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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也是洛英第一次见到孟柯白的醉态。
嫁给他的时候,由于他长年在外打仗,两个人相处的时日,加起来也并没有多长。
孟柯白不喜应酬,但也有那么几次和她一同赴宴,洛英知道自己的毛病,再不沾一滴酒。
可是孟柯白也同样如此,又因为他功劳甚高、十分受建平帝的器重,即使他端着茶盏接受其他人的敬酒,大家也都将他捧着,说他是君子典雅。
洛英与孟柯白的夫妻关系本就极冷,她当然不会自找没趣,主动问孟柯白为什么也不沾酒。
今晚这个庆功宴,相比于其他的,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孟柯白不仅喝了酒、还喝了不少,确实十分反常。
不过,洛英并不关心他究竟怎么回事,之所以在这个时候靠近,全然是为了完成“系统”的任务,再不做要来不及了。
“洛英,你是个男人。”
在她与他十指紧扣的时候,她听到他说这句话。
她的手在他的掌心之中,感觉到了干燥的滚烫。
从前总是闻到他身上的药气,现在换成了酒气,被黑夜的篝火放大之后,在鼻间挥之不去。
还有孟柯白粗嘎的嗓音、歪斜的姿态,与他一贯维持的君子风度,毫不相称。
洛英不知道他吐出的这句话究竟什么意思。
因为她是个“男人”,所以不该对他做出这等不健康的举动?
抑或是,这几天来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她突然接近,没有经过他的允许?
【恭喜宿主,任务完成】
但“系统”的提示音先到。
面前的篝火“噼啪”跳跃,洛英长舒一口气,活动着腕子,把自己的手又缓缓抽了出来。
孟柯白没有动作,没有声音。
这使得洛英突然生了怀疑,刚才这个狗男人有没有说那句话——
不过就算他真的说了又如何?谁要在意一个醉鬼说的话,就算他突然跳出来指认她是女子,她也可以淡定地圆过去。
谁知道她刚刚后撤了一步,面前坐得像巍山一样的男人,突然“咚”一声巨响,向后仰,直直倒了下去。
尘土一下子被扬了起来,在篝火跳耀的火光里,细屑围绕着孟柯白酡红的脸颊不断向上飞舞,这个堪称俊朗无匹的男人,被衬出了几分完全不该属于他的落魄。
而他手中的酒瓶,因为这一下剧烈的触地,瓶底裂开了一道缝隙,残余的酒液在土地上汨汨而流,流到孟柯白红透的耳朵边,又戛然而止。
洛英转身就走。
“洛英。”却有人叫着她的名字,声音自她背后传来,像裹着在浓稠的酒液中浸泡经年的黏。
她脚步停住,再次转身,觑一眼。
孟柯白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满地狼藉。
喉结像小山尖一样,上下滚动,他的胸膛一起一伏,很显然,已经进入了醉梦。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叫她,她才不在乎呢。
洛英穿过了正片营地,来到景晖的营帐,这个时候,他和程先生正在说话。
“先生不提,我都快想不起来这件事了,”是景晖的声音,“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冯大姑娘已经走了两年了。”
他双眼蒙着服药的纱布,听到进来的脚步声,停下了嘴巴。
“是洛小郎中。”程先生对景晖翩然解释,又把目光投向了刚掀帘入内的洛英:
“事情谈得如何了?”
洛英摇头:
“使君醉得很彻底,我还没再说,他先倒下,就地睡着了。”
她走近:
“本来,我是想把他扶回去睡到床上的,但是他太重了,我一个人弄不了,也不想麻烦其他的兄弟。反正现在天气也热,使君身体好,就那样睡一晚吧,不会怎么样。”
程先生点头,同意她这样的处置,一旁的景晖却先按耐不住了:
“孟大哥醉倒了?先生,你还真是没说错,今天是冯大姑娘的祭日,孟大哥难得喝了酒,还把自己给喝醉了。”
“冯大姑娘?”洛英眨眨眼。
“就是使君从前的未婚妻,冯家大姑娘。”程先生见洛英露出疑惑,解释道:
“她的父亲是昌德侯冯轶,昌德侯与使君的父亲孟将军孟玄是至交,冯大姑娘与使君也是从小就认识,算得上青梅竹马。两个人在三年前定亲,当时,所有人都看好这桩婚事,都夸他们,一对哪里都般配的金童玉女。”
“只可惜,两年之前,冯大姑娘因病离世,今日刚好是她的祭日。”
昌德侯冯家,洛英是知晓的。
他家人丁单薄,在冯大姑娘病故之后,昌德侯夫妇受不了打击,就在孟柯白与第二任未婚妻定亲的不久,也相继因病离世。
不过冯家与孟家、孟柯白的渊源,都发生在洛英嫁给孟柯白之前。
在京安做武定侯夫人的两年里,洛英对冯家的全部了解,几乎都来自孟母的只言片语——
说冯大姑娘如何如何好,出身好、性格好、言行好、人品也好,如果她没有早早因病离世,武定侯夫人这个位子,哪里轮得到乡下来的洛英?
只是人人称颂冯大姑娘,没有人告诉她,这个十全十美的“冯大姑娘”,究竟本名叫什么。
“原来是这样,”洛英装作第一次听说这些,跟着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我来这里的时日不长,却也觉得,使君今日实在不太对劲……我过来一路上都没有想明白,程先生说的原因,倒是解释得通了。”
“哎呀呀!小洛英,你可真是明、明什么秋毫。”景晖咧了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这大大的笑容洛英好久没见他有了,不由欣慰,又听他说:
“其实呢,不止是今天,早两天,就从赵军医出事开始,我就觉得,孟大哥不太对劲了。”
“哪里不对劲?”程先生好奇。
“不骗你们说,我眼瞎了这么久,虽然做什么事都很不方便,但是有一点,我肯定是进步了的——”
景晖故意一顿,明明双眼被纱布蒙上,还是要故弄玄虚,朝着洛英和程先生,优哉游哉“望”一遍:
“我的感觉,比之前灵敏了很多,孟大哥他心里肯定有事,而且,在躲着什么人。”
“躲?这可不像致明坦荡的作风,”程先生也优哉游哉,捋了一把自己的山羊胡须,
“你说,他在躲谁?”
然而景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洛英转念一想,他跟姓赵的军医关系很好,那天姓赵的暴死,孟柯白不仅武断按下了这件事,还突然开始清算后勤的贪墨,景晖根本气不过,当天还顶着瞎了的双眼冲到中军营帐跟孟柯白理论,最后又被气得冲了出来。
今天,他故弄玄虚说孟柯白反常,当然没什么说服力。
景晖的话没往洛英心里去。
她的心思,早已飘向了另一件毫不相干的事。
今晚的营地里,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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