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一下机,脱了抗荷服就往会议室跑。今天飞出了个漂亮数据,让他兴奋不已,这也意味着关于歼击机发动机性能测试的试验任务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他脚下生风,已经迫不及待要和战友们分享成果。
走到半路,遇到了周鹏也往会议室去。
“老肖,今天飞的漂亮啊,现在就属你积分最高了。”周鹏一来就夸他。
“高积分高风险,你也飞一个试试?”
“算了算了。”周鹏摆摆手,“我没你那技术。”
对于飞行技术上的夸奖,肖让从不会谦虚,热爱外加坚持不懈的努力,让他成为当之无愧的王牌飞行员,熟悉飞机就像熟悉自己的身体一样,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只有他还在实操练习。
“下回加练带上你一起。”肖让笑着说。
“行啊,你也给我指导指导呗。”
“没问题。”
聊完正经事,周鹏又开始和肖让聊起八卦来,“诶,对了,今天来了两位新航医,你知道么?”
肖让说:“不知道。”
周鹏又说:“听说是女的,还来了几个文职,也都是女的。”
肖让今天心情好,便和周鹏打趣,“你消息倒是灵通。”
周鹏说:“在这里除了飞机,新鲜事就那么点,想不知道都难。”
肖让嗯了声,没再接话。
没走几步,周鹏又说:“听说队里准备搞联谊。”他用胳膊肘拱了拱肖让,“到时候要不要一起去?”
一说起联谊,肖让就想起一个人。
“不去了。”
“啧,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干我们这行的,要认识女同志不容易,也得为自己打算打算,我爸妈都催我早点结婚呢。”
肖让睨了周鹏一眼,“管好你自己。”
然后没再给对方接话的机会,因为到会议室了。
会上,肖让将今天飞出来的数据作了汇报,专家组那边根据飞行记录为试验的下一步调整了新的方案。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到晚饭的时间。
肖让整理了一下会议资料,就准备离开,在走廊拐角处迎面撞上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捂着额头不断道歉,她个子不高,好巧不巧正撞在肖让的胸膛上。
“没关系。”肖让也觉得有些抱歉,他脑子里还在想那些数据的事情,完全没在意对面突然来了个人。
“啊呀,我把你衣服弄脏了。”女孩指着肖让衣服的胸口处。
肖让低头看,有一块小小的印记,像是嘴唇的形状,大概是女生抹的润唇膏之类的油状液体,因此军绿色的军装上深色的一滩。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我帮你洗吧。”女孩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一会看看衣服,一会又抬起头看肖让。
直到这时,肖让才看清女孩的长相。是张新面孔,一双眼睛莫名熟悉。
“噢,没事的。”肖让说。
女孩似乎还是觉得很抱歉,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一声叫喊打断。
“肖让,你留一下。”
是队长陆林的声音,肖让回过头,“怎么了,陆队,是数据有问题吗?”
陆林步子迈得大,背着手三两步就走到肖让跟前,“数据没问题,你今天可是出尽风头啊,那些上级都对你赞不绝口,说你是队里最好的苗子。”
肖让勾了勾嘴角,好不得意,“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陆林跟着笑,拍了拍肖让的肩膀,“年轻人,也得劳逸结合。明天周末,一会换好衣服到我家集合,你嫂子请兄弟们一起聚聚。”
“行啊~正好尝尝嫂子的手艺。”
陆林扫到旁边的女孩,“哦,对了,你也一起去。”
女孩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想推辞,陆林又补了一句,“新来的那几个女航医也一起去。”
女孩这才答应了下来,对着两人说:“那一会见。”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时候,陆林冷不丁来了句,“新来的文职,叫向瑶。”
肖让回到更衣室,脱了衣服塞进柜子里,冲澡前随手拿出手机看了眼,发现上面居然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肖思懿。
肖思懿很少主动给肖让打电话,因为知道他职业特殊,不能经常看手机,很多时候她都是选择发短信。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他第一时间回拨了过去,在嘟嘟声中焦灼地等待着。
小懿会不会出事了?是意外?还是遇到危险了?国外治安不如国内,一个女孩子在那边遇到些什么,都不知道该跟谁求助,肖让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送她出国到底对不对。
但这个想法也仅是一闪而过,还来不及深究,电话就接通了。
“你在哪?”不等那头开口,肖让先出声。
电话那头很安静,连呼吸声都没有,肖让有些慌了,抓紧手机确认,“小懿,是你吗?”
“嗯。”那边很轻的应了声,“是我。”
仅三个字,肖让就听出了不对劲,肖思懿鼻音浓重,听上去情绪很低落。
“怎么了?小懿,遇到什么事了?你在哪儿?”肖让依旧保持着警觉。
“肖让~”肖思懿的声音,颤抖地很厉害,“我在广州。”
那顿晚饭,肖让最后没有吃成,他连澡都没洗,拿了几件衣服就直奔机场。当时的飞机航班很少,肖让到了机场后,被告知当天并没有飞往白云机场的航班,便只好辗转去坐火车。
拥挤的车厢,小孩的哭声,女人的交谈声,打呼噜声,还有列车员的吆喝声,以及混合着各种各样奇怪的气味,肖让只买到了硬座票,抱着自己的双肩背包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夜色浓重,放眼望去尽是漆黑。
从黑夜到白天。
中途肖让啃了几口面包,坐累了就换个姿势,头靠着窗闭目养神。
从日升到日落,月亮高高悬挂。
火车终于到站了。
广州比西安闷热很多。
肖让出了站台排了会队,终于打了辆出租,上车后报了个地址。
司机是个瘦的干瘪的中年男人,他没有发动汽车,只是看着肖让用粤语说了一句什么。
肖让没听懂,“抱歉,我不懂粤语。”
司机这次换成了普通话,发音却极其不标准,“我说,你这个地方有点远,我等下要交班,你等下辆车载你去喽?”
肖让听懂了,他看了眼排成长龙的队伍,和司机商量道:“师傅,我赶时间,你看这样,我多付你一点车费,可以么?”
司机在肖让面前比了个数字三的手势。
肖让不确定他这个三,是指三倍还是三百,但他没有犹豫,知也没有讨价还价,而是伸手去扣安全带,“可以!”
见他爽快,司机笑着露出一口发黄的牙,按下红灯,发动汽车。
车内有很浓的烟味,肖让不抽烟,所以不适应,摇下车窗让风灌进来。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快晚上十点了,距离和肖思懿通电话已经过去三十多个小时。
肖让按着肖思懿短信里的信息,找到了病房。
这里没有那么严格,晚上也允许探视,透过走廊的玻璃,肖让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椅子上的肖思懿,垂着脑袋好像快睡着了。
肖让尽可能轻地推开房门,却不料女孩立马抬起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肖思懿眼眶有些泛红,眼底深深的困意被另一种情绪取代,就像当年,肖让第一次问她,愿不愿意回苏州时一样。不是喜悦,也不是激动,更像是紧绷的神经松懈后流露出的倦怠。
“肖让!”肖思懿倏地一下从椅子上蹿起来,凳脚划过地砖发出刺耳的声响,她顾不上,径直奔向肖让的怀抱。
肢体接触的瞬间,肖让才发现她在抖,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他没有推开,而是顺着后背帮她抚平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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