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七八日,那些丫鬟的家人陆续将她们接走,等到腊八那日,需要离府的丫鬟都已走净,偌大的将军府顿时少了一半的人。
沈鲤和孙嬷嬷都松了口气,府中人口不多,余下的丫鬟也够用了,也可节省一笔开支。
虽说之前理账时她们晓得将军府有不少庄子、铺子,今年入账颇丰,府内银钱充足,即使养翻番儿的人也绰绰有余,但沈鲤和孙嬷嬷都是苦出身,还是想着能省便省,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可两人也有分寸,临近年节,府中上下忙着洒扫、装饰灯笼,厨房里也在蒸制糕点、处理各种肉类食材,沈鲤吩咐七星去外面叫了两桌上等席面,送到府上让丫鬟小厮们享用。
孙嬷嬷还每人赏了一两银子,众人欢喜不迭,热闹笑着要跟两人敬酒。
“胡闹,”孙嬷嬷嗔怪道,“喝了两杯猫尿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夫人也是你们能灌酒的?”
众人这才想起沈鲤如今的身份,讪笑着坐了回去。
沈鲤一身淡黄襦裙,乌发挽成髻温婉地垂在颈后,头上珠翠轻摇,笑盈盈斟了一杯酒,道:“马上便要过年了,我入府虽晚,但也知道大伙儿做事勤恳,以后府中上下还需要你们协助我操持,我敬大家一杯。”
宋香云头一个笑道:“多谢夫人!”很快安儿与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笑嘻嘻地举了杯。
沈鲤给孙嬷嬷递了酒,“嬷嬷这一年也辛苦了,我也敬您一杯。”
“哎,你少喝点,”孙嬷嬷待她如待自己孙女一样,“仔细喝多了头疼。”
沈鲤笑道:“这酒不烈,喝一些没事的。”
她喝了几杯酒才回到房中,没觉得醉,但是走路有点轻飘飘的,她先去看了岫姐儿,见她睡得香甜。
一旁有奶奶守着,她在跟一个老婆子低声说话,沈鲤支起耳朵听了两句,原是在讲城内的八卦。
某位小姐女扮男装去京城考科举,竟中了状元,被圣上赐婚后坦白一切,原是为了救含冤入狱的兄长才出此下策,圣上大为感动,命人重审此案。
沈鲤忍不住笑,这位小姐好厉害呀,没能像寻常男子那般寒窗苦读数载,却也可以考取状元,当真是聪慧机敏。
若是女子同男子一样上学堂、参加科举,岂不是会多出许多女状元来?
她胡思乱想着,晃晃悠悠地走到净室池边,水面上热气腾腾,她解开衣襟,衣裳一件件滑落在地,抬起素白的脚踏入了池中。
暖烘烘的热水瞬间将她包裹,沈鲤靠在池壁上,眼皮一点点变得沉重。
她渐渐地做起了梦。
眼前又出现了那片竹林,郁郁葱葱,阳光斑驳的洒在竹叶上,随风摇摆,在竹林掩映的深处,有几间竹舍,篱笆院中悬着一根晾衣绳,上面挂着三件衣裳,仍在滴着水。
有轻微的水声从屋内传出,夹杂着女子急促躲闪的惊呼声,沈鲤疑惑靠近,透过窗,看到一只硕大的木桶,桶内坐着一对年轻男女,他们在一起沐浴。
她脸色微红忙错开眼,却突然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她惊讶抬眼,看到的却是自己和周宗璋。
不是现在的他们,而是曾经的他们。
沈鲤讶然,难不成自己这阵子陆陆续续做的梦,其实都是以前真实发生的事?
她看着她和宗璋嬉水,目光落在宗璋那双无神的眼睛上,沈鲤心口发闷,不知那段黑暗的日子他是怎么挨过来的?
鼻息间蓦地一窒,沈鲤喘不上气胡乱挣扎着,手指却触到一片紧实有力的胸膛,她惊疑不定地睁开眼,对上周宗璋那双蕴含怒气的黑眸。
“唔,我这是怎么了?”
“喝多了酒还敢跑来泡澡,我若是迟来片刻你就……”周宗璋沉着脸,将沈鲤抱紧几分,确认她没呛水后,抬起大手打在了她的臀上。
沈鲤呜咽出声,酒醒了大半,抱着他的脖颈小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呀,我就喝了那么一点儿酒……”
周宗璋又打了她一下,沉声斥责:“你的酒量有多少自己不清楚?洞房那晚两杯酒醉成那样,怎么一点记性也不长?”
