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消毒水味……他这是怎么了……？
“脑电波突然有反应了！他醒过来了！”
“真的醒了？快联系家属！快！”
真吵……他还想再多睡一会……
“祁先生，你现在能听清楚我们说话吗？能听清的话请给我们一个反应，我们需要对你现在的情况做出评估。”
祁炼努力地睁开自己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的病房，以及各种医疗机械，还有两名白大褂医生。
他这是……
灵魂被制约的感觉，虽然因身体的情况能感觉到神力上的束缚松动了，但是星渊和黑渊都无法回应他……这里是——他之前待的世界！
“祁先生，你现在听力正常吗？能正常听得到我们说话吗？”
他扭头看去对自己的说话的人，微微张了张嘴，发出了沙哑的呻.吟声，却无法说出一个字。
医生们迅速开始对他的情况展开了评估，轮番询问下来，祁炼能感受到这具身体越发的疲惫，好像就快要永远地睡去一样。
不行，还得再撑一撑……
医生们一通评估完，一名护士急匆匆地走进来对医生说：“蔡主任，他的家人不方便过来。”
“就不该指望他们！”另一名医生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之前给治疗费也是推三推四的，要不是他本人存款多，真的能把我们这些救人的给急死。”
“好了，病人醒了，就别提钱的事情了。”蔡主任谈了声气，坐到了祁炼身边，将人扶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祁炼知道医生要说什么，发现自己的声带根本无法正常发生，只好利用稍微挣脱了束缚的神力，模拟声带的声音，说：“医生，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就想请你们帮我两个忙。”
“你知道个屁啊你知道你自己的情况？！”另一个医生都有些暴躁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
“按常理说，我这具身体的遗传病，没办反正常长大。”祁炼看到医生哑然的样子，露出十分淡然的一笑：“能不能请人帮我把我的笔记本电脑从公寓里拿来，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现在不能对着电脑。”蔡主任认真严肃道，“你现在不能过度用脑，还不能……”
“也就两天了，这具身体最多撑两天。”祁炼摇头，“有一个人等着我去救他，约定好了的事情，我必须做到。”
医生在一旁再次暴躁了：“你这病恹恹的样子还想去救人？！你……”
“好了！”蔡主任对祁炼的评估也不是很好，就算他本人很清醒，但是就在刚才他醒来前他们才做完对他的身体检查。
这具身体的情况极差。
祁炼体内大部分的内脏因为不正常的生长变得畸形，有什么东西在强行维持着畸形内脏的运转，一旦那东西消失，内脏会因为畸形出血破裂，他们根本救不回来。
他们没能得知“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看内脏的情况估计祁炼也活不久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病人对自己的情况十分清楚，就好像……
就好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事情了一样。
蔡主任明白这也算是病人的“遗愿”，就吩咐下去让人去祁炼的公寓拿了笔记本过来。
祁炼拿到笔记本后，努力用神力操控自己的双手，迅速敲打着键盘，写下一行又一行的代码，蔡主任在一旁看着，心想着根本不是要死的人能有的手速啊！
就在敲下回车键，让程序执行了程序后，他的双手如同断了线一般瘫软在两侧，他也有些疲惫地长喘了一口气，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里的东西。
约莫五分钟，看到电脑上的资料后轻笑一声：“找到了……”
“这人……？”蔡主任看了一眼资料上的人认了出来，“就是一院脑神经科的专家，我听说他的好友因为大脑病变一直卧病在床，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呵呵……是吗？”祁炼冷笑，“演了那么多年了，演个精神状态不好也挺简单的。”
蔡主任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炼顺手查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还有不少，长舒出一口气：“医生，我用我剩下的钱，请你们帮助我，将我的一个朋友从王成宇手里救出来。然后给他用最好的脑检查设备对他进行检查，全程不要有王成宇的任何插手。”
蔡主任和医生看了一眼：“这是为什么？”
祁炼迅速将何昊的资料翻了出来：“这个人叫何昊，就是让王成宇精神状态‘不好’的‘好友’，王成宇将人囚禁在家里，用药物让人处于无法自我控制的状态，我也是偶然得知这件事情，失去意识前脑子里全是这事……所以还请你们一定要帮帮他。”
两名医生听了脸色都变了颜色，蔡主任更是认真问道：“你确定，是真的？”
“我都要死了，我说什么假话？”祁炼回以一个相当严肃的表情，“我要求不多，就是把人救出来，剩下的钱你们随便挥霍，虽然也就这么点，但是也算一份心意吧。哦对了，这些话是要公证的吧？不然到时候都被那些所谓的‘家里人’拿去了。”
蔡主任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真有此事，这些钱我们不能收，得全权交给警察处理。”
祁炼摇头：“这个身体撑不到警察处理完了……请公证处的人来吧，算是让我把遗嘱给立好了。”
“对了，得赶快。”祁炼提醒道，“要是晚了，何昊可能就得被做成标本了。”
“？！”此话，让病房里的医生护士都脸色大变。
怎么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人？
·
楚天接到报警后，就迅速与蔡主任和两名医生汇合，并展开了救援行动。
救援行动很顺利，在邻居的帮忙下，成功利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将何昊从家里救了出来并送去了医院进行全身检查。
结果也相当迅速的出来了。
“一切正常，但是由于长时间摄入这种药物，他的大脑有一定的损伤。”负责检查的医生对蔡主任说，“其他的，他还年轻，只要按照吩咐锻炼，恢复不成问题。”
