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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解药

小说:

夺欢

作者:

香草泡芙

分类:

古典言情

《夺欢》全本免费阅读 ggdowns.cc

空气乍然凝滞,骊彻痛呼的瞬息,楚慕一道猎猎指风快如剑流,凌空扫向壮汉脖颈,连带着壮汉散乱的发丝一同削断。

“大、大小姐……奴替您报仇了!”

“若有来生,奴还贴身伺候您……”

喉颈断裂,霎时鲜血如注。

那壮汉无力挣扎,死死盯着被禁军挑断手脚筋的上官夫人,咧嘴一笑,瘫在血泊中失了声息。

骊欢整张脸埋进楚慕胸膛,隐隐听混乱中骊彻咬牙嘶了一声,忙推搡着挣脱楚慕的搂抱:“彻儿!”

“姑姑,你别担心……我没事。”

小少年强忍疼痛,唇瓣乌青颤栗不止,面目扭曲地倒在楚谚怀中。

飞镖凌厉无匹,竟直接射穿他的肩膀,大片殷红血水晕染衣襟,愈发衬得他气若游丝,面色苍弱地如死灰一般。

骊欢趔趔趄趄扑到他身边,杏眸水雾翻涌,无措地滚下大滴大滴泪珠:“彻儿你不要吓唬我,姑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答应你爹娘,要好好照顾你的。”

“楚慕、楚慕你快点救人呐!”

骊欢急得失声恸哭,楚慕拂袖蹲到她身畔,紧张地伸手搂她:“初初,他没伤到要害。我求你别动气,你身子吃不消的,咱们先带他回寺庙医治。”

“好好!快回寺庙,快走。”

骊欢嗓音嘶哑,催促着站起身。见骊彻仰着脸猛咳一声,嘴角竟抑制不住地呕出鲜血,她心头绞痛难当,眼前一黑,终是负荷不住地昏厥过去。

“初初!”楚慕展臂拥住虚脱的女子,同楚谚对视一眼,又一齐望向不省人事的骊彻,眸中各露出沉凝之色。

上官氏此番围杀报了同归于尽的心思,所持佩剑和暗器必定涂抹剧毒;而上官家炼制的毒药,向来是极为难解的。

*

漫天飘摇的风雪终于停歇,不到半日工夫,帝后亲临普山寺、险些在梅林遇刺身亡一事,传遍寺庙上下。

寺庙内登时人心惶惶,气氛肃穆。

随行的侍卫逐一排查,欲对泄露皇后娘娘行踪的主持治罪,却发现主持早已在闭关之所惨遭杀害。

一路抽丝剥茧地盘究,竟是上官氏等人在暗卫营安插了眼线,弄来皇上亲临普山寺的行踪,便用计杀害了寺庙几位主事,层层深入,这才得以在后山梅林布下陷阱。

侍卫们将审查结果呈报到花淋小筑,楚慕哪有心思细听,躁怒地喝退众人,不吃不喝地在骊欢榻前守了整整一宿。

翌日天明,刺眠从长云营匆匆赶来。

楚慕坐在床榻边儿的矮凳上,双掌包裹着骊欢的手贴到面颊轻轻摩挲,唇间呢喃往事,一瞬不瞬地望着软榻中昏迷的小皇后。

淡薄的天光透过雕花窗子笼罩他一身暖晕,却照得他身影寥落瘦削,眼睑下一圈淡淡的乌青,俨然许久不曾休息。

刺眠站在屏风外看了几眼,心头五味杂陈,上前劝道:“少慕,我方才问神医了,他说骊皇后一时急火攻心,用几副安神药便无大碍。”

楚慕瞥他一眼,动作轻慢地放回骊欢的手,起身掖了掖被角,走出内室道:“神医可告知你,那小孩所中何毒?”

