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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薛家小媳妇

作者:

笑佳人

分类:

玄幻修真

薛树在水里游了半天,只抓到一条比手掌略大的河鱼,他有些失望地浮出水面,发现日头都快沉下山了。

他一边穿裤子,一边朝地头张望,那边一个人影也没有,难道大哥和媳妇先回去做饭了?

薛树没有多想,拎着被河鱼挣得扭来扭曲的短褂就往回走。他想直接回家的,却不想快拐弯时瞥见了家里的木桶,孤零零地立在地边上。他纳闷地挠挠头,不明白媳妇他们怎么把水桶落在这里了,然后他去捡木桶时,又发现还有一片田垄没有浇水,就干脆把衣服放在地头,跑去打水,来回跑了三趟,新栽的秧苗总算都浇好了。他心满意足地笑笑,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提着衣服往家跑,回去跟媳妇说说,她肯定会夸他的。

两里地的路程,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很快他就跑到了家门口,一眼瞧见他的小媳妇蹲在灶房前烧火呢。

“媳妇,我抓到鱼了!”他大叫着跑了进去。

叶芽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灶灰差点洒出来,趁他进来之前,她飞快地装好,撑着锅台费劲地站起身,歪着身子挪了进去,因为月事来的太突然,她没有任何准备,刚刚薛松走后,她躺了一会儿就起来缝了两条布带,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再说,没有布带,换了也白换。

这种事情,她不想让他瞧见,所以进屋后她就反手插了房门,待换了干净的衣裳,才把那一团脏衣服卷起塞到衣柜角落,打算等天黑后再洗。

“媳妇,你干啥插门啊,快让我进去!”薛树纳闷地拍门。

叶芽捂着肚子拨开门栓,也懒着跟他解释,径自爬回炕上,裹着被子躺下,她很冷,哪怕现在正是盛夏。

“媳妇,你怎么这么早就睡觉了?”薛树俯身趴在炕沿上,眼睛亮亮地看她,却在看清她苍白的脸痛苦的神情时,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愣了良久才颤抖着去摸她的额头,“媳妇,你是不是生病了?”媳妇的样子好可怜,他看着好难受,胸口闷闷的。

他的手又大又暖,叶芽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阿树,我没生病,就是肚子疼”

她一哭,薛树的眼泪跟着就掉了下来,“那该怎么办啊?我去找那个老头,他能治好你吗?”

叶芽眷恋他手上的温度,拉着他的手贴在她脸上,然后朝他笑了笑,“说了不是病了,就是现在有点疼,后天就好了,只是今晚得你做饭了,你就熬粥喝吧,早上的饼还剩几张呢,够吃了。”

她脸上都是汗,眉头自始至终都是皱着的,又笑得那么虚弱,薛树一点

都不相信她的话。他想去找上次那个老头可媳妇拉着他的手用她凉凉的脸贴着他好像这样会舒服一点似的。他没了主意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离开。

叶芽很快松开了他

薛松说完就收回了手将薛树拉到一边然后挑开门帘请孙郎中进来。

农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孙郎中根本没觉得薛松进他弟妹的房间有何不妥况且薛树也在里面。

至于叶芽的病先前听薛松的描述孙郎中就猜出了几分现在看到叶芽的样子他更觉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还是要号号脉的。

他在炕沿前坐下对脸上涌起不正常潮红的叶芽道:“把胳膊伸出来老夫给你把把脉。”

叶芽知道自已月事不正常但她从来没有看过郎中孙府的丫鬟除非在主子面前特别得脸的根本没有资格让主家专门请郎中帮忙诊治小病自已挺一挺或托人按土方子买点药进来还得偷偷请灶房的婆子帮忙通融借小锅熬药。有次她发作被师傅瞧见了师傅也只是说让她以后注意别着凉兴许过一两年就好了所以叶芽觉得这就是女人都会有的毛病而已。

现在人家老郎中都来了她总不能说不用看吧?

可是那种事情她偷偷瞥了一眼薛树和薛松前者满脸担忧地望着她后者也用那双深沉的眸子看着她目光相碰她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避开可薛松竟朝她微微颔首竟是像劝她乖乖听话的样子!

