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叶梓萱带着祁盼去了饭店。
一路上,祁盼不知深呼吸了多少次,不自觉地拉紧叶梓萱的手,冒着冷汗。
“我穿这件衣服可以吗?我看起来是不是很丑,我这头发还好吗?我……”
叶梓萱轻轻吻了她微微颤抖的唇,笑容灿烂地看着她,“很好看,很漂亮,头发也很完美,都很完美。”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嘛,而且我的媳妇儿还这么好看,咱不怕。”
祁盼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安心了不少。咬了咬唇,手指微微绻起,与她十指相扣,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吧!”
叶梓萱:“嗯嗯。”
一进包间,叶澜风和刘敏就站了起来。
两人穿得很正式。
叶梓萱牵紧祁盼的手,“爸妈,我们来了。”
叶澜风率先开口,憨厚的脸上一直挂着和蔼的笑容,“祁小姐,梓萱,你们来啦,快坐吧。”
刘敏攥紧的手也适时动了动,不自在地笑了笑 “来……来了,快坐吧!”
祁盼很有礼貌地冲两人鞠了一躬,本来克制的忐忑和紧张又全数涌了上来,颤抖地开口问候,“叔叔阿姨晚上好。”
叶澜风动了动手,引着她们落座,“祁小姐,别拘束,快坐吧,菜马上就来了。”
祁盼微微颔首,“好的。”
叶梓萱见她不自在,手也不停地发抖,径直把她拉到两人对面,眼神不停地关注她的表情。
她起身给她倒了一杯热水,温温柔柔地放在她手心,“给,盼盼,喝点热水,你手都是凉的。”
祁盼摇摇头,勉力地笑了笑,“没事的。”
叶澜风见刘敏一直不说话,拼命冲她使眼色,“小敏,小敏,说句话。”
刘敏一直都盯着两人看,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味道,眉心紧了又舒,舒了又紧,表情凝重。
她被叶澜风叫醒了,僵了僵,蹙眉望着两人,终于开口了,“祁小姐,好久不见。”
祁盼抬起低垂的眼皮,顾不上自己的内心的羞愧和担惊受怕,努力笑了笑,“阿姨,好久不见。”
刘敏目色冷淡,没有接话。
叶澜风也不敢插话,一直拧紧眉目,屏住呼吸。
叶梓萱见他们又这样,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她坐进祁盼,不放心地看着她,语气又开始心疼,“盼盼……”
她知道祁盼就算这样云淡风轻的说着“好久不见”,还强忍着苦涩,笑着喊他们“叔叔阿姨”。面上是一片淡然。
但她知道,她的爱人受的那些羞辱和指责,逼得她没了傲骨,逼得她差点喘不过气,会永远留在她的心尖上,就算她再怎么轻描淡写,叶梓萱听着,好像又被密密麻麻的针扎得生疼。
她后悔了。
她不舍得让她的爱人又剔去傲骨,去讨好他们。
“盼盼,你还好吗?要不我们回……!”
尽管过了好几遍脑子,尽管不想说这样的话,尽管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她看着她,心疼比理智更猛烈。她不能让她受伤,哪怕是她的父母,哪怕是一丁点也不可以。
祁盼转了转湿润的眼球,急忙接话,“梓萱,我没事。”她望着她澄澈明亮的眼眸里满是担心,又见她皱着眉头,温柔地冲她笑了笑,“放心。”。
她直视刘敏,主动说话,“叔叔阿姨,谢谢你们还愿意见我。”
刘敏放在腿上的手又狠狠紧了紧,见两人刚才的神情,再冷漠就太没有礼貌了,终于又开口了,声音低沉,“祁小姐,老实说,其实到现在,我确实还没有办法昧着我的良心去地接受你们之间的关系。”
叶梓萱闻言,又开始躁动,激动地扬声,“妈,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你……”。祁盼又拉了拉她的手,低声叫她,“梓萱……”,微微摇头示意让她不要冲动。
叶梓萱蓦地止住了语音,鼻子酸涩,心也湿润了。
她的爱人怎么能这样温柔,为什么能为了自己甘愿把高傲的身躯降低到极致。
相比之下,自己真是太不冷静太不成熟了。
她不吵也不闹了,攥紧祁盼的手,乖乖听话,“好,我听你的。”
等到叶梓萱安静下来,祁盼这才放心。她抿了抿嘴,“没关系的,阿姨,我知道,梓萱她很优秀,也是你们家唯一的孩子。她本应该找一个更爱她疼她的人,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是这个世上最爱她的那个人,我也可以用我余下的半生保证,我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最快乐的女孩,会永远爱她,会永远宠她,会把我的一切毫不留余地的全数给她,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让她幸福的。”
“我也会给她生活的保障的,我会买房,写她的名字,过几天我会陪她去买车,我会给她一个没有负担的生活,我会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毫无保留都给她,我会努力工作 ,努力提高她的生活质量。”
她噙着泪,继续道:“所以,阿姨,你可不可以试着相信我一点,试着接受我一点,哪怕一点,我都会证明给你看的。”她又看着叶梓萱,眼眸如水,“我是真是很爱她,很想和她一起走下去。”
