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值9999？真是不错呀！”唐赢眯着眼，意味深长吁道。
内心却盘算：一个有史以来商值最高的人，竟然是个普通的表世界人。如果让她进管理局，不知道那群老古板会作何感想？
有趣，实在是有趣。
无论内心如何，他表面上永远都是和和气：“湛湛小可爱，先让小简带你回家休息一下。我都安排好了。”
笑容甚是温柔，沈湛湛却不由缩了缩脖子，似冷风穿过身体。
沈湛湛缩着身子，轻手轻脚地从陆诀身边走过。
陆诀皱着眉，一言不发。
而唐赢视线却紧紧盯着陆诀右手，他的指尖正狠狠扎进掌心，毫不留情。
许是觉察到目光，陆诀松开了攥紧的手。他不想表现得太过焦灼，可他真的做不到。
任他如何心坚石穿，他却永远抵抗不住心痕的折磨。
唐赢用手支着下巴，绕着陆诀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哟，陆大神还不准备看医生，是准备把自己折磨死，直接拖给法医看么？”
随后感叹道：“也是，像你这么严重的副本残存过载，学术界都没有记载，是应该给那些老古董们好好研究研究你，造福学术界，造福全宇宙！”
陆诀打断道：“有事快说。”
唐赢不以为意：“急什么？我觉得你很奇怪。你一向反对熔炉，可这一次湛湛小可爱不过是无意间迷路，你竟然……”
“陆诀，你对湛湛小可爱的态度，真是奇怪啊。你们华区人不是有句老话么？事出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定有鬼。”
这一瞬，陆诀觉得那双薄荷色的眼睛似乎早已把自己看透。可他不在乎。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通讯器，黑瞳中尽是嘲弄。自己不是在所谓的“组织关爱”下活了这么多年了吗？
陆诀冷声道：“商值9999、不受主脑控制、没有世家背景，于她比熔炉更可怕。”
顺着陆诀的目光，唐赢也看到了手腕上的通讯器，叹了口气，态度也软了下来：“9999商值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就算我们华区愿意放过她，你觉得美区、日区会放过她吗？”
陆诀立刻回答道，仿佛这些问题他早就思考千万遍：“进入熔炉后，我们可以利用主脑进行生物代码的改写。”
“是吗？”唐赢薄荷色的眼睛直视着陆诀，“你还记沈湛湛见到主脑时候的场景吗？你确定她能被主脑改变？”
陆诀哑然。
他以前认为，没人有能抗拒主脑的精神控制。所有人在主脑前不过是毫无自我的行尸走肉。
管理局发明了防护头盔。即便带着头盔，也不能暴露在主脑前太久。
可沈湛湛却似乎不受影响。
“陆诀，你明白么？未来30年、50年、甚至是100年，都不见得会有像她那样的天才”，唐胜利面色严肃，“而你不该把那么多责任担负在肩上。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黑眸深沉，翻涌着情绪，像黑夜下的波涛，暗流汹涌。
陆诀沉默良久，半晌后道：“或者让她再过几年正常生活，再招募进局里。”
唐赢摇摇头：“美区会等吗？他们绝不会！”
“如果不亲自体验，你根本感受不到副本残存和心痕对人的折磨”，陆诀声音沉重而缥缈。
副本残存会勾起人类心底最深的恐惧。如果你怕虫，你会发现你吃的食物、穿的衣服、拥抱的爱人都是令人憎恶的虫子，甚至你的肌肤之下都无数虫在爬行。
更可怕的是，副本残存的副作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时候会结束。所以，这类人通常会处在极度焦躁恐惧之中。
陆诀抬手，晃了晃手腕上光脑：“你觉得它就能困住我？可以任意监视我？”
唐赢沉默，想要争辩，张了张嘴，却最终说不出一句话来。
众人都知，陆诀在一天，华区管理局就能继续强大一天。可极少有人知道，华区管理局高层对陆诀更多的是忌惮、恐惧以及不信任。
一枚随时可能会自爆的炸弹，一柄随时会割手的利刃，噬主之事常有。
“我为什么自愿让他们监控着？”陆诀冷静问道，不带丝毫怨气，像是谈论天气般，风清气淡。
他自问自答：“因为只有他们安心，我才能在管理局做一些正确的事。”
有什么正确的事，能让人忍受那么多痛苦呢？唐赢不太懂。
陆诀下一句回答了他：“我不想再有人受这种折磨与痛苦。”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挺直的背脊如不屈的松竹。
“至少在我死之前。”
这句话回荡在空旷的会议室。
唐赢筋疲力尽瘫在椅子上，掩面而叹，脸上看不到平日戏谑和轻浮。
他调出光脑中的《沈湛湛身体检查报告》，眼珠一转，心中已有了决断。
指尖移到了“基因检测”那一栏。
【结果异常。建议做进一步复核】
点击“修改”。
【系统提示：此文件为母本。修改后无法撤销或查看历史记录，是否继续修改。】
唐赢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
【系统提示：修改完成。】
做完这一切，唐赢闭着眼，薄荷色的眼睛望向虚空，像是看到了远方。
对不起，陆诀。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
希望沈湛湛不要让我失望。
几分钟后，全息训练室内，光脑提示音响起，陆诀打开文件。
【《沈湛湛身体检查报告》：一切正常。】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血液、基因检测这两处，眉头紧蹙，锋薄的唇几乎被抿成一道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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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再次回到家，躺在柔软的沙发，沈湛湛觉得恍如隔世。窗户外依旧车水马龙，一辆辆飞驰而过的车灯让昏暗的屋子忽明忽暗。
明明才过了10个小时，自己的人生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简鸣安绷着包子脸，杵在客厅，时不时紧张地摸着腰间配枪。
沈湛湛特别害怕，他由于过于紧张，而不小心一枪崩了自己。
“简sir，别紧张，我们都在管理局里了，你还担心什么？”
简鸣安：“我们并不在局里。”
沈湛湛失笑，推开大门，便看到了熟悉的管理局7层前台。
门口杵着4个荷枪实弹的彪形机器人。
“这还不在局里？”
简鸣安一板一眼回复：“您的家还在原有五维坐标中。只是局里通过空间链接技术，把家链接到了局里。准确说，我们现在不在局里，只有推开门出去，才在局里。”
简直被绕晕了。沈湛湛懒得争辩，心中忍不住吐槽唐赢，他说的“回家好好休息”竟然是这个鬼意思，这简直是变相监禁。
一闭眼，陆诀那张死人脸再次浮现在脑海，以及那句催命符咒般的话——“我想干的事，很少有失败的。”
沈湛湛把目光移向了简鸣安，也许能套取点情报：“我是档案处的，刚入职7个月。你呢？”
简鸣安：“嗯。”
沈湛湛：“……”真是位聊天小天才！
过了许久，简鸣安像鼓起了勇气：“你商值真的9999？”
沈湛湛：“商值是什么？”
简鸣安明显有些犹豫。他应该是接受了某种“尽量闭嘴”的指令。
“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你不说，明天唐赢也会跟我解释。而且，我肯定是要调入特别行动处，跟你当同事的。”
沈湛湛嘴上忽悠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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