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帕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随你,骆星许会带你们去临时驻地,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太阳升起时,任务会准时发给你们。”
“在这之前,”陈盏点了点头,“我有个私人请求,我需要先去探望一位朋友,他之前因为我受了重伤,现在正在下层区休养。”
夏安帕的目光在陈盏脸上逡巡了片刻,像探针般试图挖掘出这个请求背后隐藏的意图,以及是否可以宽容。
最终,她似乎觉得为了这点小事浪费精力并不值得,随意地摆了摆手,如同驱赶一只微不足道的飞虫:“可以,骆星许,你跟着,别耽误太久。”
“明白,经理!”骆星许响亮地应道。
离开深蓝天鹅绒那虚假的温暖和浮华,陈盏、年飞雪以及脸上写满“不乐意”的何安宁,跟随骆星许,再度踏入下层区浑浊的空气之中。
霓虹灯牌依旧在头顶闪烁,投射出光怪陆离的色彩,但此刻,这些光芒仿佛都带着重量,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骆星许对下层区似乎颇为熟悉,步履轻快,她边走边自然地充当起向导,指着散发着可疑气味的摊位小声说:“那家的合成肉饼味道还行,就是偶尔会吃坏肚子。”
又指了指一条堆满废弃钢管的幽深巷口:“那边最好绕着走,有几个自封街区管理员的家伙常在那里活动,保护费高得要命,服务态度还差,一言不合就掏家伙。”
在前往鼹鼠的窝棚前,骆星许脚步停在了一个门帘上画着狰狞骷髅与玫瑰的店铺前,门面尚算整洁。
“对了,六十六,既然加入了组织,有些标志还是需要的,能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她指了指店铺。
陈盏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鬣狗的纹身。
她瞥了一眼店铺,没有犹豫,率先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内里是一条昏暗的阶梯入口,向下延伸,门口挂着用细小骨头和金属片穿成的风铃,无风自动,发出细微又诡异的“咔哒”声。
店内光线更加昏暗,弥漫着消毒水和颜料混合的刺鼻气味。
“就是这里了。”骆星许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促狭,“里面的纹身师傅……嗯,性格比较独特,但技术绝对一流,就是沟通起来可能需要一点耐心。”
陈盏率先走下阶梯,混合着草药、防腐剂和冷冽木质的气味,裹着森森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地下空间比想象中宽敞,却因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标本、风干的植物、以及无数闪烁着幽光的玻璃器皿,而显得格外逼仄。
光线主要来源于几盏摇曳的油灯,和培养皿中发出的惨绿色荧光。
一道身影静悄悄地站在工作台后,仿佛一直就在那里,与阴影融为一体。
那是一个女人,极其瘦削,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白色长裙,一尘不染,更衬得她皮肤森白近乎透明。
浓密如海藻般的黑色长发几乎垂到脚尖,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尖俏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薄唇。
她的手指细长骨感,正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工作台上的银质刺青工具,工具在幽光下闪烁着寒芒。
“有客人……”她开口了,声音飘忽不定,带着空洞的回响,像从古井深处传来,“活的……还是死的?”
何安宁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骆星许习以为常,笑着接话:“阮姐,当然是活的,我们来纹标记。”
鬣狗的通用标志是斗牛犬与肉骨头,象征着坚韧与争夺。
被称作阮姐的女人缓缓抬起头,黑发向两侧滑开,露出清秀却毫无生气的脸。
她的眼睛很大,瞳孔颜色极浅,近乎灰色,直勾勾地看着人时,叫人脊背发凉。
她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慢悠悠拂过,最后覆盖在陈盏脸上。
“你……”她歪了歪头,黑发如瀑布般倾斜,“你的颜色……很淡,像快要消失的幽灵……有趣,过来,让我看看。”
陈盏面色不变,走上前去。
阮姐冰凉的手指轻轻拂过陈盏的左大臂,触感如同蛇鳞。
“这里……这里不错,骨血充盈,能留住颜色……”她喃喃自语,随后倏忽凑近,几乎贴着陈盏的脸,用气声问道,“你喜欢……黑色吗?还是红色?像凝固的血……或者,绿色?像腐烂的……”
“黑色,线条简单点。”陈盏打断她的臆想,语气没有任何波澜。
阮姐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几声类似轻笑的气音,意味不明:“……好,黑色……永恒的颜色,虚无的颜色……符合你的命运。”
她转身去准备颜料,动作如同提线木偶,僵硬中带着诡异的韵律。
整个纹身过程,她都处于神经质的低语状态。
“痛吗?痛就对了……疼痛是存在的证明……”
“皮肤是画布,灵魂是颜料……我在描绘你的本质吗?不,我只是在解剖……”
“看,这线条……像不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裂缝?嘘……别告诉别人……”
偶尔,她会突然停下,侧耳倾听,仿佛在捕捉空气中不存在的声音:“它又在哭了……你们听到了吗?那个角落里的影子……”
她指向堆满蒙尘瓶罐的角落。
何安宁吓得大气不敢出,年飞雪则微微蹙眉,保持着警惕,陈盏倒是饶有兴致地倾听着阮姐的一言一语。
轮到何安宁时,他紧张得肌肉僵硬。
阮姐用她那灰色的瞳孔盯着他,幽幽地说:“你的灵魂……在发抖,别怕,很快……你就会和它一样,成为我收藏的一部分……”
她指的是一旁不知名的小型生物标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何安宁差点当场晕过去。
年飞雪面无表情地在锁骨下方纹了小巧精致的同款,呈暗红色。
纹身终于全部完成。
付账时,阮姐没有看时间币,反而盯着骆星许,空洞的眼睛里掠过奇异的光,像是才发现她的存在一般,喃喃自语地说道:“小星星……你又带新玩具来了……上次那个戴着玻璃假眼球的男孩呢?他的眼珠很漂亮……想收藏……”
骆星许正在好奇地打量墙壁上那些光怪陆离的图案样本,闻言头也不回,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阮姐记性真好,不过他不小心把玩具玩坏了,经理送他去休长假了。”
阮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黑发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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