“……百日红。”

刺眠稍作犹疑,磨了磨后槽牙:“少慕你先别多想,上官氏还没死,咱们回头设法逼她交出解药;哪怕当真没有解药,你前段日子在长云营中的就是此毒,你不挺过来了么?”

口中宽慰着,刺眠声音慢慢失去底气,眼神瞟向外头,不敢看楚慕的脸色。

百日红号称大楚百毒之首,以外域上百种同类相食的毒虫为引,是上官家密不外传的奇毒;纵然能使人丧失五感、神志癫狂而死的血狼子,毒性都不敌其万一。

楚慕能挺过来,凭的是自身根基深厚,又配合神医刮骨疗毒;可那孩子六七岁的年纪,莫说刮骨之痛他挺不过去,他压根没有半点内功,恐怕毒性已然蔓延心脉。

这孩子死了倒没什么,只不知骊皇后撑不撑得住。

楚慕撩袍坐上软椅,疲累地揉了揉眉心。内室蓦地传出一声嘤咛,他忙不迭起身越过刺眠,关切道:“初初,你终于醒了。”

刺眠只觉身侧掠过一道阴风,侧首望去,那位生性凉薄的九五之尊已半跪到床榻前,挽袖探了探女子的额头,紧绷的神情这才略略放松:“总算醒了,初初,你又烧了一整夜,我很担心你。”

“彻儿呢,彻儿怎么样?”

骊欢盯着男人满脸的关切之色,眼皮酸胀难当,喉咙有团炽火堵着,费力地支起胳膊询问:“我记得彻儿受伤了,还有安姐姐和长忠大哥,她们如何了?”

小臂哆嗦着撑不住身子,眼瞧要脱力地栽回床褥,男人的臂膀轻轻揽过她的背脊,手执玉兰瓷杯递到她唇边,温声道:“她们都活着,你身上高热才退下,得好生歇着,先别想那么多。”

骊欢润了润嗓子,眼神清明几分,昂脸看楚慕道:“我不放心,我要去陪彻儿,他流了很多血。”

楚慕满眼心疼,知骊欢没法一人安心静养,只得答应:“好,我这就带你过去见彻儿。”

雪后初晴,屋外头寒气愈发深重。

四处飞阁廊檐悬着一排排晶莹剔透的冰锥,苍薄的日色俯照其上,似清莹莹的珠玉帘子折射出缤纷的光泽,煞是好看。

骊欢走在廊道中,抬眸扫视几眼,忽地一道拇指粗细的冰锥“咔嚓”断裂,叮铃当啷地摔成一滩碎冰。

她如惊弓之鸟步子一颤,身畔男人立时扶住她的腰肢,隔着暖裘安抚地顺了顺她的背脊,又体贴地为她系紧暖裘的带子。

一路无言,将将踏进骊彻的寝阁,便有一大群太医侧目望过来。众人搁下医书俯身跪拜,声音沙哑、面目疲倦不堪,俨然劳神许久的模样。

骊欢心头“咯噔”一跳,上回楚慕在长云营重伤回宫,身边也是围了这样一大群太医。

“彻儿伤得很重?围这么多大夫?”

骊欢声音低低软软的,很是胆怯。

楚慕自然避重就轻,捋了捋她鬓边散乱的发丝,温柔道:“我怕你挂念他,将随行的太医全调过来了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骊欢将信将疑,扶门走进内室,一股苦药味儿冲鼻而来。

窗槛长几旁站着两名摆弄药箱的大夫,正准备为骊彻施针;床尾站着两名垂手侍立的婢女,惶惶不安地冲她屈膝行礼,请安声压得极低,似是担忧吵醒床褥中昏睡的小孩子。

骊欢蹙了蹙眉,拢袖坐到床榻边儿,眸中热泪翻滚。

小孩子面色青灰、双目凹陷,小手交叠在腹前冰冰凉凉似没有半分活气;不过一日工夫,整个人陷在床榻里消瘦了一大圈。

骊欢咬牙逼回嗓眼的低泣,小心地掀开被角,见小孩子肩头的伤口包扎了厚厚的纱布,这才稍微宽心。

“初初,彻儿需要静养。”

楚慕蹲下身,指腹轻轻擦拭骊欢眼睫沾染的泪珠,放软声音道:“咱们先出去罢,若彻儿醒来,见你为他担心的落了泪,他也会难过的对不对?”

