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谢柔徽站在屋外,手提着灯笼,似乎在等待什么。
少顷,佛珠捻动的声音出现,只见一位布衣僧人缓缓走下山来。
来人发须皆白,面上含笑,佛宝灵光笼罩在身,正是圆慧大师。
每晚,圆慧大师都会下山为姬飞衡运功疗伤。
谢柔徽迎了上去,笑道:“大师请。”
二人一前一后进屋去了。
谢柔徽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圆慧大师为师父运功疗伤。
烛光下,随着内力流失,圆慧大师的脸色越发惨白,最后身形一晃,收回了手。
谢柔徽连忙扶住圆慧大师双肩,关切地道:“大师,您怎么样了?”
圆慧大师摇头不语,双手合十,默默闭眼运功调息。
谢柔徽不敢打搅,忽然听见外头有动静,开门一看,竟是一个满头是汗的小和尚。
“有贵客来了,要见、见主持!”
谢柔徽回望一眼屋内,圆慧大师听闻此话,不由睁开双眼。
小和尚低声与圆慧大师说了几句,谢柔徽将二人送出些许路,方才回去。
一进屋内,谢柔徽在床边坐下,忍不住凑近,连师父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谢柔徽痴痴地望着师父出神,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这才慢慢站起身来。
忽然,地上的一粒佛珠不期然映入眼底。
谢柔徽一愣,俯身拣了起来,应当是圆慧大师无意遗落之物。
……
禅房之内,万籁俱静。
元道月坐在元曜右首,迫不及待地问道:“曜儿,你得知九叶玉霄花的消息了?”
元曜云淡风轻地点头。
元道月又喝了一盏茶,有些不耐烦地叫来门外的小和尚:“圆慧大师怎么还没到?”
小和尚本就紧张,被元道月这么一问,更是说不出来话。
元曜放下茶盏,缓缓地道:“皇姐稍安勿躁。”
元道月叹气,挥退了小和尚,说道:“我是担心,迟则生变。”
元曜淡笑不语。
少林寺内藏有一株九叶玉霄花,虽然珍贵,但皇室亲自讨要,岂有不给之理。
房内再没人说话。静静地坐了片刻,圆慧大师才匆匆赶来。
三人见礼重新落座,说完来意,圆慧大师略一沉吟,迟迟不语,一味捻动手中的佛珠。
元道月眼神不善,问道:“大师可是不愿?”
“绝无此意。”
圆慧大师语气平和,目光缓缓看向元曜,随后将门外的小和山叫了进来。
小和尚手上拿着一个锦盒,走到元曜面前,缓缓打开,双手奉上。
甫一打开,便先涌出一股气息,令人神思一清。盒中的九叶玉霄花,九枚叶片翠绿晶莹,如同翡翠雕琢。
元曜定睛一看,却发现一丝不对劲。顶端的玉霄花黯淡无光,呈现枯萎之态。元曜不由蹙眉。
“这花怎么是枯萎的?”
元道月愕然问道,她是见过九叶玉霄花的,冲虚真人献上的宛若刚刚摘下,鲜艳欲滴,眼前这株玉霄花却是毫无生机。
“是以贫僧方才不语。”圆慧大师双手合十,叹了一口气。
挥退圆慧大师,元道月拧眉,转向元曜道:“这可怎么是好?”
元曜淡淡地道:“叫孙衡过来看看。”
侍从得令,元道月瞧见元曜的脸色,柔声道:“你早些歇息,明日再回宫。”
元曜不置可否。
待元道月离去,元曜独坐在禅房之内,那只锦盒就搁在他右手边,近在咫尺。
谢柔徽咬住牙,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窗纱上被她戳了一个小孔,随着目光的转移,元曜的面容淡淡的出现在眼前。左手支额,流露出淡淡的疲倦和孤寂。
谢柔徽像是被烫了一下,急忙地低下头。然后,慢慢地抿起唇,又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个锦盒上。
九叶玉霄花,就在里面。
谢柔徽目光发烫,紧紧地盯着它,便有一种被灼伤的感觉,眼眶隐隐湿润。
她忍不住掐了掐手心,指甲嵌进了肉里,淡淡的血腥味让她清醒了一下。
谢柔徽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她听见有脚步声过来,慢慢地贴着墙,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
“在想什么?”
孙玉镜在谢柔徽眼前挥了挥手,出声问道。
谢柔徽登时回神,摇头道:“没什么。”
孙玉镜笑了笑,没有追问。两人坐在床边,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师父。
良久,孙玉镜握住姬飞衡的手,缓缓道:“我记得有一年冬天,你发热昏迷,师父和我就是这样,一齐守在床边。”
听闻此话,谢柔徽忍不住鼻头一酸,又想到师父如今昏迷,忍不住眼眶一红。
她哽咽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她,师父不会去长安,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许多事情。
孙玉镜没有回应,而是平静地道:“这几天,我总在想,如果当初我早到一步,师父是不是不会昏迷不醒。”
当时她赶到长安时,师父身受重伤,已在大雪中昏迷了一天一夜,已经没有心跳和脉搏了。
谢柔徽神情微变,抬头望向孙玉镜,发现她脸色憔悴,不由轻声地唤道:“大师姐……”
明明有那么多安慰的话,谢柔徽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翻来覆去地说“这不是你的错”“与你无关”,如此的苍白无力。
孙玉镜轻轻地将她搂进怀里,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但语气还是那么温柔:“那你也答应大师姐,不要觉得这是你的错,好不好?”
她像儿时一样,轻轻地拍着谢柔徽的后背,温柔不已。
谢柔徽的眼泪瞬间就落下来了。
她把脸埋在孙玉镜的肩膀上,哭道:“大师姐,我答应你。”
哭了好一会,谢柔徽才慢慢平静下来,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大师姐,我找到九叶玉霄花了。”谢柔徽将昨天的所见所闻和孙玉镜说了一遍,最后问道:“大师姐,这样的九叶玉霄花,会不会不能完全让师父醒过来啊?”
“这得让我亲眼见见。”
孙玉镜看向谢柔徽,认真地道:“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它弄到手。”
谢柔徽当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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