他声音低沉,蕴着怒气,听着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威严冷肃。
沈鲤既有点怕,又莫名地耳根酥麻、小腹发紧,她呜咽着去亲他,无赖一样缠着他的腰,“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敢这样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晃着身子,亲一口叫一声:“好不好嘛,夫君?夫君夫君夫君……”
声音婉转柔媚,几乎要把人的骨头给酥掉。
周宗璋耳根渐红,俊脸闪过一抹狼狈,勉强硬着声音:“我在教训你,你别想撒娇混过去。”
“那我不撒娇,我来接受惩罚好不好?”
沈鲤乌黑莹润的眸子泛着光,猫儿一样狡黠,她吻上他的喉结,舌尖灵活勾.舔,在他气息不稳时,蓦地又止住了动作,眉眼弯弯:“可惜我不会水,若不然……”
她泛雾的杏眸瞥了眼水下,纤长双腿更紧地缠在了他身上。
周宗璋喉结上下滚了滚,眸光幽暗,他低头重重吻了下来。
他会洑水,且擅长憋气。
沈鲤被推至池沿上,酒意被热气蒸腾无几,她面色潮红,湿着眼睛看着房顶,那里也有彩绘雕饰,极为绚烂斑斓。
她在池内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红着眼被周宗璋抱回房内,刚沾床不久,沈鲤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鲤再醒来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身上十分干爽,就是后臀有点隐隐作痛。
先是被打,然后是被……
沈鲤红了红脸,不敢再回想,下床洗漱更衣去看岫姐儿。
小姑娘早就醒了,正和安儿玩得开心,宋香云正在系衣裳,笑道:“咱们这位姐儿最近食量大增,怪不得瞧着比之前长高了不少。”
沈鲤笑着将女儿抱在怀里,陪她玩了一会子,忽听见外面有人说:“夫人,爷说要您去一趟书房。”
“这就来。”她把岫姐儿放回小床上,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小脸,掀起帘子去了书房。
沈鲤以为周宗璋叫她过来是还要继续昨天的教训,却没想到是让李舟醉给她把脉。
“先前你虽然也看过大夫,但是我终究不太放心,”周宗璋站在她身侧,目光温柔,“还是让舟醉给你看看。”
“哦……”沈鲤乖乖坐着,伸出手腕由李舟醉诊脉。
她目光不知该看何处,便侧过头去看周宗璋腰间悬挂的荷包、香囊,很寻常的月白色,很寻常的刺绣,沈鲤弯了弯唇角,她要送他更好看的!
唔,腰间的腰带似乎也有点磨损了?脚上的鞋子也是,马上过年了,还是要有新衣新鞋才好。
正盯着他的腰出神,脸颊蓦地被人用指腹蹭过,沈鲤抬眼对上周宗璋探究的眼神,她倏地红了耳根。
李舟醉咳了一声,笑道:“夫人身体十分康健,只是有一事恕在下冒昧,敢问夫人是否迟迟没有恢复月信?”
沈鲤红着脸点了点头,她之前以为自己是得了“溢乳”的怪病,导致不来月信,如今才明白是因为生育了岫姐儿。
周宗璋神色紧张:“可是有什么问题?”
李舟醉看了他一眼,“寻常女子生育后,月信常在半年内恢复,若是超出这个时间久久未来,再看大夫也不迟。”
见周宗璋仍皱着眉,他补充一句:“沈妹妹的身体是正常的,你不用担心。”
“多谢你了。”周宗璋眉目舒展,“除夕当晚一起喝一杯?”
李舟醉摆手,“跟你喝酒有什么趣味,我还是去陪天香楼的姑娘,长夜漫漫,没有我火热的躯体相伴,她们会睡不着的。”
周宗璋在他说到“天香楼”时,便抬手捂住了沈鲤的耳朵,沈鲤只听到嗡嗡的声响,李舟醉嘴巴在动,却不知他说了什么。
在他走后,她小声问:“他说什么了,为什么不让我听?”
周宗璋:“不是好话,怕污了你的耳朵。”
“唔……”沈鲤不禁疑惑,“李大哥他一直这样独来独往吗?他没有喜欢的人不想安定下来吗?”
“他喜欢太多人了,所以才不知落脚在何处,也没有人能彻底拴住他的心。”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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