骊欢纤长的睫羽随他游走的指腹微微颤动,听他哄劝小姑娘似的,不禁掀眸看他,眸底似有粼粼清波倒映他隽雅的身影。

楚慕微微一愣,便见骊欢抬手抚摸他的面庞,动作颤悠悠地似含露花蕊上驻足的灵蝶扇动着翅膀,缱绻温柔;细腻的指尖触及他面颊的一瞬,又骤然醒神般缩回去,略有些躲闪地挪开目光。

“初初——”

这一霎动情足以令楚慕心头惊涛骇浪,男人僵直背脊,定定地望着骊欢,恨不得掰回骊欢的下巴颏儿逼她直视自己,又怕惊动了她,竟笨拙地不知该说什么。

骊欢抿抿唇,极快掩去眸中异色,声音又归于疏离冷淡,却藏不住的体贴:“多谢你救了我,你连番奔波,脸色也很疲惫,先出去用盏暖茶罢,我想再看彻儿两眼。”

楚慕眼底亮光剧烈闪烁,忙抓住骊欢的双手,体察骊欢指尖瑟缩,便按捺着喜意松开手,唇畔噙起的笑容一时有些局促:“好好,那我先出去,你陪彻儿再说几句话……别怕有坏人来,我在外头等你,我就在外头守着你。”

他说着起身离开,步伐都轻快许多。

哪知未及半刻钟工夫,他坐到桌边抿一口茶,里头虚掩的门扉被人“哐当”一声重重推开。

骊欢满面寒霜地走到跟前,没等他缓过神,扬手“啪”地一巴掌抽到他脸上。

“……”

楚慕懵住,偏回脸慢慢看向骊欢。

骊欢身子虚乏得紧,豁尽全力的一耳光甚至不能令他觉出丁点疼痛;可那杏眸中乌沉沉的憎恨和毫不作假的愤懑,还是令他半张脸火辣作疼,脊柱窜起一阵砭骨的寒意,一径冷到心尖儿上。

“又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楚慕玉面僵硬,声音讷讷。见骊欢呼吸不畅便起身相扶,又被骊欢奋力一把推开:“不要碰我,你这个畜生!”

“你为何骗我,为何不告诉我飞镖上有剧毒?!”

骊欢哑弱的嗓音打着颤儿,杏眸蓄满泪花,近乎歇斯底里地瞪着楚慕:“楚慕你太可恶了,你嘴里永远没有一句真话,你不是说他没有大碍的吗?他到底怎么了啊?!”

骊欢又气又急地跺脚,楚慕一时措手不及,凤目阴冷地扫向追着骊欢走出内室的婢女和大夫。

那几人一个激灵,心肝胆儿猛地乱颤,忙跪下拼命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呐!娘娘将您支开,出言苦苦催逼,奴婢等人不敢欺瞒,这才……这才不小心露了馅,求皇上饶命呐!”

“楚慕,你犯不着怪他们!她们不说,我也总能自旁人口中打听出来!”

“你为何不告知我实情,是不是彻儿中的毒找不到解药?他会死是吗?”骊欢揪住楚慕的衣袖,双手不自觉地发抖。

楚慕见她面色煞白,喉头涌起一股无措的酸楚,捧着她的脸轻声安慰道:“初初,你别这样,你听我慢慢解释。”

“彻儿所中之毒是有些棘手,但并非无药可解;你忘了么?你姐姐拼死弄来的血狼子我都能轻松化解,彻儿身上的毒,我怎么可能找不到解药。”

“那你为何要瞒我?”