叶芽的心颤了一下大哥把她当成孩子哄呢吗?

她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对薛松道:“大哥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薛松愣住他实在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想让他听吗?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他尊重她的决定最后看了一眼她汗湿的鬓发她含泪似的眼睛转身离开。只是当他走到灶房门口时他又顿住了想了想放轻脚步回到西屋门口二弟什么也不懂他必须知道她生的是什么病以后也好知道如何照顾她。

屋里传来两人的对话。

“丫头你第一次来葵水是什么时候那时也这样难受吗?”

“是是十二岁那年来的当时有点疼但没有现在这么厉害。”

“哦,是不是后来受寒过?吃了生冷的东西?”

“没,我,我用冷水洗衣裳了。”叶芽闭着眼睛道,那时她只是负责洗衣裳的小丫鬟,有一次冬天来葵水,正好赶上要洗一大堆衣裳,她很难受,可管事婆子吩咐必须当日洗好的,她和另一个小丫鬟一起忙到天黑,手都冻僵了,连筷子都拿不住,当晚她疼得死去活来

孙郎中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满脸茫然的薛树,又问道:“那你来葵水的日子规律吗?除了肚子疼,是否还有别的症状?”女人的月事,可大可小,若是不仔细调理,恐怕会影响受孕。

叶芽想了想,“还算规律吧,两个月来一次,有时候会晚一些,就是腰酸肚子疼,其他的都没事。”孙郎中年近花甲,人也慈眉善目的,她渐渐没了开始的紧张尴尬,很用心地答道,她也希望能治了这毛病。

孙郎中不说话了,再次替她摸脉,神色肃穆。

叶芽害怕了,难道她的病很严重?

屋内久久没有声音,薛松的心都提了起来,忽的门口一暗,他侧头看去,就见薛柏正疑惑地看着他。薛松迅疾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怕他出声暴露自已。

薛柏眼中疑惑更甚,大哥竟然躲在西屋门口偷听,难道二哥二嫂在里面应该不会吧?

正紧张着,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丫头啊,你真是太不爱惜自已了,难道你娘没跟你交待过,来葵水的时候,连夏天都不能受凉,哪能大冬天的用冷水洗衣裳?你这是寒邪侵体,宫寒之症啊!正常的女子,每月来一次,开始可能偶有腹痛腰酸之感,但绝对没有你这么严重的,唉,真是太胡闹了!”

听孙郎中这样说,叶芽浑身发冷,“孙大爷,那,那我的病能治好吗?治不好会怎样?”

屋外两人俱都竖起了耳朵。

“你别担心,你的情况还不算太坏,好好调理一两年还是可以休养好的,只是这两年内怕是很难怀上了。好在你们还年轻,不急,先把身子调理好。我这就给你开副方子,下次疼痛难忍时照方子抓药就行了。然后平时多吃补气暖身的东西,核桃,红枣,花生,这些都是咱们庄稼人吃的起的,特别是红枣泡水喝或煎服,又补气又调血。”

孙郎中慢慢地说道,让叶芽有时间记住,这种病,富人有更好的调养方子,可用的材料都是燕窝、鲍鱼等村人一辈子也未必见到的,他说出来也没有用。不过,想到上次来时薛家只有几十文钱,现在已经着手盖新房了,他又添了一句,“要是家里有闲钱,

最好买几只乌骨鸡炖着吃,补血驱寒,还有就是喝蜂蜜,要买枣花蜜,平时多泡点姜糖水喝,对了,千万不要再凉到了,也别太劳累,该歇着就歇着,啥也没有养好身子重要,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记住了没?”

叶芽麻木地点点头,虽然对方说了那么多,可她只明白了一件事,如果她调理不好,就没法怀孩子了

她看了一眼薛树,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阿树,你带孙大爷去东屋写方子吧。”

薛树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水,伸手就拽住起身要出门的孙郎中:“你怎么不给我媳妇上药?”上次他就给大哥涂药来着,大哥很快就好了!

