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唇抵上来时,霍知枝没有抵抗。
一来是她觉得身体有些累,二来她也很清楚,以明烛说一不二的性格,反抗也只会徒增他的征服欲。
最后,也是她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她的确很久没做了,七八年前的海岛美好得像一场旧梦,每当想起那些蚀骨缠绵的夜,她还是会不自觉地两腿发软。
“不知道明烛的技术有没有退步。”
他冰凉的手钻进来时,霍知枝这样想。
温热的水流还在一刻不停地冲刷,像场连绵的暴雨。
她被困在雨中,困在男人热腾腾的胸膛和凉刺刺的瓷砖中,仰头承受他的吻。
从试探的浅尝,到野蛮的入侵,似乎只是一息之间。
雨势渐浓,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只好紧紧闭上眼,喉间溢出模糊的呜咽,眉头微皱着,不知是拒绝还是享受。
他抵着她,吻了很久,直到她身后的瓷砖都被捂热了,他才终于舍得离开那片唇。
随即,他拦腰一提,将她抱上洗手台。
大理石的台面冷得她一激灵,霍知枝“嘶”了一声,小腿忍不住踢了他一脚。
那一脚倒不重,只是恰好踢在男人的胯骨上,硬邦邦的,又硌得她腿疼。
霍知枝有点懊恼,小腿悬空晃荡着,被男人一把捉住。
明烛温掌握住她的脚踝,摩梭着。
他的手指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冰凉,或许是在水中暖热了,也或许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捂热的...霍知枝不去细想。
她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做足准备。
可他接着...俯身,蹲了下来。
霍知枝泄了口气,差点尖叫出声。
他又开始吻她,她的嘴唇被啃咬得又红又肿,糜烂红艳。她向后仰着,小臂支起身体,可到最后,她浑身脱了力,仰躺在洗手台上。
她忘记什么时候被男人抱回卧室,刚挨着枕头,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在半梦半醒间依稀记得男人微喘的气息。
最后刻在她脑子里的想法是——没退步。
甚至进步了。
...
后半夜的某个时刻,她突然惊醒。
身体干爽,床单干燥,显然已经被人整理过了。霍知枝偏头看去,明烛俯趴在床上,沉沉睡去,大臂还紧紧揽着她的腰。
窗外天色渐明,莫约是五六点的模样,青灰色的天、偶尔鸣声的雀,静谧又温然。
她保持着侧卧的姿势,盯着窗外看了会儿,依旧觉得毫无困意。
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离着,落在床边一本杂志上。她依稀记得,自己回来时明烛正在看的就是这本。
闲来无事,她就着窗外的天色,伸手翻了几页。
随即,她看到那篇关于明氏集团的报道。
霍知枝无声地瞪大了眼睛。
...
后半夜她没能再睡着,心里惴惴的,甚至闹钟响起,她都有些愣神。
腰间的手臂动了动,关掉闹钟,又将她搂得更紧些。
一具身躯贴上她的脊背。
霍知枝身体一僵,也就是这么细小的瞬间,男人宽厚的声音已然传来。
“醒了?”
霍知枝含糊地“嗯”了声。
身后一阵布料摩梭的声音,男人撑起手臂,视线落到她手边的杂志上。
视线又落回女人的侧脸,他平淡道,“知道了?”
霍知枝又低低地“嗯”一声。
明烛什么都没解释,似乎被他抛下的不是那个千亿帝国,而只是个小小的玩具。
他不解释,她便也不问。
她披着晨袍,默默起身。
吃早餐时,坐在她身边的男人忽然道,“选好去哪家公司了吗?”
霍知枝咽下三明治,道,“还没,华能和阳光能源的人这两天也在接触我。”
明烛道,“他们许诺给你什么待遇?”
可不等她回答,男人平稳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论什么待遇,明日能源都能给你更好的。”
霍知枝默默抿一口牛奶,没反驳他的话。
这是事实,她相信他做得出来这种事。
她喝光牛奶,“叮”一声,把杯子放回桌上,舔舔嘴唇,镇定道,“好。”
他既然愿意拱手送上资源,那她就不吝啬地收下了。
吃完早餐,两人前后脚走进电梯,电梯降到一楼,她踏着初秋的落叶,往核物理大楼的方向走,走了两步,偏头一看,男人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
霍知枝觉得好笑,她脚步停下,“你不去上班,跟着我干什么?”
明烛双手插袋,悠闲道,“顺路。”
“哪里顺路?”
明日能源可不是这个方向。
明烛眼眸平淡,在秋日盛景中孑然独立,他视线掠过远处的高楼,最后落在女人明媚的脸上。
他道,“你不是答应合作了吗?我去签合同。”
霍知枝一时语塞。
她前脚刚答应,明烛后脚就要把合同定下来,似乎怕她会反悔似的。
从公寓到学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霍知枝走得比平时快些,急切地想和明烛拉开距离,免得招惹一些闲话。
可她无论何时回头,男人高大的身影总是虚虚落在她两步之后,插着口袋,脚步悠然。
霍知枝看了眼明烛的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眼神幽怨。
可这样更奇怪了,她像逃难似的在前面赶路,男人悠悠地跟在她身后,这急于避嫌的姿态反而更惹人注目。
她意识到这一点后,脚步放缓。
没走两步,男人和她并肩,低声道,“不逃了?”
