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将殿上的对话一一讲给褚观南听：“陛下还问我可愿去偏远之地，我自是应了，只是还不知具体去何处。”
“去哪都好，左不过是陛下的意思罢了。何况在京里虽说富贵些，到底比不上外放的来的体面，也没人嚼舌根子。”褚观南手中把玩着一只玉质茶杯，眼神却一刻不停地落在对面的江疑身上。
“话虽是这么说……”江疑迟疑地开口，“可是此去北方，前路茫茫，一切都没有个定数。我怕我给不了你安稳的生活。”
褚观南微微一笑，轻轻握住江疑双手：“江哥哥，我自幼随父亲四处走动，又在外读过书，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你莫要小瞧了我。”
“只要能与你在一起，再苦的日子我也不怕。”
江疑脸色微微动容，但眼中仍闪过一丝犹豫：“好妹妹，北方不比扬州，不仅生活艰苦，还有诸多危险。我怎忍心让你与我一同受苦？”
“而且，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弟妹，骊妹妹还没出嫁呢，我走了他们怎么办呢？”
再说了，他私心里也没想离开家里父母。
褚观南眉头锁起，手中握着的茶杯微微颤抖，茶水溅出几滴，在桌面上留下浅浅的水渍。
听见江疑的话，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褚观南眼中不禁闪过一丝鄙夷，但仍旧耐心劝道：“江郎，你可知我并非一时冲动。我已仔细考虑过，北方虽苦，可机遇却多，一朝得势就是一飞冲天。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岂能为家室所累？
“至于爹娘弟妹，他们有愿意去的就和我们一同去，若是嫌北方苦寒，不如就留在京城，也好颐养天年。”
“再说妹妹的亲事，难道娘和叔母不会上心了，人家也是有哥哥的，哪里要你这般操心。”褚观南苦口婆心地劝道。
江疑叹了口气，说道：“好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草率决定。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褚观南点了点头，说道：“我理解江郎的顾虑。但你也要明白，机会难得，若错过这次机会，我们可能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江疑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得好好安排一下家中的事务。”
褚观南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紧紧抱住江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好哥哥，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江疑一时有些脸红，连连摆手：“哪有，哪有……”
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疑惑问道：“妹妹可有心仪的地方，回头我让父亲帮忙疏通一番。”
褚观南笑笑，在他耳边留下两个字：“落雁！”
褚观南送走江疑，回到自己的房间，心中满是欢喜。
她知道，说服沈逸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她还要解决自己那个翰林院修撰的问题。
她思索片刻，决定向身为吏部侍郎的舅舅求助，当即亲写下拜贴送过去。
果然隔日她来到舅舅的府邸，向舅舅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舅舅，我有一事相求。”褚观南甫一进门就恭敬地行礼，眼神中难免带出一丝恳求。
陈征微微一笑，说道：“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褚观南点了点头，说道：“舅舅，我决定辞去官职，与江疑一同前往落雁。但我的官职非同小可，辞去官职需要经过诸多程序。还望舅舅能帮我调个闲职，让我能与他在一起。”
陈征听后，眉头微皱，沉吟片刻，说道：“你可知辞去官职非同小可，一旦决定，便无法回头。你可要想清楚啊。”
褚观南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舅舅，我已想清楚。我与江疑心意相通，愿与他一同前往落雁，共赴前程。还望舅舅能帮我。”
陈征看着苏婉，心中有些无奈。
他深知褚观南的脾气，一旦认准的事情，便不会再改变，这点也像她母亲。想到那个自小体弱的妹妹，不由地软了心肠。
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舅舅答应你。不过，你得答应舅舅，到了落雁之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不可再像现在那般任性，我可帮不了你第二回。”
褚观南眼中含泪，感激地说道：“谢谢舅舅，孩儿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舅舅担心。”
“对了，得空了去看看你母亲吧，她念你念得紧。”陈征摆摆手。
“是。”褚观南恭敬行过礼，往屋外退去，转身去了褚府。
“今儿怎么得了空，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你爱吃的都没准备呢。”陈衍见褚观南上门，一时也有些震惊，赶紧招呼她坐下，又叫人端上些吃食来。
褚观南看着母亲忙碌的样子，看见她掺杂着银白的鬓角，心中满是不舍。
她端起茶杯，站起身来，说道：“母亲，今日我有一事要与您说。”
“你说，你说。”陈衍看她这郑重其事的样子，心里不知怎得，顿时也跟着慌了起来。
“我决定辞去翰林院修撰，与江郎一同前往落雁。”虽不忍心害陈衍伤心，可褚观南更不愿意瞒着她，还是脱口而出道，“我以茶代酒，敬母亲一杯！”
说罢，仰颈饮尽杯中残茶。
旁边的何堇一听，骇得砸了手上茶壶。
陈衍却显得冷静许多，只叹了口气，皱起眉头，说道：“我早该知道有这么一天，你可知此去北方，前路艰辛，你一个女子，如何能受得了？”
褚观南点了点头，说道：“母亲，女儿知道前路艰辛，但女儿心意已决。不说江疑是我枕边人，我愿与他共赴前程。再说，这也于我前程有望。”
“还望母亲能理解女儿。”
陈衍听她这么说，到底忍不住，流下泪来，说道：“我儿，你自幼便懂事，母亲知道你打小心中有数。只是，你这一去，叫我这心中怎么放地下心来。”
褚观南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住她，说道：“母亲，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定要保重身体，等女儿在落雁安顿下来，一定给你写信报平安。”
“娘的事就要麻烦堇儿了。”褚观南伸手拉着何堇的手，亲切道，“要是有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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