孙郎中看看躲到被子里哭的小媳妇,再看看面前的傻男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薛松和薛柏一起将孙郎中送到门口,此时天色已经暗了。

两人默默立了片刻,薛松忽的将方子折起来放进袖袋,对薛柏道:“你二嫂疼得厉害,之前都疼昏了过去,恐怕晚上会更难受。我还是趁天黑前去镇子抓药吧,你先进去,千万别让她知道,她那个性子,要是知道了,夜里更睡不安生。”

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医馆早已关门,薛柏想劝他,可是对上薛松冷静的眸子,再想到她都疼昏过去了,想到西屋传来的低声呜咽和二哥带着哭音的劝慰,薛柏朝他伸出手:“大哥,方子给我,我去吧,我走山路走惯了。”回来时一定会走夜路的,他去更合适。

薛松拍拍他的肩膀,“你去劝劝你二嫂吧,咱们一定会养好她的,让她别担心。”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目送他的身影远去,薛柏心情沉重地往回走。他在屋檐下顿住,里面她还在哭,二哥也在哭

他突然很头疼,这个任务比大哥的还要困难啊!

唉,先做饭吧,总得吃些东西的。

两刻钟后,薛柏端着半碗熬得极烂的白米粥走了进去,看清炕头的情景时,他十分佩服自已竟然没把粥弄洒。

他的傻二哥将她连人带被子都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拍着她,偏偏两个人都抽抽搭搭的。

他咳了咳,“二哥二嫂,起来吃饭了。”说着,放下碗,抬手取下搭在衣架子上的巾子,负手走到炕沿前。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避讳,他也不想避讳,礼仪规矩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而他们是他的家人,需要他照顾的家人。

听到薛柏的声音,叶芽总算清醒了些,在被子里闷声道:“阿树,你和三弟先吃吧,我现在吃不下。”

妇终于不哭了,薛树心里好受了些,抬头看向薛柏,眼泪又掉了下来,“三弟,媳妇说她没法给我生孩子了,你帮我劝劝她吧,我不要什么破孩子,我只要媳妇好好的,她别哭就行!

头顶传来他的傻言傻语,换做平常,叶芽定会堵住他的嘴的,可现在她脑袋里乱哄哄的,肚子疼得厉害,心里也苦得厉害,她不知道自已能不能好,要是好不了,就算薛树不会嫌弃她,他的哥哥弟弟,甚至二叔二婶都会嫌弃她吧?娶媳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的,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谁待见?

她很委屈,为什么她要这么命苦,好不容易以为日子安稳了,偏偏得了这样的毛病。她也很害怕,她怕他们嫌弃她不要她了,要知道,多少穷光棍费劲巴力的攒钱娶媳妇,哪怕是又老又丑的也要娶一个,还不就是为了生个娃留个种吗?

想到这些,她狠狠攥紧了肚子,恨自已的不争气。

她脸蒙在被子里,薛柏根本看不见她的模样。

他深深吸了口气,挥手让只会掉眼泪的薛树坐到一边去,自已坐在炕沿,伸手把她身上的被子褪到了肩膀。

哪怕屋里光线暗淡,乍然从黑暗里露出头,叶芽还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想把被子拽回来。

她的头发凌乱,惨白的脸上都是泪痕,眼睛都哭肿了,可谓十分狼狈,但是担忧了这么久,终于能看见她了,薛柏的心还是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有种许久未见的喜悦,也有抑制不住的心疼。

“二嫂,你先别哭了,肚子还疼吗?薛柏压住她的被子,低头看她。

他轻柔的声音太近了,叶芽猛地惊醒,原来不是薛树在拽被子!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现在这副模样,在薛柏眼里,是不是像个泼妇?

她想坐起来,但是肩膀被人按住了,才要说话,眼前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手上托着干净的巾子,“二嫂,先擦擦脸吧,擦完了,咱们好好说话,你这样哭,都把二哥吓到了。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温柔,叶芽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用巾子遮住脸道:“三弟,我,我不该这样吓你二哥的,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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