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知韵心情大好,全因早晨收到了霍铮的家书,信上事无巨细地写明他到达金陵后所有的安排,另外还托付给她一个重任:王副将属意沈曼表姐,请她空闲时候多去表姐面前说合说合。既是他拜托出口的,她自不会推却。
安顿停当,便紧锣密鼓地前往沈家。
来得凑巧,一大家子一个不缺,而沈曼,正闲坐在院里的秋千上笑着逗猫呢。
“呀,这猫生得好可爱。”她喜形于色,弯着身子看那不大点的小黑猫。
没防备她来,沈曼略吃一惊:“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死个人。”
宋知韵吐吐舌头,道:“这不打算给你个惊喜嘛。”
“你是理中客,我说不过你。”沈曼笑意涌上,两手轻轻托着小猫的爪子递给她,“知道你爱亲近猫儿狗儿,自己抱着解解馋吧。”
侍女忙从屋里搬了小凳子放过来。
盈盈落座,她慢悠悠给小猫顺背上的毛,小猫很亲人,舒服得窝在她怀里,四脚朝天,鼻子里微微打呼。
“听说你府里最近又不太平,那贺家人又厚着脸皮大闹了一场。你怎么样,没受委屈吧?“大前天发生的事,昨晚传出的消息,沈曼原打算等会去看望看望这个表妹,不想她先来了。
“那个刘夫人,虽然强词夺理,但仍被我三言两语打发了,没有过多纠缠。”宋知韵稀松平常道。
沈曼点头道:“也对,以你的头脑胆识,寻常人难占你的便宜。”
打小,表妹就是圈子里的“山大王”,吵嘴掐架,样样在行,唬得左邻右舍的小孩唯她是从。
宋知韵大言不惭道:“那是当然。她倒来势汹汹借长辈的身份给我下马威,我偏不认这门子亲戚。”害得霍铮母子死别、有家难回,她刘氏也配以长辈自居。
沈曼抓着秋千架发笑一阵,问:“你家将军也不晓得多早晚回来,你一个人待在偌大将军府,怪无聊的,要不我做个顺水人情,把这猫儿转送于你,陪你解闷好了。”
提议之时,她正和猫儿玩得不亦乐乎,见势,沈曼戳戳她的头顶,道:“瞧你喜欢的这个样,都没心思理睬我。”
顾着逗猫,宋知韵确实没听着,赔笑道:“曼姐姐,是我不好,把你冷落了,劳姐姐金口玉言,再重复一遍。”
拿她没招,沈曼只得复述一次。
“那敢情好啊,就怕姐姐你舍不得。”她举起猫儿在沈曼脸前晃了晃,“看它,多讨人喜欢。姐姐你真的舍得下?”
沈曼抱着胳膊,笑眯眯的:“本来我在此便是借住,总要回金陵去的,到时不方便把它一并带上船,凑巧你欢喜得紧,不如趁早忍痛割爱了的省事。”
宋知韵朦胧嗅着一股子微妙的意味,借机问:“姐姐,听你这口气,这猫儿不似是你专门买来的?”
再正常不过的一问,竟招得沈曼猝然避开视线,语气吞吐:“……一个熟人送的罢了。”
脑子里蓦然浮现前不久念念追着沈曼不放的情形,她立时将前后结合起来,莫非那所谓的盒子与今日这猫儿出自同一人之手?
“曼姐姐,我多一句嘴,这位熟人是男是女呀?”沈曼犹如她的胎生姐姐,冷不丁多了个令人浮想联翩的“熟人”,总要关心关心。
“……就一只猫,何至于叫你盘问个不停。”显而易见,沈曼不愿告知,口头上驳且不够,接着上手推她的肩膀让她尽早把小猫带回家去喂养。
毕竟身负重任,哪里能说走就走。宋知韵把身子灵巧一歪,不费吹灰之力逃开推搡,怀中的小猫依然稳稳当当。她使出惯用的把戏——耍无赖,嬉皮笑脸道:“姐姐,我们俩多年的姊妹情分,你怎么好忍心瞒着我呢。曼姐姐,你安心告诉我,我发誓不出去乱说。我的嘴巴数一数二地严谨,这你是清楚的,你还不放心吗?”
沈曼素来招架不住她的手段,心一软,拉着她回屋归座,屏退所有下人,叹气道:“给你说说也好,我近来也因此烦扰不堪。”
小猫耍累了,舒舒服服靠在腿上陷入酣睡,宋知韵处处小心翼翼,生怕惊醒它,遂轻声道:“姐姐请讲,我洗耳恭听。”
沈曼犹豫半刻,娓娓道来:“是位公子。在码头予我木匣子的是他,而今予我宠物的也是他。”
宋知韵按捺不住发表看法:“三番两次示好,想必这公子对姐姐有好感咯?”
她不禁替王副将惋惜,曼姐姐这副闭口不谈的光景,十有八九已对那公子芳心暗许了,可叹王副将一片心意。
沈曼点一点下巴:“可是他家中贫寒,无所倚仗,父亲母亲肯定不能点头,我哥哥更不会同意。”
沈家视小女儿如掌上明珠,要什么许什么,倘或一朝得知沈曼对一个所见不超过三面的穷小子有意,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首肯。
“的确有些难办。”宋知韵表以同情,沈伯父沈伯母爱女有加,人尽皆知,没有一丝丝可能性允许曼姐姐把终身托付给一个朝不保夕的人,况且即便费劲艰辛说服他们二老,她的表姐夫,曼姐姐的哥哥,沈家现今的当家人,也不会容许。
沈曼忧心忡忡,连声叹气:“我是有苦难言。既无法就此断掉对他的念想,又不敢表露一星半点,一旦落入哥哥耳朵里,必定去逼他就范。韵妹妹,我该怎么好呢?”
鬼点子最多的宋知韵,此刻全无头绪,浑身解数散尽,完全帮不上一点,只不痛不痒安慰:“姐姐你别太上火。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那公子靠得住,知上进,那不过是家底子穷了点,日后可以慢慢积攒嘛,伯父伯母他们宅心仁厚,还是有活动的余地的。”前提是这人抗得住压力,耐得住冷眼,否则免谈。
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沈曼眼里,心上人自然挑不出毛病。她迫切维护心上人:“他学识出众,品行万里挑一,是个可用之才,美中不足只是出身不好,可这不怪他。”
宋知韵无从反驳,随声附和:“姐姐的眼光,自是上等的。”终究是自家姊妹,担心她一时蒙了眼,便试着开口:“那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姐姐同他,又是如何结识的呢?”
沈曼信任她,毫无保留道:“他名唤曲逢时,金陵人士。我与他的认识,说起来很是巧。月初时,我随哥哥乘船赴京,途中遭遇歹人,歹人手持利刃,我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腿上发软,走不动道。眼看歹人将要追上来,是曲公子挺身而出,以身相护,但他到底赤手空拳,很快落了下风,浑身全是被刀划伤的口子,偏偏这个时候了,他还不忘保护我,安抚我不要害怕……。后来,王副将领兵赶到,将我们解救于水火。安定下来以后,我才知道他是扶他过世的母亲的灵柩回家乡金陵,打点好后事,便坐上这班船,预备进京来投靠亲戚。京城有他母家的舅舅在,现今他借住于此,安心复习功课,有意参考今年的秋试。”
“那曲公子的父亲呢?也……”宋知韵适时发表疑问。
“父亲早逝,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提及此,沈曼满脸长满了心疼,“曲公子生于逆境,却不自甘堕落,怎梦不让人敬佩。”
她的爱慕,始于身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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