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着尾崎红叶的两句感叹，中原中也打量李红的时候就多了几份深思。
李红以手支颌，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她侧脸轮廓比起森鸥外来说更是精致娇美，只是放空思考时的神情无比肖似，面部的肌肉走向让熟悉森鸥外的中原中也不敢多看，只一眼就转了开去。
酒店肯定是住不了了，行李收拾收拾扔后备箱里，连同李红、捡来的便宜爹一起去便宜爹的豪宅住。森鸥外的伤口又崩裂了，躺平在她身边哼哼唧唧；李红随手在他前胸有规律地拍着——完全把他当小苗儿哄。
森鸥外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她也没停。中原中也从后视镜里看过来的时候，就看见BOSS的爱女有一下没一下地RUA着首领，后者紫色的眼睛半阖，表情还挺受用。
有点像被摸毛哄好的黑心狐狸。中原中也默默想到。
“……你真的住在这里吗？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人气啊。”李红指挥着中原中也把森鸥外搬到沙发上躺平，从二楼找来一条薄毯给他盖好。
卧室还看得出有人洒扫的痕迹，厨房完全就是全新的，冰箱里连矿泉水都没有。
“这里距离医院比较近嘛。”森鸥外凡尔赛地说。
“是吗。”李红随口应了一声，又叫住褚发青年：“chu-ya，你是叫做chuya是吧？先留下来吃点东西吧。”她站在厨房里招呼道：“我这里的食物都是三人份的，你不来的话也是浪费。怎么样？”
李红的须弥芥子里的确存了很多李律做好的速食食品，只要简单蒸煮就行。她瞄了一眼安详躺平的森鸥外，掏出一份冻好的馄饨出来。
嘛，要逗他玩也不是趁现在。她开锅烧水找碗筷，先洗了自带的灵果拿给他们吃。
“喏，先吃点东西。”李红把完整的果子递给帽子君，手里的小刀刷刷把果肉削皮切丁插上牙签摆在森鸥外手边。
她顺势贴着他坐了，转过头来，自上而下俯视着老男人的面孔。她的头发自脖颈两侧垂下，搔在他的面孔上；森鸥外不用睁眼就能感觉到她身上的玫瑰淡香，随着呼吸轻轻吹拂到脸上。
李红握住他的手：“先别睡，吃点东西。你还能支持吗？”
森鸥外紫色的眼睛对上她平静无波的双眼：“当然。茉莉酱亲自为我做的吗？我好高兴。”他柔声说。
李红说：“嗯哼，当然啦。”
虽然料是小苗儿和的，馄饨是小苗儿包好的，可是烧开水下锅的是她啊！灵果她还帮忙洗了呢！四舍五入可不就是洗手作羹汤呢。
两人一个温柔一个坦然，相视一笑。
小骗子。/老狐狸。
他俩不约而同地想到。
中原中也看到首领脸上完美的笑容，默默低头吃瓜。
森鸥外嗅到灵果的香气，也叉了一块吃起来。
一口吃下去，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唔……好吃。”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水果，不仅汁水清甜，还格外爽脆，吃完一小块的森鸥外也不禁有些精神振奋。
中原中也看到他把面前的果丁吃了一小半，拿起水果刀还要切，李红扬声说：“达咩，中也，这个笨蛋不能再吃了。你要吃的话随你吃多少。”
此类灵果所含的灵气对李红等修士来说实属低微，对普通人却是大补之物，李红这一点果丁就是算好了分量的，森鸥外又负伤，连一整只果子也不能吃尽；中原中也不是人（*此处不算骂人），敞开肚皮吃也无所谓。
“茉莉酱偏心……”森鸥外抱怨起来。他瞧上去神色怏怏，实际上极有分寸，连李红给他的果丁都未曾吃完。
“中年大叔就不要和青年比胃口啦。”李红端着煮好的馄饨走过来。森鸥外不好挪动，她拿了个小碗舀给他。中原中也面前摆了个大碗。李红特地找到一只高些的小桌支在他面前，自己往森鸥外背后塞上两个抱枕，把他扶起来。
中原中也道了一声谢就吃起来。他并非老饕，可是李红拿出来的饭食蔬果却屡屡让他有贪婪之感；不过，这位重力使虽然在黑暗面有赫赫凶名，为人却率性直行，堪称光洁磊落；故此他对自己的急切也并无觉察，表露在外，只是进食稍显急促。
李红看见他吃得畅快，心里也很得意。有人捧小苗儿做的食物的场，她反倒比自己被捧场还高兴一些。又看着森鸥外自己进食无碍，她才捧起自己这碗慢慢吃起来。
森鸥外并非不知她的食物有些神奇功效，但是他稍一思忖，并没有说，只是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认真吃到一半，他看到李红碗里的馄饨数量，突然有点呆愣。
原来李红把李纾的那一份让给了中原中也，自己的那一份让给了森鸥外，她吃的是小苗儿的那一份。李律的化身是幼童，又是做饭的那一个人——众所周知，做饭的人反而吃不下太多东西，所以碗里只有寥寥几只尝个滋味而已。李红也是无心之举，想着老狐狸毕竟受了伤，就让他一回。没想到森鸥外正在变异的异能力影响之下，平日里一向稀薄的情绪动荡不休，一时之间，内心滋味复杂难言，反倒怔住了。
李红吃完一个馄饨，扭头看他：“怎么啦？是不是吃得太急烫到了？”
“人家是在认真感受茉莉酱的心意嘛！”
“呜啊！别这么说，好恶心啊！”
中原中也看着李红忙上忙下，就自告奋勇帮忙洗碗。李红去主卧把床铺收拾了一遍，下来看到这橘发小青年使用洗碗机居然有模有样的，还记得擦桌子拖地，顿时十分欣慰：要知道，要她装贤惠一两天还成，装久了那可真得憋死她！
两人忙上忙下，把一二楼跑了数个来回，总算把别墅增添了几分人气。中原中也被森鸥外嘱咐了诸多事项才从二楼下来，看见李红立在书柜面前，正低头翻看着一本著作。
森鸥外的确也没说错，这栋别墅算是他的住所之一，整面墙的书柜上摆满了他平时翻阅的书籍。中原中也看她侧脸一缕黑发垂下，正与两年前他前来送文件时森鸥外的神情重合在一起。
他忍不住说：“这本书讲了什么吗？”
李红紫色的眼睛瞥了他一眼，随后浮上些微的笑意：“想知道吗？对你来说还太早了些。”
连语气都和当时的森鸥外一模一样。中原中也叹了一口气，不自觉说道：“也不是很想知道……”
这句话，他在森鸥外面前是不敢说的，最多腹诽一下罢了；这位茉莉小姐虽说极为相似，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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