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腾的马蹄踏过平丘,来到一处名为贾虎关的山关,地势的险峻让这里滋生了不少山匪,但好在贾虎关的山匪只杀罪恶之人,只做劫富济贫之事,与镖局也有层关系。
马车轱辘着进入两山之间的谷口,楚含笑拉停了马车,平眼扫视了一番,学着师叔的样子,挺直腰板高声道:“合——吾——”
回声如波涛滚浪般瞬间卷上山岗,话音落地之时,原本寂静的山林迸发出一阵躁动。
空旷的山谷传来一道粗犷的气息:“哪来的小子,甩个蔓来!”
是贾虎关的山匪,听这语气似乎并不认可她的走镖。
楚含笑提起气,镇住马脚,豪声掷地,话音清脆:“掌柜的辛苦了,在下京城无冠镖局,姓寒,单名一个香字,初入江湖却也懂得些规矩,咱们盘盘道,您高抬贵手,给我们让个堂!”
无冠镖局本是楚家一手所立,在楚歌起义叛乱失败后与楚家断绝了关系。但其在江湖上可谓人人皆知,甚至有人流传,既见无冠,再见无首。
楚含笑拉起鞭子准备起车,哪知这贾虎关的山匪竟是油盐不进。一路山匪从两边的林子里冒了出来,一下的功夫便锁住了关口。
贾虎关说来也是个传奇,当年定远侯辅佐新君上位,登基之日,各路各州的奇人异士都离家来了贾虎山争夺当家之位,官府出兵镇压却被打了个片甲不留。
而他们打的名号是:世中能有蛇蛟殿,怎不容我真虎山。
一位身着艳衣的白发少年郎从山匪后走了出来,他优雅整理着衣袖,眉目间似有万般风情,脱口而出的却是带着一丝疼痛的嘶哑:“原来是无冠镖局,尖局儿。不过呢,小兄弟来的不巧了,大当家有命,这些天,凡是无冠的走镖师,一律呢,带上去……”
堪堪入目,楚含笑便想到一个词:男娘……被毒哑的那种……
常人见了这阵仗,早就小人有眼无珠了,她却是不见害怕,反而昂首挺胸:“俗话说的巧,山不拦河,河不冲山,贾虎山若是要挡这河,可就别怪水漫金山了。”
说罢,楚含笑悠悠回头,俏眼扫过挡路的众人,没人后退,全然是些无惧无怖之人,山上桑叶都更显躁动。
看来他们是不会扫堂放路了,楚含笑也懒得和他们扯嘴角,抽出腰间的软剑就冲了去。
白发少年郎开扇掩笑,向后飞退去:"劈堂!"
他一声令下,两侧的山匪气势汹汹地冲向楚含笑。
楚含笑自小便被定远侯下令不可学武,但军营老将可不听这破令,只要有酒,除了天子令,他们都不管。所以每次只消一坛酒,楚含笑便能习得一种武技。
而这些武技,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支撑她京城女公子称号的底气。
她邪唇一笑,左手使针,右手出剑,刚柔并济,身形鬼魅。一招剑气,乃是军中老将所受,为的不是杀人,而是藏锋于剑,以求自保。
她游离在山匪间,剑柄处不时传来噌噌声,好似凤鸣于枝,蓝光闪过,山匪一个接一个被击退。
局势变化,白衣少年郎立即飞身向前。只见他回手入袖,放出藏在袖子中的铁扇对着楚含笑挥去。
她轻功躲开,凭借着极强的反应力跳起,足尖平稳地点到扇面,整个人靠着铁扇,悬停在了半空,发髻处的青色飘带随风而形。
白发少年神色一变,看样子是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镖师,会有如此高的武学。
他一凛,另一只手做出向下压的动作。贾虎关果然名不虚传,其中人士都是能人奇士,直到这时,楚含笑才发现铁扇暗藏玄机,扇骨间谢然飞出一根根金丝,连着少年压下去的手,绷紧成五根足以杀人于无形的丝刃。
凭借着过人的反应力,她立刻轻身飞起,左手的花针顷厦而出……她的针,不为救人,只为杀人,但却在京城有个极为响亮的名号:再世华佗,因为至今,还没有人敢在定远侯嫡女面前蹦跶。
她旋身而下的同时,手中的花针蓄势待发。
正要出手时,一道惑人心智的魅音浮现:“无冠之客……”
与此同时,马车的方向传来帘子掀动的声音,难道是刚才闯入车中的那个人?
