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迎新晚会。
华东大学偌大的操场，台上灯光四射，底下黑压压一大片，上千的新生们身着迷彩服整整齐齐地坐着，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对大学生活的憧憬和向往。
距离表演开始还有一会儿。
后台，各院系表演的人都在准备，收拾妆容，叶梓萱也不例外。
从大学开始，叶梓萱因为各方面优秀，到现在，身为研一新生，自然也有足够的优秀和胆量去当主持人。
不过，说到底，还是想在爱人面前表现出成熟女人稳重的一面。
台下，人海中，两个女人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薄唇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讨论什么，眼角眉梢一直挂着让人心动的笑颜。
迎新晚会开始没一会儿，操场门口又进来两个欣长的身影。
慕雪好不容易赶完通告，又被她哥磨得受不了了，就坚持拉着A姐一起来了。
刚踏进去就迫不及待地给王涵打了电话。
其实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好几次了，都没有接通。
这次也不例外。
她恢恢地放下手机，起步准备往最前面的地方挤去。
A姐急忙拉了拉她，“欸，算了吧，你这样子进去会很麻烦的。”因为刚跑完通告，连身上的束身长裙都没来得及换，更不用提脸上的妆了。
慕雪站在操场门口，立在泛黄的灯光下，微蹙眉，目光清冷又犀利。
“没事儿，A姐，这里人这么多，而且这些人都在看表演，不会注意到我的。”
“我去去就来，很快！”说着就挣脱束缚，提着裙摆“一瘸一拐”地往舞台方向走去。
果然，裙子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欸，你......”A姐见她油米不进，埋头就往前冲。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不放心，只好跟着她一起往前面走。
从操场边缘绕过去，视线扫着前排，终于在第三排的位子上找到了王涵。女人的一左一右坐着祁盼还有上次那个男人，手臂靠的那么近，还有说有笑的。
慕雪眼中，那个眉目温柔的女人，是那样的长睫扑闪，朱唇微启，在嘈杂的人群中，美得动人心魄，也美得让人有了一丝丝距离感。
她又掏出手机，给女人打电话，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嘟嘟声，还是没接。
台上是震耳欲聋的音响声，耳边是让人心冷的电话声。
指腹传来疼痛，幽怨的眼睛一直凝视着人群里的女人。
这多天没见了，明明来的时候满心欢喜......
明明那么想她......
明明忙了一天就已经很累了......
可她......
渐渐地，突然就好委屈，黑亮的眼睛氤氲起了水雾，红了眼眶。
手臂无力地垂落而下，挂了电话。
她又怔怔地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见她眼睛一直盯着台上，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
没办法，这里人太多了，自己又这副打扮，实在不能直接进去拉她离开。
她极不情愿地叹气，转身离开时，还瞪了一眼台上表演的。
“切，真的是！有这么好看吗？”说完就又提着裙子朝操场门口走去。
“……”A姐见她来匆匆去也匆匆的，匪夷所思，跟着她后面。
“慕雪，你们学校的学生都这么有才吗？我看刚才台上跳舞的那两个女孩子都还蛮不错的。”
“……”慕雪闻言，更是生气，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
“不错吗？”
“还行吧！”
A姐见她三步一回头的，脸皱巴巴的，莫名有点八卦。
“欸，你最近和你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我还以为你刚才是来找她的呢？”
“吵架了？”
慕雪还在气头上，眉心越拧越紧，闷着不说话。
A姐见她竟不反驳，用余光观察她的表情，面色冷淡，沉默不语的。
竟有点窃喜和欣慰。
果然啊，年轻人的爱情，来得快去的也快。
天空一片沉寂，和这嘈杂的操场形成对比。
她又在舒了一口气：不过啊，也挺好的，这样我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了。
出了操场。
A姐：“你是回家还是回公司？”
慕雪想了想，欲盖弥彰地说道：“我明天早上有课，我回家吧！”
A姐：“那好吧，我星期四早上来接你。”
“走了。”说着就起步，转身离开。
慕雪低落之余猛地想起她哥的事情，扬声喊着，“欸，A姐，等一下。”
“嗯？还有什么事？”A姐顿了顿脚步，扭头看她。
慕雪朝她走了两步，尴尬地抿了抿唇，“我哥……”
A姐直视她，问：“嗯？你哥？你哥怎么了？”语气带着疑惑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慕雪捏了一下拳头，咬牙直接说了，“我哥问你能不能给他个联系方式。”
A姐：“……联系方式？是有什么事情吗？”虽然心里有点激动，但还是很矜持。
慕雪：“也没有什么事吧，不方便就算了。”