“因我怕你忧虑过重,伤了身子。”

楚慕无奈地叹息,沉声解释:“既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伤,为何让你知道?平白害你担惊受怕罢了;你看如今你知道了,不就在为旁人担惊受怕么?”

“……”

骊欢昂头望着身前的男人,语气诚挚、眼神没有丝毫破绽,又似乎处处透着欺骗:“那这到底是什么毒?你只是知道世上有解药,但不知道解药在哪里,是不是?”

楚慕心知瞒不过,索性如实道:“此毒唤作百日红,解药在上官氏手里。初初你别紧张,我昨晚守了你一夜,还没来及提审,正打算去问解药。”

“我跟你一块去!”骊欢脱口道。

“不可,你身子太弱,见不得血。”

楚慕沉声回绝,见骊欢还要再说,一把将骊欢单薄彷徨的身子拥入胸膛。

四周气息凝重,他目光越过骊欢,陡然阴骘如冰;薄唇贴在骊欢耳畔,仍旧温温柔柔地开解:“初初,若你跟去,我审讯时还得分心看顾你,你说对不对?这群太医正在琢磨药方,你若实在不安心,便先听听他们的主意罢。”

骊欢只好作罢,一颗心高高悬在针尖上,没有安放之地。

楚慕见她如此,丝毫不敢耽搁,当下便带人去往关押上官氏一干刺客的斗室。

*

斗室建在寺庙一角,四面密闭,狭小无窗,关押上官氏的那一间远远便可嗅见刺鼻的血腥味儿。

那股恶臭混着湿冷的泥水气钻出门缝,饶是刺眠都忍不住嫌弃地拱了拱鼻子,狐疑地看向楚慕:“你真要亲自审问?”

楚慕冲他冷笑,眼神阴翳地像看一件无甚用处的死物。刺眠识趣地闭嘴,上前解开锁链,“轰隆”一声推开沉厚的青铜门。

日光倾泻而入,楚慕撩袍跨过门槛,堪堪踏进半只脚,上官夫人便恶声咒骂:“小野|种,你这个下贱胚子!你早晚要遭报应!”

“……伯母,您何必戾气这样重?”

楚慕姿态若仙君临凡,轻啧一声,目光睥睨地扫向阴暗的角落,“少慕并无恶意,好心来看您罢了。下头那群奴才太不听话,我吩咐了别伤害您,他们竟敢背着我私自对您动刑。”

上官夫人瘫坐角落中,肩胛骨被两道粗长的铁链贯穿,不屑地嗤笑道:“别装了小野种,你是看清你手底下的奴才刑讯手段不行,这才跑过来亲自审问了罢?”

楚慕俊脸沉如霜玉,略一思忖,谦和笑道:“说来那群奴才还是伯母您和上官伯父培养出来的,他们不中用,算是您二位长辈的责任。”

上官夫人眯了眯眼,蓬乱脏污的头发遮挡视线,隐隐瞧见对面有侍从搬来长凳,身形高挑的白衣男子缓缓坐下,大有与她长谈的打算。

“怎么?一口一个伯父伯母叫着,是骊家那死小孩毒发了?你找不出解毒的方子,没法同那小妖女交代了?”

上官氏提声奚落,倏地一阵猛咳。胸腔的震颤牵动肩骨上倒挂的铁链,链条登时一阵哗啦作响,她的肩膀也随之淌出殷红的血水,顺着衣角洇湿地面。

“伯母料事如神,少慕佩服。”

楚慕冷眼瞧着,不紧不慢地笑道:“伯母,其实在少慕心里,一直拿您当长辈敬着;我自幼受您和伯父扶持,暗卫营一半的死士出自您府上;我对骊阳朔动手、对叶老东西动手,您上官家也都是暗中参与的。”

“您应当明白,我毫不避讳让您和伯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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