心下警铃大作,花针顺着手指回到袖中,楚含笑顺着声音望去,哪知,还未等她回过头,后颈便传来一阵酸麻,她向后倒去,只依稀听完了这句话。
“有失远迎。”
穴道的冲击使她的视野快速缩小,昏迷的前一刻,眼角飞过一片群青,那个人,到底是谁,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靠近她。
那个人双手环抱接住半空落下的她,脑袋像是被灌了千斤重,再也支撑不起多余的思考,楚含笑用尽最后力气想要脱开,却被身后之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按回充满血腥气的环抱。
“人和东西,全部带走。”
一声令下,百虎皆应,不出一盏茶的时间,铺天盖地的喧嚣回归安宁,像是这片土地从来没有出现过山匪一般。
当然,这种壮观的场面,楚含笑并没有看到,从她晕过去到醒来,在鼻尖,不过是从血腥味变幻成了檀香而已。
“善哉善哉,好人好报,恶人恶报……”
断断续续的佛珠声混合着清晰明朗的法音,明明是三伏白日,此处却点着满墙的烛火。
一穿着无袖黑衫的蓬发男子跪坐在地,口齿清晰地念叨着面前的手抄佛经,手臂上一道刀痕直穿肩胛,两腕处挽着几串颜色不一的手串,中药混着木檀香从中飘逸而来。
墙柱子下盘绕着两人,绳子半松半紧似乎并没有想要绑人的意思。
楚含笑想要抬手揉揉眼睛,却发现左手抬不起来,右手也不听使唤,她幽幽转醒,微张着杏眼摸索当前处境。
紧闭的大门,叫魂的肌肉大叔,破铜的幡子,半倒的菩萨像……她记得之前是被山匪绑了,但这里,怎么看都只是个破庙啊。
“喂,大师?”她对着念佛经的男子念道。
法音停止,那男子起了身,走向楚含笑。
不看不知道,一看,那股熟悉劲儿就上来了。姣好的面容和清朗的青年音托底,满头蓬发盖在他头上:“小兄弟勿动,恐那绳子伤了你。当家的让俺看着兄弟,货物清了,恁们自然可以下山。”
这大叔看着蓬头秀面的,说话却与阿爹军营中的大伯有几分相似,应该不会太难糊弄,楚含笑捂着肚子,捏起声道:“哎呦,这一路奔波卖命,真真是伤了身子,大哥可能先解了在下的绳子,领在下去茅房一解?”
听言,那男子果然有所松动,放言道:“可以,不过大当家的说了,想出去得先和俺打。”
他走近楚含笑,二话不说竟然就解开了绳子。
楚含笑一怔,这贾虎关果然人才辈出,这种直脑子也能单枪匹马地看犯人。
她趁着男子放松警惕,一转身将绳子缠上了男子的手,一记手刀就砸了过去。哪知才到半空,男子便控制住了她的手,楚含笑一看,哪还有绳子,全化作地上的碎片了。
这男子的反应竟然比她还要快,他反手压制下来,力道,速度一点不差。楚含笑只能抬腿踢去,而那男子竟然又预判了她的动作,双手一推便把楚含笑推了出去。
地上的碎石块星星点点,她踉跄了半步,再次平衡时,却看见那男子向着师叔走去,熊猛地一拳砸过去:“俺不和恁打,俺和他打!”
楚含笑睁大了眼眶,那一拳头实实打在了师叔的胸口。
“噗——”
乌血伴着难耐从师叔口中喷涌而出,她再也不暇顾及其他,三步并两步地飞身向前,才堪堪到男子手边便再次被他推了出去。
她的后背靠在了柱子上,很显然面前的男子武学在她之上。楚含笑还欲还手,破庙落了漆的门突然从外向内打开了。
“叮铃——叮——”
好熟悉的脆音,像是铜币相互碰撞的鸣响,想象中簌簌洒落的尘灰并没有出现,代替而来的是衣纱摩擦的声音。
白衣少年郎轻摇着铁扇,领着一众山匪扎在了庙门口,男人也收了拳,向着门口退去,而在这纷扰之前,一股海一样的深沉先一步到来。
先前闯入马车的身影再次闯入了楚含笑的眼中,只是这次他将群青色外衣取了下来,只简单的显示出里面的狐裘衣裳,半腰处的铜钱很轻易的融入他的身份中。
那昂扬的发冠却让他与身后跟来的匪军格格不入,清冷不羁的气质到是和少年将军的定远侯有几分相像。
晓是游览过无数华贵的脸,这一份,绝对也算独一个矜贵,独一个铮少。然而楚含笑现在可无暇顾及他的庐山真面目,她一眼也不多看,向着师叔奔去,双手忙不迭将他抱起来。
从小就在军营中听老兵讲战场的故事,每每念道死伤多少,病患如何,她都只是心下叹惋,而今真的见到身边亲近之人出事,楚含笑还是掩盖不住内心的惶恐。
虽然进入镖局不过数月,但这一路上全靠师叔的照料,她才能平安地走到着,那些走镖的本事,也全是师叔所授。
“叔……”她话音颤抖,只是轻拍着师叔的肩。
蓬发男子见到楚含笑如此模样,眉心一跳,傻愣道:“恁哭哪样啊?”
楚含笑加快语速,心中苦闷却不显哭腔,反而压抑着眼中红润,问道:“你为何要伤害我师叔?”
听言,那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
白衣少年眯起眼,端起扇子掩着面,心下了然,哑笑道:“哎呦,公子不必紧张嘛,我们这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公子再看看,你的师叔可不像受了伤的样子。”
还未夺眶而出的眼泪被眶夺了回去,她低下脑袋,怀中人哪还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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