声音里隐隐有笑意。
霍知枝清了清嗓子,“不逃了。”
没意思。
于是两人并肩走着,中间隔着半臂的距离,霍知枝和他聊了聊合作的事项,不知不觉已走到学院楼下。
楼前站着七八个人,按穿衣风格分为两派,一边是西装笔挺、业界精英的打扮,霍知枝认出其中一位是明烛的秘书。另一边三四个商务派系的是学院领导。
院长隔着老远就看见了二人,小跑着过来,抹着额头上的虚汗,道,“明总,欢迎您大驾光临,来鄙院参观指导。”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秘书已经抱着文件走了过来。霍知枝这才惶然意识到,这位秘书或许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明总。”秘书颔首,眼神落在霍知枝身上。
她呼吸一滞。
“霍女士。早上好。”秘书恭恭敬敬道。
她松了口气。
霍知枝简直不敢想,如果秘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一声“明太太”,该会是多么地狱的场面。
一番寒暄后,众人簇拥着明烛走进学院。开会、签字、一切顺利地不可思议,几百万的合同让院长笑开了花。
最后的合照环节,院长说什么也要霍知枝站在明烛身边,他或许是有些飘飘然,指着两人道。
“咱们霍教授真是年轻有为,跟明总十分般配啊!”
场上一静,众人连呼吸都攥紧了。
院长说完才发现不妥,脸色骤然擦白,像被当头淋了一桶冰水。
所有人心里都在尖叫着一句话——明总他...他是有老婆的啊!
风暴当头,唯有当事两人面色不改。
一片寂静中,传来女人温和的笑声。
霍知枝很客气地笑了笑,“院长您太抬举我了,明总逸群之才,哪里是我能攀得上的。”
她偏过头,笑道,“明总,您说是吧。”
可那笑容下,明晃晃闪着威胁。
“最好顺着她的话说,不要节外生枝。”她想。
明烛站在人群中,影影绰绰的身影在此刻都淡去了,他只能看见那个巧笑嫣然的女人,一股难言的痒意蹿上心尖。
她是那么鲜活地笑着,威胁也好、警告也罢,在他眼里都是可爱。
她终于不再是活在他记忆里的幽魂,永远端着一副透明的、虚伪的面孔。在午夜轮回嘲笑他的盲眼盲心,自不量力。
她不再表面逢迎,背地里却早已买好离开他的机票。
他等回了她,真实的她,生动的她。
就连这副急于和他撇清关系的模样,也是他七年苦求不得的月光。
“嗯...明总?”
霍知枝递去一个眼刀,声音已然有些咬牙切齿。
明烛从回忆里抽身,终于不再逗她,他淡笑一声,语气里倒多了许多真诚。
“哪里,霍教授风华绝代,明某一身铜臭,不敢染指。”
两人商业互吹,你来我往间,气氛施施然缓和下来。明烛走时,院长恨不得八抬大轿相送,站在路边吸足了宾利的尾气,才舍得转身。
“霍教授真是太有才了,连明总都对你赞许有加啊。”
院长扶着他的肚子,笑得脸上褶子都藏不住。
霍知枝当然知道他在得意什么——明日能源的合作体量太大,她一个小小副教授吃不下,最后一定会分流到其他教授面前,而他作为院长,自然是收益最大的。
她只是温和地站着,笑容平淡,“是明总谬赞了。”
“哎,哪里的话。”院长眼骨碌一转。
“不过霍教授啊,我刚刚看你和明总一起走过来的。你和他...关系不错?”
霍知枝早有预料,坦然道,“之前在秦老师门下学习的时候有幸接触过,萍水之交罢了。”
“这么说明总还是很看好你,还亲自参加我们的签约仪式,霍教授也要抓好这个机会啊。”
院长拍拍她的肩,不等她回答,便意味深长地离去。
人群如纷飞的鸟群,四散开来,肖顷走到她身边,瞥了她一眼,道,“演技不错。”
霍知枝甩了甩发丝,“哼”了声,“那当然,还用你说。”
肖顷却道,“别得意,我在男厕所听见有人讨论,说在教师公寓的车库里看见过一辆宾利,都在好奇是谁的。”
霍知枝心下一凛。明烛的宾利车牌是公开的,但凡被好事人一查,这事就瞒不住了。
她叹了口气,头疼地揉着太阳穴,闷声道,“我知道了,谢谢。”
“不用谢。”肖顷面不改色。
“你帮了斑斓很多,她最近心情不错,我们的性生活也更频繁了。”
“停停停——我对这个不感兴趣!”霍知枝倒吸一口凉气。
即便多年老友,她依旧没能习惯肖顷的语出惊人。
不过,说起这事,她倒想起来了。
“奚诩宁说要亲自向你解释,后来他联系你了吗?”
肖顷道,“哦,联系了,但电话是斑斓接的,我不太清楚他们都聊了什么。”
霍知枝怪怪地瞥他一眼,“你...一点都不吃醋?”
肖顷反问,“我为什么要吃醋?”
霍知枝隐约觉得肖顷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这个问题应该就此打住。可她偏偏管不住自己那股八卦的心。
“你老婆对另一个男人那么热情,你不该吃醋吗?”
肖顷冷哼一声,“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但这里的智慧却是不可复制的。”
他颇为自得地点了点脑袋,“斑斓爱的是我,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霍知枝失声笑了,一阵鼻酸感动,心下止不住感慨。
肖乔二人定是信任对方到了极致,才会对这点小事轻轻放下。
她告别肖顷往回走,推开办公室的门。大白天的,屋里却漆黑一片,是她上次出门忘记把窗帘拉起来了。
她走进黑暗里,心中却忽然蹦出一个身影。
昨夜,明烛也没问。
他一定看到了新闻,却也没问她和奚诩宁的关系。
他是足够信任她,还是...并不在乎呢?
霍知枝想不通,也不想费劲考虑,摆摆手将其抛之脑后。
...
“奚诩宁先生、奚诩宁先生!请问昨晚在酒店门前拍到的两位女性和你是什么关系!方便和我们媒体透露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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