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夜色笼罩着朔州大地,一开始细若牛毛的雪花已经变成了鹅毛大雪,漫天飘落,小半夜便让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近百里外的玉隐峰已经打成了一锅粥,但茂山谷两侧的密林却在寒风暴雪中死寂无声,仿佛万物都已冻结。然而,这片看似荒芜的林海雪原之下,却潜藏着杀机。
厚厚的积雪压弯了松枝,也掩盖了数以万计西羌悍卒的身影。骑兵们紧贴马颈,战马的口鼻都被厚布包裹,防止呵出的白气暴露行踪。
步卒们半跪在齐膝深的雪窝中,眉睫胡须都结满了冰霜,他们紧握着弯刀长矛,不敢有丝毫松懈。
林间更深处的阴影里,一架架**机被悄然架起,锋芒毕露的箭矢蓄势待发。
整片山林静得可怕,只有北风卷着雪粒呼啸而过的声音。士兵们如同石雕般一动不动,连呼吸都压得极低。
树干下的一名羌兵苦着脸抱拳道:
“手都快冻僵了,陇军怎么还不来。”
“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娘的,我也冷!”
众人小声地抱怨着,不停往手心里哈气,可越哈越冷。
其实他们早已冻得身体僵硬,痛苦难耐,虽说开战之前已经为他们配上了厚厚的棉服,可是在这冰天雪地里棉服能顶啥用处?寒风依旧嗖嗖地往脖子里灌,再加上雪花融化、弄湿了衣衫,越发寒冷。
“都给我闭嘴!”
带队的一名千户低骂了一声:
“殿下有令,无令不得后退一步!哪怕是冻死,也得在这盯着!”
等,无止尽的等待!
……
林中深处立起了几座军帐,和外面的冰天雪地不同,帐内架着几盆炭火,暖洋洋的,噼里啪啦的火苗在不断跃动,散发着屡屡热气。
耶律昭夜终于脱去了华丽的锦衣,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精良铁甲,少了文人气,多了一份草原男子的雄武。
他手中端着一杯温热的美酒,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斜视地图:
“快到时辰了吧?听松坡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还没有,为了让陇军安心进攻,今夜我们连在外巡查的斥候都撤走了大半。”
慕容晋轻声道:
“殿下,将士们已经在林中藏了半夜,天降大雪,格外的冷,是不是让将士们撤回来缓缓?”
“决战在即,岂能缓缓?告诉前线诸将,苦就忍一忍,等打赢了仗,本殿犒赏三军!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沉得住气!”
“诺!”
耶律昭夜不紧不慢地抿了口酒,让暖流涌遍全身,惬意道:
“咱们就耐心等着吧,我就不信洛羽会放过如此天赐良机,只要他敢来,咱们便能将其全歼!”
恰在此时,营外传来些许嘈杂声,二人精神一振,陇军开始进攻了?
下一刻,镶鹿旗主将完颜雍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殿下,出事了!陇军,陇军正在进攻玉隐峰!”
“噗嗤!”
刚入喉的美酒被耶律昭夜一口喷了出来,眼珠子瞪得滚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玉隐峰?怎么可能!”
听松坡没打,怎么玉隐峰打起来了?
“千真万确!”
完颜雍满脸急色,沉声道:
“就在刚才,烽火台狼烟四起,看信号是玉隐峰那边开战了!”
“不可能啊!”
耶律昭夜砰的一声放下酒杯,疾步走到地图前:
“陇军不是应该按照第五长卿的计划进攻听松坡吗?怎么突然出现在玉隐峰了?会不会是开战之前的佯攻?”
“殿下,应该不会。”
完颜雍苦笑道:
“就在刚才末将派了一批斥候出去查过,听松坡方圆十里之内没有陇军一兵一卒,甚至连前哨游**手都见不到。
根本没有进攻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
耶律昭夜急得团团转,两位平章大将军更是一脸懵逼。说好了进攻听松坡,十万大军在雪地里趴了半天,你说不来就不来了?
你不是回信了好吗!
那一个字写得多霸气:
好!
慕容晋咽了口唾沫,突然说了一句:
“殿下,有没有可能陇军的进攻目标真的是玉隐峰,而不是听松坡。因为洛羽从头到尾都没回信第五长卿,那封信是回给裴守拙的。
咱们,咱们会不会猜错了?”
耶律昭夜豁然抬头,皱眉苦思:
“怎么可能呢?如果陇军真的依照裴守拙的密信对玉隐峰发起进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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