叶梓萱已经红了眼眶,泪盈满眶,“祁盼盼,我不要你这么辛苦,我不要车,也不要房,我只要你只要你……”
刘敏直视,黯淡的眼眸里,映射的满是叶梓萱看着祁盼那泪汪汪的样子,都是心疼。
好刺眼、好嫉妒又好欣慰。
那是她许久都没有看见了的情绪和神情。
自从上次祁盼离开后,刘敏每一次和叶梓萱聊天都觉得隔着很深的鸿沟,每次的语气不是平淡就是冷漠,以前那个在阳光下恣意笑着的,那个每天睡觉之前都会抱着她说晚安,那个经常做饭会偷吃东西的女孩不见了。
女孩变得不爱说话了,也不爱笑了。
她怔怔地看着两人,听着祁盼的句句话语,视线这才放下防备和成见去打量眼前这个女人。内敛优雅,很懂礼数,岁月对她而言不是催化剂更像是防腐剂,比一年前见到的更漂亮,更成熟,甚至还带着年轻人有的激情和冲动,和叶梓萱坐在一起,倒是很般配。
她的视线与叶梓萱相撞,女儿脸上有了成熟,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也有了她不能插手的情绪了。
她看出来了,叶梓萱爱她身边的女人比爱她自己还要多,如果她要是再让她们分手。她的女儿会不会从此就不愿再叫自己一声“妈”了,是不是长大以后,她也不会再回家了。也不要她这个妈妈了。
她复看祁盼,说,“我们家虽然不是很有钱,但你说的这些她其实并不缺,房子车子我们都有能力给她买,我们只希望她能找个对她好的人,能够照顾她,爱她一辈子的人”
“所以……”
她顿了顿,在叶梓萱插话之前,继续说道:“祁小姐,我们家现在只缺一个儿媳妇。”
她对她笑了笑,“今年过年来我家吧!”
三人:“!!!!!”
祁盼神情一震,身子抖得厉害。她以为是幻听,视线从刘敏身上落到身旁爱人的脸上。看见,叶梓萱已经泪流不止,瞪大了瞳孔,张大了爱心唇。
是真的!
祁盼猛地站起来,激动的喊道:“阿姨,你是同意了吗,你……你同意我和梓萱在一起了吗?”
“谢谢阿姨,谢谢叔叔,谢谢你们,谢谢阿姨,谢谢……”
她不停地道谢,不停鞠躬,仿佛这一辈子的失态都用在了这里。
这还是她第一次面对长辈失去理智和礼貌扬声说话的样子。
叶梓萱还在震惊中,感受到手上的弧度,也跟着她站起来。她第一次见自己心爱之人这样激动。哭得更凶,泪水哗啦啦地顺着脸颊滚落下来,她紧紧抱着她的颈脖,深深埋在她的发丝里,哭声夹杂着笑声,“祁盼盼……我的盼盼,谢谢你,谢谢你祁盼盼,谢谢……谢谢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祁盼抱紧她的后背,憋了很久的眼泪像一汪冲破堤坝的洪水,滚落下来,钻进叶梓萱的毛衣。
互相抱着彼此,热烈的情意只有靠一声一声的哭声滚进彼此的灵魂里。
坐在对面的两人也偷偷擦了擦眼泪。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叶澜风瞅着女儿眼中许久未见情绪,听着她声声的爱意,渐渐地安心。儿孙自有儿孙福,女儿这么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幸福就好。作为一个父亲,他一直的愿望,只希望她能过得快乐。
他给刘敏递好卫生纸后扬了扬声,“好啦好啦,这么高兴的事情,都别哭了。”
“再哭,饭都要凉了。”
终于有一家之主的风范了。
他又转了转眼球,见祁盼已经快要被她抱得缺氧了,还不松手,又提高了声音,“叶梓萱,你快撒手,你别把祁小姐勒坏了。”
叶梓萱哭喊之余听见了叶澜风的话,慌忙松开祁盼,梨花带雨的,一边给她顺颈窝处浸湿的头发一边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心疼死了,“盼盼,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吗?还好吗?是我把你勒疼了吗?”
祁盼被她抱得满脸通红,伸出颤抖的手从一旁扯来纸巾轻轻柔柔地帮她擦眼泪,温柔地安抚她的女孩,“好啦好啦,我没事,不哭了不哭了……。”
叶梓萱睫毛眨巴眨巴的,咬紧颤抖的嘴唇,拼命止住眼眸。双手捧着她的脸,当着爸妈的面情不自禁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我……我不哭了,不哭了,你也别哭了好不好。”,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祁盼还没从激动的情绪缓过来,这一亲莫名羞意,觑了一眼对面的人,嗔怪道:“……!!!梓萱……”。她慌得转过身,调整了好一会,终于控制住了情绪,冲两人尴尬地笑了笑,“叔叔阿姨,抱……抱歉,我……我有点失态了。”
叶澜风闻言,急忙闭上了因惊讶长大的嘴巴,挥挥手,“不碍事不碍事,都是梓萱这丫头带的,吃饭吃饭。”
刘敏也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擦干净眼泪,“吃饭吧!吃完我和她爸还要赶着回去上班呢。”
祁盼知道他们要来,早就安排好了住宿,结果……
她拉着叶梓萱坐下来,“叔叔阿姨辛苦了,还专门跑这么远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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