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着云亦霏凝重的脸色,补充道:“好在这姑娘求生意识很强烈,方才撑到现在。她现在寒气入体,云小姐务必在其醒来后,嘱咐她务必静养,我现在就开方施针。”
“那就麻烦王老了。”云亦霏沉重地点了点头:“事后银钱方面不会亏待你的。”
王御医活到这个岁数,哪里还在乎什么身外之物,他本是被牵入后宫漩涡中,有人污蔑其诊脉有误导致贵妃早产,迫于各种压力下,他只能背负耻辱选择“告老还乡”。
要不是云家,他的晚年生活必然与现在有着云泥之别。
他打开脚边的药箱,摊开装着银针的布袋,取出长短不一的针一根根地在摇曳的烛火中灼热其尖端,随后分毫不差的插在了对应穴位上。
烛芯逐渐燃尽,门外的丫鬟连忙上前换上新的,以此确保室内保持光亮。
在焦急的等待中,垂落的床幔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和深深的呼气声,魏清伊终于醒了。
她缓缓掀起眼皮,刻花的床顶映入眼帘,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让她感觉心肺都舒畅不少。
一只纤细的手臂缓缓掀开床幔,就像生怕惊扰了她似的。
一张熟悉的脸闯入魏清伊的视线,充满担忧急切的眸子和她的视线相撞,云亦霏轻声问道:“阿鱼,你怎么样了?”
她略带干燥的唇瓣轻抿,眼角绯红,声音细若蚊蝇:“云姨,我冷。”
这种冷,让她梦起儿时被阿苏勒仇家扔进大雪堆里,没日没夜地冻了她一天的那种彻骨的痛苦,一些细小的冰渣刺进了每个毛孔,肆意地释放着寒气,麻痹着她本就娇软的身子。
她明明有机会,只要拿起身旁那个石头砸向那熟睡的男人就有机会逃走,但她不敢最后石头落下惊醒了男人。
那年她只有六岁,在挨了一顿毒打后一个人裹着沁湿的棉袍在雪地里爬了两个时辰,硬生生逃出了仇人地界,她一想起往事就仿佛置身冰雪。
从小到大宫中人都知道她怕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怕的是自己的弱小和怯懦。
风吹过透过窗缝挤了进来,烛火摇曳。
云亦霏将方才自己的手炉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扶着魏清伊坐在床头,随后将其放在了她的手心。
“还冷吗?”她蹙眉问。
魏清伊摇了摇头:“让云姨担心了,我现在好多了。”
“你怎得会中毒?”云亦霏坐在床边,将魏清伊身上的狐裘裹了裹:“阿鱼,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语气听起来透露着着急,与其说是质问,更多的是对魏清伊竟如此谨慎的心疼。
魏清伊犹豫着点了点头:“我本来以为自己能撑住的,没想到还是给您添了麻烦。”
“我想…这毒应当是我在鸳鸯楼染上的,至于是谁…我不太确定,但也略有猜测,从时间来讲只能是在我被他们迷晕的时候,但我与那老鸨无冤无仇,我实在没想到她有什么道理给我下毒。”
“我…还见了楚霁,我被安排到了他的房间。”
云亦霏闻言心头一跳:“他是否对你做了什么?”
魏清伊摇头:“没有,他被我伤了,我这才趁机逃了出来。”
她又阐述了一遍她被射箭的前楚霁说的那些话。
“那就好。”云亦霏沉默片刻,站起来在床前来回踱步:“依你所说,下毒之人就只能出在楚霁和那老鸨二人之间,但楚霁并无机会。”
她嘴里念叨着:“老鸨…鸳鸯楼…”
她脚步一顿,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这一瞬间正好被魏清伊看见。
“云姨,你可是想到什么了?”她问。
云亦霏犹豫片刻,薄唇间吐出了一个人名:“齐云升。”
房门被吹开一条缝,一丝月光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正好被云亦霏挡在身后,她凝重的脸被藏在阴影中,月光透过发丝泛着微光。
魏清伊不解:“和我中毒有”关系吗?”
“他是鸳鸯楼的东家,齐家大公子。”
“但我与他连面都见过,他又为何…”魏清伊喉间一痒,干咳了一声,本就挂在肩膀上的狐裘此刻因肩膀的耸动彻底滑了下去。
云亦霏接住了往下滑的狐裘,重新挂在了她的肩膀上,朝她摇了摇头。
只见她缓缓开口:“齐云升或许不认识你,跟你更没有仇恨可言,但他们背靠当今皇后,而皇后从来就和你母亲不对付,尹成渠或许将你的行踪汇报给了她…”
“当年你母亲根本不是自愿嫁到岐越,而这一切的幕后推手正是她。”
魏清伊瞳孔猛然一颤,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手心的床单已经被她捏地变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丫鬟的喊叫:“小姐!云二小姐被他们抓了!说你…说你再不过去,你只能见到她的尸体了。”
云亦霏收紧指尖,回道:“备马!去云来香。”
“阿鱼,我现在必须得走,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招呼丫鬟就行,在这里没人敢苛待你。”云亦霏接过一套崭新的白色狐裘起身就要走。
“等等!”魏清伊拉住她,此刻脸色红润了许多,她问道:“我可以去吗,我想帮上忙。”
云亦霏有些担心她的身体,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在看见对方真挚的眼神时咽了下去。
“可以,跟我出去透透气也好,但是如果发生什么意外必须要以性命为前提。”
魏清伊点了点头:“京城应当鲜少人能取了我的命。”
随后云府的大门被从里面推开,一行人匆匆向外走去,魏清伊也在其中,出门前云亦霏叫她换了一套衣服,上着碧色刻金绒领对襟,下着银丝暗纹百褶裙,此刻已用白纱覆面,免得多生事端。
夜幕降临,薄云笼住了一片月光,显得天空雾蒙蒙的,至少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发出难听的叫声。
马车静静候在门口。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同一辆马车,为了不引人注目,云亦霏只叫了一位贴身丫鬟随行,而府里的打手则从小路绕行。
无心睡眠的云沉夜,也就是云家的三姥爷。在散步时正巧看见了这一幕,私自带打手出府这种事在云家是不被轻易允许的,要经过云二姥爷的同意。他没什么反应,只是叫人拦住了那些多嘴的丫鬟和侍卫叫他们莫要说出去。
他蹲在地上抚摸那只黑猫,黑猫肚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在他手心蹭了蹭,逗地他轻轻一笑:“以后自己也要活得好好的。”
没一会他就剧烈咳嗽起来,身后跟着的云三夫人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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