“也不是不方……”A姐张了张嘴，还是换了话，“哦，那再说吧！走了，拜拜。”到底还是不想表现出奇怪的表情。
慕雪挥了挥手，“拜拜！”
A姐走了，昏黄路灯下，宽阔的马路上，映射着自己孤独的影子。
慕雪直直地站着，耳边传来跌宕起伏，沸腾的尖叫声和欢呼声。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操场，又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
那种突如其来的疲惫感和失落感让她心闷痛，难受又委屈。
她在原地定了好久，她在等王涵。
等她看见自己的信息和电话。
等她来找自己。
等她来抱抱自己疲惫的身体。
直到看得久了，腿麻了，她才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晃地往校门口走去。
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原来，所谓的空欢喜一场是这样的感觉。
原来，等待是这种感觉。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不甘心。那堵在胸腔的情绪就像突然冲破堤口的洪水，全数涌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校门口，她突兀地定住脚步，转身，换了方向，掏出了电话，手抖地拨通电话。
操场里，劲爆的声音换成了和缓的音乐，王涵终于听见了包里面的声音。拿出来，见是“小家伙”打来的，急忙接通了。
“喂，小雪。”
慕雪见终于通了，手机紧紧贴着耳朵，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嘟囔着，“喂，阿涵，我来找你了，你出来一下，你出来，出来抱抱我好不好？”
急促的呼吸声夹杂着抽泣声传进耳朵里。王涵仿佛以为是错觉，捂着另外一只耳朵去细听，“小雪，你，你怎么哭了？你在哪里，我马上出来。”
慕雪听见王涵的声音，更加委屈，“我在操场外面。”
王涵着急忙慌地起身，情急之下，直接跨过祁盼的腿。
又一边弯着腰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安慰着电话里的女孩，“好好好，我马上出来，等一下。”
“不好意思，让一下谢谢，不好意思……”
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了，跑到门口，微喘着粗气，四处张望，只看见一个穿着礼服的女人，长身玉立的背影。
王涵定睛一看，双眸一亮，惊愕更有点惊喜，“小雪？”
慕雪见她终于出来了，眼眶又红了一个度，小嘴一瘪，伸长手臂，一个熊抱把她抱在怀里，“呜呜，阿涵，你终于出来了，我好想你，好想你……”
王涵被抱得险些喘不过来气，温柔地顺着她的后背，“！！！怎么，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哭……”话音未落，耳畔的声音越来越大，“我刚才进去，进去找你，我还，还给你打电话，可是你不接我电话，呜呜……”
有些话，要当面说，有些委屈也要适时和爱的人倾诉。
王涵闻言，心颤了一下，“什么？你刚才找过我？我……”
这个时候了，解释和安慰才是最首要的。
“里面声音太大了，所以我没有听见。”
“对不起对不起，不哭了，下次一定接好不好？不哭了不哭了。”
熟悉安心的温度。慕雪用指腹擦了一下眼泪，下巴靠在她的肩头，声音小小的，“嗯”了一声。
还真是好哄啊！
王涵见她情绪稳定了不少，轻轻推着她的肩头，“好啦，来，不哭了，这里人多不方便，我们回去再说好吗？”眉目清冷却满是温柔的笑意。
听到解释和道歉，慕雪也不哭了，应着：“好。”
操场是没有再进去了，两人直接去了教师公寓。
两条身影穿过树影斑驳，踩过灌木丛的影子。
慕雪试探性地伸了伸手，又慢慢缩了回去，如此反复循环几次，还是不甘心地嘟囔着，“阿涵，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王涵条件反射性地环顾四周，灯光璀璨，虽然往来的人寥寥无几，但还是有。
不能在学校被发现，绝对不能！
她抿了抿唇，还是拒绝了，“要不……还是等会儿吧！”
慕雪缩回的手攥成了拳头，“好……好吧。”她习惯性地想要去插兜，结果穿的裙子，双手尴尬地不知道该抱着还是提着裙子。
王涵见她走路不太方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伐，和她“同频共振”。
“小雪，你是不是不经常穿裙子？”
“高跟鞋穿着累吧？”
大概是习惯了，又或者是这里真的不适合牵手。慕雪也没有生气，扭头冲她笑了笑，“嗯嗯，我不怎么穿这样的裙子，高跟鞋我好像也不习惯耶。”
王涵视线快速打量着她，情不自禁地放柔了眼神，感叹着，“小雪，你这样好高啊，都高出我一个头了。”
她又抬手别好耳边的秀发，羞赧地夸赞着，“也……也很漂亮。”声如细蝇。
至此也不敢再和她对视。
慕雪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束身长裙，又平又直的锁骨上攀着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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