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世事无常,生在这乱世,乃枭雄之幸,却是嫋嫋之悲…”
“何出此言?”
“师父知我,素来心无大志。若非不甘心引颈任人宰割,是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的。这乱世谁来终结都一样,在这条路上,舍与得都是必然。道理是这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轮到牺牲的人是我,却终有些不甘!”
“…那就让自己变强,强到没有人敢置喙你的想法!”
“如今,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变强了,我为刀俎,这天下总有人会成为鱼肉,虽非我本意…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永无休止,着实太累!”
“你若为帝,规则自有你来定,觉得不妥,那便改!”
“哪有那么容易?这天下,兴,百姓苦;亡,亦是百姓苦!上位者的争霸游戏,不该影响到百姓,百姓们只是想要活下去。可若‘不甘为鱼肉’,每个人都同我这般,估计这天下,也永久都太平不了了!”
“所以,你想…”
“战,是为止战,是为守护!不为私念。战争之后,还给百姓一个太平天下。天下大安,无人为鱼肉,那么百姓自然也就太平了!”
“孤…拭目以待!”
咸阳城,渭水以南的章台宫,原是前几任秦王为了集中处理军务和政务而建,到了此任秦王,后殿更是兼并了寝宫这一职能。
是夜,无月,唯有稀疏闪烁的微弱星光穿透半开的窗户,留下朦胧的光影。
秦尚水德,水为玄,故秦人尚黑。整个王城给人以巍峨沉重之感,章台宫更是重中之重。
夜已过半,却距离朝会还有些时候。本该熟睡的秦王嬴政却半坐了起来,许久,他伸手拨开了重重黑金色帷幔,也没有传唤寺人,紧着单衣走到了半掩的窗户前。
伸手将窗户打开,他静默的注视着窗外连绵的宫殿群,及宫殿不远处静默流淌的渭水。
借着微弱星光隐约可见,他身材高大约八尺有余,体格略微有些瘦却不改矫健,凹凸起伏的肌肉在单薄亵衣的衬托下更是突出。面容白皙姣好却不显女气,飞眉入鬓,凤眼狭长且深邃,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
若是不知情的常人见了,估摸着也会惋惜一句:明明是这般俊美的容颜,可偏生配上一副冷硬的面孔。
可他是秦王,是秦王嬴政,是立誓要灭六国完成历代秦王夙愿完成大一统之人!他人言语,如何能影响的了他?
可为何,他竟然会梦到…“嫋嫋…”
秦王嬴政,自幼出生赵地,其父秦国质子赢异人。长平之战之后,赵孝成王欲杀赢异人泄愤,其父便和商人吕不韦一起逃离了赵国,留下他与母亲二人。
那些年在赵国经历的种种屈辱,如附骨之疽,如影如随。好不容易盼来了可以回归秦国的希望,他寄望的父慈子孝终是幻影,赢异人更名嬴子楚之后,早有了爱妾爱子为伴,谁还记得被始乱终弃在赵国的糟糠之妻和宛如孤狼般的幼子?
9岁的孩子,在瞬间就长大了。百般手段和算计,夺得王位,13岁继任为秦王后,他又因为年幼,不得不开启新的隐忍。
他的母亲啊,终究还是令他失望了。父丧她就可以不顾颜面与人私通,前有吕不韦藕断丝连,后又可以为嫪毐生下两个孽子,甚至为了这两个孽子来谋取他的王位!可即便他…老赢家的宗亲们还看着呢?
为了爱情她一切可抛,何曾顾过他的颜面!
自那一日起,他全当没有这个母亲。这天下,他终究是孑然一身了。39岁一统天下,后宫佳丽三千,子女三十有余,他说富有也可,说贫穷也不为过。
长子扶苏,他寄予厚望,可终是…太过理想主义的人无法看清天下,又如何守得住大秦的江山?
祈求长生,只是不忍于自己一生心血,秦国六任国君的希望成空;却不想竟被卢生、侯生、徐福等人欺骗…
东巡殁于沙丘时,他在想什么?他不记得了。只是魂魄亲眼所见长子扶苏因矫诏而自刎时,心中悲凉非常:原来,他投注心血最多的孩子,竟也认为他会对亲子下手?虎毒尚且不识子啊,在他心中,他竟是不如牲畜?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蠢笨的天外来物。引他魂魄入了洞天福地!做了时年8岁的沅汐的‘帝师’。
——尽管那时,她只是一个出生最尊贵却也是最尴尬的、不受宠的公主罢了!
想来也是讽刺,时间长了他也就知道,他所处的不过是那天外来物自带的一处空间,经过旁侧推敲,那物表示:有些东西是天命注定!就比如,它绑定时年8岁的湛沅汐时便知道,她是天生帝命!却也注定以身殉世!
他!!!
如果天命已定,那么…
起初,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冷眼看着8岁的女童不信命的挣扎于尘世间,到最后他倒是真的起了几分爱才之心,不忍她半路夭折,悉心提点了几回,却发现,她本就生了颗七窍玲珑心,有些事情并非不懂,只是她不愿为了苟活而折了自己的骨气。
一稚龄女童尚有与天抗争的勇气,那么他呢?一味消沉,是否枉他多活了她这些岁寿?
他对她开始上心起来,不再因为她的年幼而忽视她的想法。交谈下来,他不惊暗叹:不愧是天生的帝王命,有些想法果然异于寻常人。别说,他还真从她的想法中获得了许多启示。
人非草木熟能无亲。
相依为命十年中,他们即便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分离在即,他们都将独自踏上自己的命运,可内心的不舍和悲伤却是最为真挚的。
一别之后,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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