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觉那通闹腾,弄得隋心喜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
她揉着还有点发胀的太阳穴,拉开自己的工位椅子。
桌上还有昨天剩的半杯凉水,她端起来咕咚灌了一大口,冰得一激灵。
今天要盯紧天盛科技那个合作案的最终数据校验。这案子拖拖拉拉折腾了小半年,临门一脚了,可不能出岔子。
她熟练地点开项目文件夹,找到那个标记着“最终版-交付天盛”的Excel文件。
隋心喜对着屏幕上的数字表格,先扫了一眼最后几栏的汇总数据,眉头不由地就皱紧了。
这个数目,跟她昨天晚上最后核对完保存的那个版本,差了一大截。
她记得很清楚,昨天她走的时候,汇总栏里的项目总预算,明明是三百七十五万六千,而现在屏幕上显示的,变成了三百五十五万六千。
整整少了二十万。
隋心喜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拖动鼠标,一页一页往下翻,终于找到了问题出在“设备调试与后期维护”那一块。
明细表格里,原本标注着“专家调试费”的几项费用,数额全被改小了,八万的变成了五万,五万的变成了三万……零零总总加起来,正好少了二十万。
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
要是按这个错的版本发给天盛,对方一核对,立刻就会发现预算严重不符,天盛那边负责协调的几位高级工程师肯定会炸锅。
轻则项目延期,重则直接质疑富邦的专业性和诚信,告吹都有可能。这责任,百分之百会落到她这个负责人头上。
这份文件加了密,究竟是谁动的手脚?
她一时也没个头绪,干脆起身去茶水间接水,却听到了里面传来几声含义不明的低笑。
“嘘,小声点!”女声有点紧张,“别让她听见了。”
男声带着讥诮,“听见怎么了?谭觉那天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说她那个弟弟,是真弟弟吗?看着可不像,帅得……啧,谭觉那件事,我看保不齐就是这位弟弟的手笔。”
另一个女的接上话,“她那位置升得是快了点吧?管总对她好像也挺照顾。如果合作案砸她手里,看她怎么收场。”
那些窃窃私语,像细小的针,密密麻麻扎在隋心喜心上。
谭觉泼的脏水,加上公司有些人的煽风点火,“乱搞男女关系”“没实力”“关系户”这些标签,一夜之间就贴满了她后背。
这些灼热粘稠的流言,加上文件被篡改的冰凉刺骨,裹得隋心喜有点喘不过气。
不行。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现在不是生气委屈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保住项目,也保住自己的清白。
她必须比任何人都冷静。
她立刻做了几件事。
首先,她回到工位,更改电脑上的所有账号密码。
然后,她走到部门助理小赵的工位上,说:“我需要查一下昨天下午六点到今早八点之间,有谁碰过我的电脑。麻烦你现在调一下摄像头记录看看。”
接着,她拨通了富邦内部IT安全部门的电话。
她说:“我怀疑我的工作电脑,在我不知情且未授权的情况下,被他人非法登录并恶意篡改了重要项目文件。文件编号是PRJ-2025-TS-086,天盛合作案的最终预算表。我需要启用日志追踪功能,查证昨天的异常登录操作记录和文件修改痕迹。情况紧急,涉及重大商业合同,请尽快处理并给我反馈。”
做完这些,她在电脑上重新建了一个文档。然后,一个单元格一个单元格地核对备份文件里的原始数据,确保完全无误,再复制粘贴过来。
最后,她拿起手机,找到天盛接头经理的电话拨了过去。
她在电话里道了歉,强调:“为了确保绝对准确,避免后续任何可能的误解,我们正在进行一次彻底的紧急复核。我这边会亲自盯紧,确保今天中午之前,一定将双方确认无误的版本发送到您邮箱。耽误您一点时间,实在不好意思,但这个复核对保证项目顺利推进,非常关键。”
放下电话,她感觉手心全是汗,但心里稍微定了点。
稳住天盛这边,争取到了最关键的时间窗口。
刚松半口气,IT部的电话就回过来了:“日志显示,昨晚十一点二十三分,有一个异常登录记录,使用的是您本人的用户名和密码,但登录IP地址不是您常用的内网地址段,显示是一个动态IP,初步判断可能来自外部网络或者伪装。登录后,对您提到的文件进行了多次编辑并存档。”
“好,明白了。非常感谢!请把这份详细的日志记录作为证据加密保存好,随时准备提供”,隋心喜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有人黑了进来。
这时,小赵也过来了,脸色有点古怪:“看了监控,昨晚八点,黄强有在你办公桌前停留一会,抱着个文件夹,好像是要找文件的样子?但录像角度不太好,看不太清他具体做了什么。”
隋心喜心里咯噔一下。
天盛科技的供应链优化项目是她一手跟进的,谭觉被踢出去之后,她临时抽调了隔壁组的黄强顶上。黄强这人闷声不响,干活还算麻利,她本以为是个稳妥的选择。
但现在看来,很多事情也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她交代小赵保存好录像,然后点开内部通讯软件上,与黄强的对话框。
她故意发去信息:【黄强,天盛那边反馈,最终版金额与原始版本有重大出入,现在都要翻天了!你立刻过来一下我的工位,看看怎么回事。】
不到半分钟,黄强的回复就过来了,快得有点不正常:【不可能吧,是不是天盛那边搞错了?或者原始文件就有问题?】
隋心喜盯着这行撇清得飞快又把水搅得更浑的文字,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她直接去了管伟的办公室。
她开门见山的汇报:“管总,天盛合同金额出现重大异常,原始证据链显示有人恶意篡改,需要立即启动内部调查,并通知法务介入。我初步怀疑,黄强与已被辞退的谭觉有关联。”
接下来的半小时,隋心喜感觉自己像被按进了高速运转的滚筒洗衣机。
她条理清晰地汇报发现,指出疑点。管伟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中途摔了一次电话听筒,吼得外面工位上的人都缩了脖子。
黄强被叫进来时,眼神飘忽,还一口咬定事情与自己无关。
直到管伟将IT部紧急查到的,黄强和谭觉的加密通讯账号的往来记录摔在他面前,他终于瘫软下去,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一个多小时后,黄强被两个穿制服的人带走了,神情灰败。
他路过开放办公区时,脚步拖沓,回头看了一眼隋心喜的方向。
她正打着电话,语调清晰地和天盛那边的负责人沟通,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图表。
黄强喉头滚动了一下,低下头跟着警察往外走,只有他胸前那张还没摘下的门禁卡,提醒着他最后的存在痕迹。
而那些针对隋心喜的议论和猜忌,像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声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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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铮推开橡木门,酒窖的木架子上面横七竖八搁着些酒瓶子,落满了灰。
储嘉骐正蹲在一个打开的木头箱子前,扒拉着里面的旧杂志。
晏铮喊了一声“储哥”,储嘉骐没回头,继续扒拉:“自己找地方坐,这儿有年头没来了。”
晏铮没坐,酒窖里也没正经凳子,就几个摞起来的空木箱。
他走到储嘉骐旁边,也蹲下来,看着箱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书刊光盘,“找什么呢,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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