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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重楼吐尽恨语,神袍跳碎灯花

小说:

太子摆烂后,全员破防了

作者:

爱吃蓝莓果冻

分类:

古典言情

经筵那场震动朝野的“无为新论”硝烟尚未散尽,文渊阁里几位老翰林病倒的气息,裹着太医院通窍药的刺鼻味儿,无声无息地渗透进紫禁城夜凉如水的空气里。秋月孤悬在澄澈的墨蓝穹顶,将东宫的琉璃飞檐勾勒出冷硬的银边。

石氏独坐于临窗铺着软缎的暖炕上,指间无意识地捻着一颗玛瑙牌。牌面冰凉,映着清冷的月华。外间书案上,一盏粗陶油灯的豆大灯焰在昏暗中摇曳,投下的影子在青砖地上拉扯变形。那套新换的粗陶茶具静静地搁在几上,灰暗的质地吸尽了月光,沉甸甸的如同墓穴里的陪葬。

远处似乎传来几声巡夜侍卫拖沓的脚步和金属甲片沉闷的摩擦声,打破夜的沉寂。石氏脑中却反复回放着白日文华殿那惊天动地的一幕:胤礽那张年轻而惫懒、却肆无忌惮地喷射着离经叛道邪火的脸!将“朽木不可雕”的圣言曲解作“任其腐烂”,将“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担当讥讽为“傻帽”,最后竟扯出一片“省字诀”的歪理!荒谬!荒谬绝伦!

可这荒谬背后,她仿佛看到了前世的影子——那被两立两废的绝望、那幽禁咸安宫的冰冷……他今生的彻底放纵、不管不顾、一心只想钓鱼,究竟是被前世压垮的怯懦逃避?还是……一种更深的、无法言说的清醒与绝望?念头翻搅,额上那点浅淡的撞柱疤痕又隐隐作痛起来。她烦躁地将玛瑙牌掷回牌堆,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

更深露重,东宫的灯火几近熄灭,只剩一片庞大而沉闷的黑暗。寝殿深处,垂地的织锦帷幔隔绝了所有光线,重重暗影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胤礽背对着外侧,裹着锦被。白日里经筵的“壮举”似乎耗尽了他仅存的精力,也或许是他根本不屑细思那番搅局带来的风浪,呼吸平稳绵长,仿佛早已沉入不知烦恼的黑甜之乡。

石氏侧卧在一臂开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阖着眼,睡意却如同沉入深海的碎冰,无论如何聚拢不起。前世冰冷的锁链、咸安宫破败窗棂透入的寒风、还有……最后一眼时那缕顺着自己嘴角蜿蜒流下的温热黏腻……无数画面支离破碎地撞入脑海,又被强行压下。一股混杂着怨愤、悲凉、和对身旁这个逃避者强烈不解的火气,在胸腔里左冲右突,烧得她指尖冰凉,心口却滚烫。那场发生在白日文华殿的闹剧,此刻在暗夜中如同尖刺般扎回心头——他这般胡闹下去,是嫌自己前世死得还不够快?还是嫌拖累得她石氏一族满门抄斩得不够彻底?!

黑暗放大了一切细微的动静和自己无法控制的思绪。她猛地睁开眼,在无尽的墨色里死死盯住胤礽背对着她的模糊轮廓,如同盯着一尊冰冷而无解的谜题。许久,久到窗外更漏似乎都凝固,她才用尽全力压下翻腾的情绪,近乎无声地吐出一句含混的试探,裹挟着冰凉如水的痛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砸在死寂的黑暗中:

“如此……胡作非为……真就……半点也不惧……咸安宫那冰榻冷锁……再来一遍?”

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地。

话音刚落,胤礽绵长的呼吸声骤然顿住!

如同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冰冷的石子猝然打破!那原本安稳起伏的宽阔背影猛地绷紧,每一根线条都透出瞬间的僵硬!枕畔锦被被一只突然攥紧的手死死揪住!指节在墨色中爆发出一种力量过度的、近乎失血的惨白!

