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十五、十四、十三……
森鸥外在内心默数倒计时。
十秒内，那个孩子会转身回跑过来；八秒内，她会启用自己火焰操纵的异能力，利用火焰逼退咒灵；五秒内，她会看到森鸥外身上绽开的伤口，决心利用自己的舞蹈吸引全部咒灵，然后……她会从破开的落地窗前跳下，借此吸走全部咒灵的注意力，为森鸥外开辟出生路。
大差不差就是这样，森鸥外挥舞手术刀扎穿咒灵，自己轻巧地后退两步。这是最优解。
感受着爱丽丝和自己的距离逐渐缩短，森鸥外的脸色十分平静。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砰”，大门被狠狠推开，森鸥外感受到背后热浪吹拂，手中数把手术刀掷出，一瞬间稍微阻拦了咒灵们的行动。
在红的眼里，无数奇形怪状的生物围绕着男人，她当即毫不犹豫，把火焰缠绕在咒灵身上，利用火焰爆发的焰流把大部分咒灵从破损的落地窗处扔下楼。她随即快步上前，急切询问道：“没事吧？”
对方踉跄了一步，左手按了按腹部的伤口。少女背在身后的左手一下子握成拳，她上前抱住了他。
猝不及防的森鸥外，望向爱丽丝的脸孔透露出几分茫然。金发的小萝莉幽幽回视。她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种……浅淡的温柔的神色。
红裙少女的脸在他眼前突然放大。她的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左手掌心依然是金属硬币坚硬的触感，带着她的体温，森鸥外有种被灼烫到的错觉。
她微微笑了起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子。森鸥外面前，她秀美的面容被放大了无数倍，他们呼吸间的气息彼此交换，那双同色系的眼睛里蕴藏着森鸥外短时间内无法尽数解读的情感。
他的视角不断偏移——“哗啦”一声，迸溅的碎玻璃被随手扫开，少女把他摁倒在地毯上。
森鸥外没有反抗——她的动作十分轻柔，紧紧注视着他的双眼，裙裾散开，就像盛放到极致的红色山茶花。
失控了……森鸥外想到；他的手指微微弹动了一下，同一个瞬间，少女跨坐在他的身上，像是最终完全看够了；她俯下身，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吻。
森鸥外睁着眼睛接受了它。少女对着他露出了往常一样的笑容。她的右手随之覆上他的眼帘，森鸥外的眼前变得一片黑暗。
“女人还是要保持一点神秘感。”他听见少女圆滑地说着社交辞令，语气满含笑意：“我说过，我的舞蹈可是很贵的。”
森鸥外的眼前亮了起来，隔着少女的手，视网膜被忽然亮起的光芒所慑，充满着耀目的金红色、强烈的白色，以及视网膜血管密密麻麻的血色网络。
他感觉到空间内的空气在膨胀，在极短时间被加热到无法忍受的温度——少女的手就像最后一道屏障，把他完全摒除在高温之外；爱丽丝在瞬间被收回，异能力反馈温度还在上升。
——恍惚间，森鸥外似乎看见了一只巨大的、华美的凤凰在他面前绽开羽翼；她即是光与热的主宰，仅仅是振翅，就驱逐了所有[污秽]。
只是简单的动作，连舞蹈的准备姿态都算不上；但比所有舞蹈都要来得震撼人心。所有注视这位神灵的存在，都无法遏制地感受到那份庄严与热烈的神性之美。
距离最近的森鸥外，感受到自己的衬衣在飞快变得濡湿；少女的体温，化作湿润的雨滴一般，浸润在他的衣服上。
他的眼睛睁大了，少女的手却稍微用力按了按他的眼周。
一种混杂着血腥气与玫瑰甜香的气息猛地散发出来。
少女蜷缩起来，把头搁在男人的胸膛上，她的气息在迅速衰弱。她没有放开手，男人也没有动作，任由她侧耳倾听他的心跳。
——可悲的是他的心跳始终十分平稳。
[最优解]生效了。
少女已经几乎听不到呼吸了，她用气音笑着说：“果然……嗯，就这样吧。”
她的手最后一次摩挲了下他的眼睛，随后无力地松开。森鸥外注视着顶部的天花板，装潢上的影像反射里，少女蜷缩在他怀里像是睡着了。这个时刻，他们比任何人都像一对父女。
森鸥外看着天花板，久久没有动作。火焰净化了一切，周围没有任何人，他突然有点空。
似乎过了很久，爱丽丝闪现出来，她穿着小皮鞋，脚步在他们周围哒哒作响。“一二三，一二三……”她边练着舞步，一边给自己喊拍子。
红裙旋转着，就像不会凋谢的花朵。
“呐——我呢，”森鸥外小声自言自语道：“……好像有点后悔了。”
爱丽丝脚步不停，她轻轻地说：“林太郎是笨蛋。”
她的语气并不像以前那样傲娇，反而更带了一些温柔的责备，就像某个人；森鸥外看见倒影里的自己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容。
*
在某个时空的某个房间内，少年睁开了眼睛。
他的一双碧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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