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眨眼而过。
恰巧隔天便是季云昭春闱赴试的日子,乔瑛瑛借口为他祈福,加上崔婉音相邀,平康伯与陆氏很爽快地放她出府。
带有英国公府标识的马车,出城无须接受盘查,眼看出了长安城,崔婉音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包袱,里面除了为乔瑛瑛安排的新户籍与过路所需公验之外,还有一叠银票。
“做戏做全套,一会儿你随我同去相国寺,烧香祈福后,你再从后山门离开,那里有马车,可以送你北上,之后不会有人识破你的身份,大可放心。”
乔瑛瑛接过包袱,心跳如鼓,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如此轻易便得偿所愿。
犹豫再三,乔瑛瑛还是问出口,“崔娘子如此相助,所图为何?”
崔婉音定定看着她的脸,还是那套说辞,“我与晋安公主交好,我不希望你破坏她的婚事。”
即便乔瑛瑛先与季云昭有情,在皇权面前,她们的感情也只能退让。
乔瑛瑛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是她疏漏了,她不认为晋安公主有非季云昭不嫁的必要,实在不能接受驸马纳妾,大可换个驸马。
崔婉音仿佛看出了她的疑虑,索性坦言道,“公主看似风光,实则处境艰辛,若不下嫁,将来就得和亲北夷,北夷人嗜血残暴,公主自然不愿,这才顺了陆绥的心意下嫁季云昭。”
“季云昭此人不堪大用,却胜在老实好拿捏,容貌年岁也勉强配得上公主,所以驸马人选,只能是他。”
如此一说,乔瑛瑛便了然。
竟和自己当初的心思一般无二。
都是看准了季云昭的皮相与那老实本分的性子。
崔婉音还说,待乔瑛瑛离开后,平康伯府那边她自有交代,横竖除了季云昭,其余人都不希望乔瑛瑛留下,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出逃在即,乔瑛瑛无心多想,就此打消怀疑,信了崔婉音所言。
她们花了半日待在相国寺中,待日头西沉,天色昏暗,二人正式道别,乔瑛瑛真心实意谢她,行过大礼,就此离去。
山寺微凉,婢女锦屏拿了大氅给崔婉音披上,她面上和煦温婉的笑容随着夕阳一并沉入夜色。
只剩一道冷淡嗓音,“吩咐下去,等人走远了再动手。”之后便是曝尸荒野,被豺狼分食,一切痕迹消弭无形。
转身之际,崔婉音面无表情。
她没有再去验证乔瑛瑛的身世来历,事关母亲的秘密,她必须狠下心来,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只有死人,才能杜绝所有意外。
……
马车朝北走了一个时辰,天色已彻底暗下。
乔瑛瑛的心脏还在狂跳,是一种即将摆脱苦难,重获新生的兴奋雀跃,只是兴奋过后,她又慢慢冷静下来。
崔婉音看似为她安排好了一切,新的户籍,出关公验,乃至她北上的路线,全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倘若对方的目的只是让她离开,又何必费心至此?
她和崔婉音又不是什么感情深厚的手帕交。
对方的周全与无暇善意,莫名让乔瑛瑛心底滋生出些许不安,思及此,她临时改变主意,让车夫在就近的驿站投宿,明日再继续赶路。
后半夜,乔瑛瑛就悄悄离开,另外雇了马车,朝与原定路线相反的方向赶路。
夜路难行,乔瑛瑛始终保持清醒,在她的马车由北至南,再次从长安城郊经过时,另有一行做山匪装扮的大汉策马疾驰,朝她来时的方向一路狂奔,溅起滚滚尘埃,唯有他们别在腰间的长刀,在月光下折射出骇人寒芒。
与马车错身而过之际,那寒芒透过车帘缝隙,照彻乔瑛瑛惊颤的瞳眸。
只一眼,便让乔瑛瑛陡然惊出冷汗。
……
乔瑛瑛随崔婉音出城的消息一早便送到了摄政王府。
直至深夜,城门关闭,乔瑛瑛依旧未归,暗卫再次递话。
彼时陆绥正在书房中翻阅公文,他沉默良久,随后看眼漏刻,估算好大致时辰,才命人备马出城。
千秋宴当日,乔瑛瑛与崔婉音的对话,早被暗卫一字不落地转达,清楚乔瑛瑛是生了逃跑的心思,陆绥也不恼。
崔婉音那等心思深沉的世家贵女,岂会无端施放好心?也就乔瑛瑛天真地以为崔婉音会助她离开。
有些事不叫她经历失败,她不会死心。
但并非每一次他都会好脾气地包容。
前一回念她染了风寒,又遭受乔大那件事,陆绥不同她计较,只略施惩戒,谁曾想乔瑛瑛死性不改。
既如此,就该让她多遭些罪,碰得头破血流后自然就老实了。
陆绥领着一小队暗卫赶在破晓前出城,根据暗卫回禀,乔瑛瑛此刻应北上去了,陆绥却不急着追人,而是静候长安附近诸县的动静。
很快就有小卒快马赶至,将乔瑛瑛抵达丰县的消息送来。
乔瑛瑛自以为换了新的户籍身份便能逃脱陆绥掌控,殊不知自己的新身份,原就是陆绥故意放给她的。
得知乔瑛瑛没有按照崔婉音安排的路线离开,陆绥幽邃墨眸掠过一丝玩味的笑。
还不算太蠢。
只可惜,崔家的暗卫死士并非一帮酒囊饭袋,用不了多久便会察觉端倪。
……
乔瑛瑛特意选了这个偏僻小县落脚,稍事歇息,补给充分后乘马车去往就近渡口,转水路南下。
在此期间,她给自己改头换面,穿着毫不起眼的粗布麻衣,裹了头巾,擦上黄粉,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终年劳作的妇人。
一番倒腾后,便是崔婉音从她面前经过,也未必能第一眼认出她,更遑论那些疑似要杀自己的“山匪”。
性命攸关,乔瑛瑛向来谨慎,做完这一切,又雇了新的车马上路。
然而天公不作美,才离开丰县便遇上一场山雨,豆大的雨水下得又急又猛,砸在马车顶棚上劈啪作响。
乔瑛瑛昨夜本就惊恐难眠,又忙活一个白日,此刻困倦不已,眼皮都在上下打颤,却愣是叫这场雨搅得心神不宁,总觉有事发生,更不敢睡了。
林间土路泥泞不堪,车轱辘每一次转动都好似带着黏腻的挣扎,乔瑛瑛不自觉拢紧身上的薄衫,祈祷南下的路途平安顺遂。
与此同时,急促的马蹄声混于雨幕间,在官道两侧疾驰而过,悄无声息地以包抄之势围堵前路。
他们往北追出几里地后,发现原本该“护送”乔瑛瑛离开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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