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殊鬼鬼祟祟,可算是从家里偷遛出来了。
她还记得自己出来的目的,腋下夹着那本《千字文》。
等她到了老槐树下,哪里还有江不辞的影子。
这也很正常,是她失约在先,阮清殊将《千字文》打开,又合上。绕着老槐树转了一圈,就打算回去了。
“阮清殊,你就打算这么走了?”
江不辞的声音似乎是从天上飘下来的,不大,但格外瘆人。阮清殊打了个哆嗦,抬头去看,就见他立在自家房顶上,居高临下地负手看着她。
“江不辞,我有事耽搁了,实在对不住。”阮清殊决定先认错,后解释,扬着小脸,眼睛亮亮的,“我也想上去看看,可以吗?”
她知道江不辞经常到房顶上去看书,也不知道房顶上的风光会不会看着不太一样。
江不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这是他的私人领地,还没有让谁上来过,阮清殊绝对不行。
“好吧。”阮清殊抿抿唇,难掩失望之色。她很快调整好情绪,仰头朝他咧嘴笑了笑:“那江不辞,你下来吧,不是要陪我背书吗?”
江不辞声音依旧冷冷的,未动,只言:“墙根那头有把软梯,晃的厉害……”
阮清殊反应了半天,默默垂下了头,声音很小:“可我不会修软梯。”
江不辞嘴角抽动,差一点就破功。
他知道阮清殊脑子不太好使,可没想到是这么不好使,这么明显的暗话都听不出来。
他在房顶上走了几步,停在软梯的斜上方,金黄色的眼瞳里藏了几分无奈。
阮清殊终于绕了过来,看见软梯,伸手摸了摸,又扬起小脸来无辜地看向他:“江不辞,这软梯也没坏啊。”
江不辞沉沉地看着她。
阮清殊这才一拍脑袋:“哎呀,我知道了,江不辞,我这就上来,你先帮我拿一下书。”
房顶不算太高,阮清殊单手扶着软梯,上了三节,将书往上头递。
江不辞手臂很长,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就把书拿到了。
他却没将身子缩回去,依旧趴在软梯上方居高临下地瞧着她。
阮清殊边爬边往上看,正好对上他的目光。
她没忍住,脱口而出:“今天没有月亮诶,江不辞,是不是你把月亮藏进眼睛里了?”
话出口,阮清殊暗想遭了,江不辞最在意别人议论他的眼睛,她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玩笑话。
可惜覆水难收,说出来的话也很难再收回去了。
江不辞自然是听见了,他下意识地反应是蹙眉,可接下来却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生气。
他望着一脸歉意的阮清殊,突然一伸胳膊:“你当心!”
阮清殊为失言而愧疚,沉浸在情绪中,脚下却踏空了。
要不是江不辞及时探身拉住了她的手,这时候估计她已经摔在地上动弹不了了。
江不辞的手很凉,与她的手心相比,要粗糙不少,估计上面磨了不少茧子。明明是同龄人,可他的手却比她的大上不少,骨节又粗,覆上后,可以完完全全盖住她的手,一点也看不见了。
江不辞见她一直盯着两人的手看,脸一红,快速地收了回去。
阮清殊终于是爬上来了,歪头看他一眼,有些纳闷:“江不辞,你怎么啦?脸怎么这么红啊?”
江不辞羞恼地瞪她一眼,恨她太迟顿,又恨自己莫名其妙翻涌上来的情绪。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漠开口:“不想念书就下去。”
“想,想啊。”阮清殊随口应着,眼睛却滴溜滴溜地四处打量。
这是她第一次上屋顶,上面格外空旷,但似乎离天更近,风吹着她的鬓发,倒也格外舒服。
天大地大,要是有月亮和星星就更好了。阮清殊闭着眼睛,感受风声,脱口叹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她不可置信地睁开眼:“江不辞,我背下来了!”
江不辞不得不泼她冷水:“这才是第一句话。”
“哦,好吧。”阮清殊低声嘟囔一句。
她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辰回家的,只记得屋顶风真大,天空灰蒙蒙的,灯烛下的《千字文》乱糟糟的,她差点把书给点着了。
第二日到私塾,阮清殊和江不辞轮流打瞌睡,引得杜渊朝他们那里看了好几眼。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学,阮清殊无精打采地背着书箱,发现江不辞也走得很慢,她便好奇跑了过去:“江不辞,你怎么走得这么慢啊?”
江不辞脚步一顿,蹙着眉头看她一眼,然后如脚下生风一般,几步便走出去好远。
阮清殊突然想到之前她问过他——“咱们同路,以后一起回来吧?”
虽然被他冷漠又干脆地拒绝了,可难保人是会后悔的。
想到这里,阮清殊看着他的背影,咧嘴笑了笑。她蹦蹦跳跳地赶了上去,扮了一个鬼脸:“江不辞,你是不是在等我啊?”
江不辞踩到了一块小石头上,差点来个平地摔。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那个笑容灿烂的“小尾巴”,心中莫名烦躁,脚步更快了些。
“哎呀,江不辞,你等等我呀。”阮清殊不想他突然加大了步子,只好提裙去追。她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他们之问的游戏,“我追上你啦,我追上你啦,江不辞……”
谁知江不辞突然停步了。
阮清殊反应不过来,鼻子撞到了他的后背,捂着鼻子不满地哼哼:“江不辞,你干什么啊,为什么突然不走了?”
江不辞抿着嘴向左移了一小步,阮清殊终于看到了被他挡住的阿娘。
“阮清殊,你给我过来!”殷如兰盛怒,手臂上挎着的篮子砸在地上,不少绣锻都掉了出来,染上了尘灰。
阮清殊吓傻了,身子缩成了一个小鹌鹑,躲在江不辞身后一动不动。
江不辞慢慢伸出一侧手臂,那姿势像是母鸡护崽。殷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谁才是“母鸡”啊,在她面前“护”着她女儿,这成何体统!
“阮清殊,我再说最后一遍,回家去,不然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殷氏眼睛里冒着火,凶巴巴地瞪着两人。
阮清殊是真的怕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将掉未掉。她从江不辞的身后走出来,三步一回头地进了自家院子。
“伯母,是我忘了规矩,失了礼数,请您不要责罚……”江不辞咬着嘴唇,躬身行礼,头埋得低低的。
殷如兰看着他,闭了闭眼,转身走了。
江不辞半天才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紧闭的阮家大门,地上还散落着各式绣锻以及缺了几处竹片的绣篮。
来来往往的村民都用一种嘲笑的眼神看向他,却又在他看过来时慌张避开,谁也不想沾上霉运,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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