蔡主任：“也就是说，压根没什么脑神经方面的病变，是吗？”
见检查医生点点头，蔡主任也将视线落到了跟来的警察上。
楚天接到报告后，直接下令将人逮捕，他的一名队友走来感叹了一句：“那个叫祁炼的我去查了，跟何昊和王成宇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偶然机会？这也太偶然了。”
“总之，得感谢他，不然还真的要出事了。技术队那边确认过了，家里确实有能制作标本的材料。”楚天说，“说起来，祁炼在哪个医院来着？”
“市第八。”
楚天：“走，亲自去一趟，我们得当面感谢他。”
谁料当他们去到的时候，祁炼已经被送进了急救室，他们仔细一打听才知道，祁炼之前猝死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一天前醒来，却已深知自己快死了就立下了遗嘱。
“猝死不是救回来了吗？怎么……？”楚天问护士。
护士看了一眼周围没人，小声告诉楚天：“是一种相当罕见的基因病，常理说压根无法正常长大，但是他还是正常长大了，我们对他抢救的时候发现他的内脏都是畸形的……”
楚天在外等了半天，医生终究是宣布抢救无效，人就这么没了。
“我怎么感觉那么可疑呢？”队友在一旁很是疑惑。
楚天摇头：“没有任何消息表明祁炼跟何昊王成宇两人有关系，就更别说可疑了。或许真的只是偶然吧……！”其实说实在的，何昊的这件事情，若是没有祁炼让人帮忙报案，恐怕旁人都无法发现，何昊也早成标本好些天了。
他根本不打算怀疑这个救回了一个人的逝者。
·
半个月后，楚天去看望恢复得还算可以的何昊，终于是开口问了关于祁炼的事情。
何昊茫然地听着“祁炼”这个名字，反复念了好几下，大脑突然一阵刺痛，许多记忆灌入脑海中，他全身轻轻一颤，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楚天连忙问。
“祁炼他……他真的……没了吗？”何昊问楚天。
楚天点头。
何昊低头难过地大哭了起来。
楚天没办法，只好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没办法，老天要他走……他就得走了。”
他后来得知祁炼的身体资料后才知道，祁炼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医学奇迹，而祁炼答应的捐赠遗体供医学研究反而让医生们一筹莫展。
最终医生们还是决定放弃祁炼的身体，让他入土为安。
只是听说他的骨灰，没有人愿意领回去。
“老天……？神……？”何昊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双眼一亮喃喃道：“神！对了！祁炼他是神！他肯定在看着这个世界啊！我怎么给忘了！就是不知道叶鎏有没有告诉他他能留在那个世界这件事情……啊啊啊！我都忘了！”
“？？？？”一旁的楚天听得云里雾里，但也全当是何昊因为脑损伤的瞎扯淡。
何昊这时突然问：“楚警官，你说，我能领走祁炼的骨灰吗？”
“按一般情况来说，不行。”楚天疑惑，“你要做什么。”
“他是我的恩人，我想让他的这具身体，能够安息。”何昊淡淡一笑，“虽然没办法见面了……”
他说着，病房门被敲响，蔡主任走了进来，看着两人聊得起劲，问：“打扰你们了？”
“没有。”楚天摇头，“你有事？”
“祁炼的一封遗书，说等他死后半个月再给你。”蔡主任将一封信交到了何昊手里，“你，认识祁炼吗？”
何昊看着手里的信，拆了开来，看着里面漂亮还让他感到熟悉的字体，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内容不多，就是让他将自己的骨灰葬在祁琉璃的附近，然后偶尔去给自己和祁琉璃扫墓，扫墓的时候记得带巧克力和满天星，满天星归祁琉璃，至于巧克力……
“这家伙还真的是，你个巧克力控！”何昊笑骂了一声后情绪低落了下来，“以后再也见不着了，有些难受啊……”
楚天凑了个脑袋过来，何昊也不介意给他看，那内容看得楚天一头雾水：“据我调查，你俩应该没有交集才对啊，怎么感觉你们两个都像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了？”
何昊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得快点好起来了！不然祁炼会担心的。”
·
祁炼看着打起了精神的何昊，逐渐远离了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在排斥他，所以他就算凑近了，也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了，但是何昊能打起精神来真的是很好了。
他也该走了。
万界之空，他已经没有心情游逛了，他现在只想看着叶鎏所在的世界，默默看着叶鎏，直到他和自己的时间走到尽头为止。
“兄长，这边。”
祁炼转头看去，是祁子夜跟无生。
见到祁子夜的本相，他笑了：“你还是这样子比较帅一点。”
祁子夜听到祁炼夸自己，心里都开出了一片花田：“兄长你要找叶鎏的世界吧？我带你去。”
“好。”
跟着祁子夜几经兜转，终于是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看到了那个好似随手一捏就会消失的下位世界。
他只是远远看着，不敢凑近去。
祁子夜知道祁炼并没有知道那件事情，心里窃喜，但看到祁炼的表情后，内心是纠结的。
他想得到祁炼，但不想再看到祁炼那种表情了，他本来想，如果祁炼一直都无法察觉那件事情，等到那个下位世界彻底消失，他就可以真正站到祁炼身边了。
但是祁炼的表情，他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明白自己错了。
慢慢的，下位世界过去了两年了，祁炼也还是默默地看着，没有靠近，也没有远离。
祁子夜再也看不下去了，让无生把人叫到了自己打造的小房子里，将一坛用特殊方法保存到现在的，昊天特有的蓝谷酒拿出来摆在祁炼面前。
祁炼看到瞪大了眼睛，愣是说不出半个词。
“兄长，你最爱的酒。”祁子夜笑道，“陪我喝完它可以吗？”
“才一坛，都不够塞牙缝。”祁炼爽快的坐下，拿起酒坛子就开始倒酒了。
·
浑身都不对劲……他这是怎么了……？好像被什么东西卷住了手脚……？嗯？刚才他不是在跟祁子夜喝酒吗？
想到这里，他突然醒神，看到了许多金色的触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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