多久。
随着江鸟的惊叫,女子张开双臂,迎向浪花,几番沉浮后,无情的江水吞噬了一切,继续叫嚣着掀起滔天浊浪。
“你的琴艺又有不少长进。”苏信睁开眼睛,“这曲<湘女怨>技巧上无可厚非,只是投江时,似乎略有犹豫。”
文姬轻抚凌霄琴,“君上英明,只因妾心有疑惑,故未能奏出决绝之意。”
“哦?”苏信坐直身子,显然很有兴趣,“有何疑惑?”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牺牲性命,值得吗?”
苏信皱眉思考了会,“也许,湘女等待的人并不是没有来,只是晚到了,可湘女却已经投江自尽。”他走到文姬身后,“所以说,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文姬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紧紧咬着嘴唇,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眼圈微微泛红,“妾以表忠心,君上为何。。。”她低下头,小声抽泣。
“寡人不是在责怪你,”苏信温柔地坐下,搂住文姬,“我是担心你。你动作如此之快,只怕昭儿不依不饶。”
文姬听闻身体一颤,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何曾有人这般关怀过她?“君上,”她扑入苏信怀中,“君上放心,公子那边妾自有把握。”
“是吗?要不要寡人帮你打点什么呢?
文姬脸上飞起两片红云,“君上何故取笑妾?”她佯装生气,把头扭向一边,惹得苏信开怀大笑。
云雀啾啾,鸣划长空。暖风从间隙穿过,送来扑面竹香,遮天蔽日,青绿空灵。
几缕光亮刺破竹叶的挡格,映照在淡紫色的身影上,华丽的柔缎隐隐发光。伟岸的身材,显然是个男子。玉簪束起长发,负手仰头,五官棱角分明,气质卓尔不群。
竹林转角处,缓缓袭来一片赤红。身形纤细,体态婀娜,面色如玉,肌肤胜雪。
“怎么现在才来,可是有人为难你?”男子往女人身后四下观察,确定无人跟随,便欲牵起女人的手,“我实在担心你。”
“现下出来不易,公子有话还是快说吧。”女子避开男子的手,声音娇软,自带风流。
两人正是文姬与公子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昭深邃的眼神中既有怀疑,又略带焦虑,“为何清媛会突然溺水而亡?”
文姬按住心口,“许是姐姐站在湖边不小心滑了脚。。。”她喉间一哽,不忍心再说下去。
“是吗?若不小心跌入湖中,为何不大声呼救,侍卫内官们即刻都会赶来。”昭靠近文姬,目光锐利,“清媛向来谨慎,如今怎会独自一人到湖边,连贴身侍女都未带?你当真不知情?”
“莫非公子在怀疑我?”文姬心下一沉,故作镇静,“想不到公子竟。。。。”眼泪夺眶而出。
“我不是这个意思,”昭放软语气,怜惜地擦去文姬脸上的泪水,“莫要胡思乱想。”
“有些事我担心公子烦扰,故不与禀报,现在想来,只怕。。。”文姬的声音越来越低。
昭一听,面色有些不悦,“你有何事瞒着我?”
“初入宫时,姐姐并不知晓我的身份,故几次欲加害于我,幸好有内官及时相告,才不至于内部相残。。。”
“什么?”昭气不打一处来,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嚷嚷,“蠢货!这个蠢货!”骂了几句后,扶着文姬肩膀庆幸道,“还好你无恙。”
“而后我与姐姐坦白,不知姐姐是否愧疚之下做了傻事。。。”文姬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
“哼,她才没那么好心!”昭恨恨地攥紧拳头,朝竹子猛击了一拳,“愧疚?我看她是害怕!怕你告诉我她做的蠢事!这个废物,枉费我那么长时间的栽培!”
竹子被打的沙沙作响,几片竹叶晃晃荡荡的飘到地上。满腔爱恋,换来的不过是几句无情的咒骂与嫌弃,文姬在心里为清媛感到惋惜与哀痛。
“还好有你,”昭慢慢恢复了冷静,“父亲年纪虽然大了,但心思深重,你可千万要小心应付。”
假模假样的挂怀,只为自己能继续完成任务罢了,若失败,下场和清媛又有什么两样呢?文姬对昭的虚伪和冷酷实在已厌恶到极点。但现下,她什么也没有表露出来,温顺地嘴角上扬,“请公子放心,不会再出差池。”
昭点头,走前万般叮嘱,“过段时间是父亲的生日,你可一定要把握机会!”
纪伯舒已在延清殿外等了一个时辰。
原本是苏信召他来商议事情,结果到了之后林总管说文姬在殿内,让他稍候片刻。看到林振还贴心的拿了把椅子过来,纪伯舒心下了然,这一时半会文娘娘只怕是出不来。
相比之下,苏豫就没这么有耐心。他比纪伯舒晚来半个时辰,已不知在走廊来回了几圈。
“纪大人,你说这文娘娘到底是何来历?”豫双手抱胸一脸困惑,“把父亲迷成这样。”
纪伯舒看了他一眼,打个哈哈,“公子还是就坐,与我一起等候即可。”
豫爽快的把手放在纪伯舒的肩膀上拍了几下,“纪大人不必客气,你坐着无妨,我还是喜欢站着。”他朝天空叹了口气,“不过文娘娘的姿色确实脱俗,我看就连当年的丽娘娘也不及。。。”
“咳咳咳。。。”纪伯舒的咳嗽来得正是时候。
“纪大人怎么了?”豫急忙帮纪伯舒捶背,回头大声吩咐内官们,“还不快上茶!”
文姬从殿内盈盈而出,纪伯舒赶紧站起。
“让两位大人久等了,”文姬欠身道歉。
“娘娘客气了,”豫大咧咧的一挥手,“哎呀,娘娘今日这身比之生日宴上。。。”
话音未落,纪伯舒已抢前一步,半个身子挡在面前,“吾等还有要事禀奏君上,娘娘慢走。”
文姬点头退到一边,看着苏豫的背影若有所思。
华灯煌煌,金光浮跃。
涅槃城主的生辰并非真正诞生之时,而以夜刀择主之日为准。每年,城主一脉与十二分支各主及其子女在此日团聚,只有少数被邀请的外臣可一起参加。
其中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是连苏信也要尊称一句伯的赞。此刻两人正把酒寒暄。
纪伯舒看着庆起身领延给长辈们一一行礼,昭穿梭于兄弟姐妹之间,再看看身旁埋头沉浸于美食佳肴中的豫,不禁叹了口气,“公子,何不跟随君上左右?”
豫胡乱摆摆手,“我是个武人,行兵打仗可以,酒桌上的事纪大人还是别为难我了。”
看纪伯舒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苏豫只觉头大,借口更衣赶紧离席。
“有酒无曲,何以长歌?”苏信大笑着回到文姬身边,“取凌霄来。”
“是。”文姬走远后悄声吩咐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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