那“咸安宫”三个字,就是一把带着倒钩的冰锥,狠狠扎进了胤礽最深、最不愿碰触的记忆死穴!那透骨的寒!那被剥夺一切的绝望!那连仰望一小块天空都成奢望的窒息感!被强行压抑、用惫懒钓鱼粉饰太平的汹涌情绪,瞬间决堤!

他猛地翻身坐起!

动作快得带起一股冷风!

黑暗中,看不清神情,唯有一双眼眸在暗夜里亮得惊人!如同烧红的炭块,又像是被寒冰冻伤的狼!目光穿透浓重的暗影,直刺石氏的脸!

所有的隐忍、试探、伪装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

“惧?!” 胤礽的声音猛地爆发出来,不再是日间的惫懒敷衍,而是如同受伤野兽濒死前的嘶嚎!带着压抑不住的狂暴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生挤出来,裹挟着冰碴和灼烫的岩浆:

“爷怕得要死!爷被圈在咸安宫,躺在咯吱响的破草席上,睁着眼等死的时候……爷的太子妃在哪里?嗯?!就在外头!”

他伸出手指,在黑暗中狠狠指向不知名的方向,指尖带着凌厉的劲风!

“她在乾清宫门口!跪在地上!仰着头!”

声音陡然拔高、扭曲,混杂着剧烈的痛楚和怨毒:

“她以为她是谁?!她以为她跪着!磕头!流点血泪!就能感动谁?!就能把爷从咸安宫拖出去?!蠢货!蠢钝如猪!她除了把自己那张漂亮脸蛋砸在青砖上摔得血肉模糊!除了把自己一条命搭进去!除了让整个石家跟着她那个没脑子的阿玛满门抄斩!她还干成了什么?!啊?!你告诉爷!她干成了什么?!”

嘶吼在空旷的寝殿中激起令人心悸的回音!如同濒死的哀鸣在四壁冲撞!他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肺叶整个呕出来!

石氏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质问砸懵了!前世那决绝撞柱的场景清晰再现!父亲绝望的眼!兄长被拖走时的嘶喊!娘家满门血光……

“不是的!” 石氏瞬间被点燃!所有的委屈、愤怒、前世被辜负的惨烈和今生步步为营的绝望也彻底爆发!她猛地掀开被子坐起,声音同样拔高,带着从未有过、连自己也陌生的尖利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视线:

“是你!是你胤礽!刚愎自用!志大才疏!色厉内荏!是你不听劝!是你觉得天下人皆负你!是你被囚在咸安宫里还想拉所有人陪葬!我石家……我石家满门忠烈……若不是被你拖累……”

“闭嘴!” 胤礽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虎,咆哮打断!黑暗中只闻他粗重如拉风箱的喘息,“满门忠烈?!石文炳那个老东西塞进来的‘智囊’是忠烈?!你那些‘有心’的表兄是忠烈?!若不是他们!我们……” 他声音因愤怒而剧烈颤抖,后面的话竟噎在喉咙。

“他们至少是想为东宫谋!” 石氏的声音同样撕裂,泪流满面,肩膀剧烈地抖动着,前世的委屈和今生被冤枉的怨愤彻底击溃了强撑的理智,“是你!胤礽!是你烂泥扶不上墙!是你被圈怕了!成了懦夫!只知缩在壳里!你……”

激烈的争吵如同两头困兽在黑暗中撕咬!尖锐的指责、泣血的控诉、冰冷的怨恨!将前世未尽的愤懑、今生无法言说的恐惧、彼此之间纠缠至深的痛楚与不解,一股脑地倾泻出来!声音在寝殿重重帘幕和锦帐间冲撞回荡,愈演愈烈!早已忘记了压低声音,更顾不得什么体统!

殿门外不远处,阴影壁柱后。

值夜太监小顺子原本困顿地点着头,抱着拂尘打盹。一阵压抑的嗡嗡声穿透殿门缝隙,让他烦躁地动了动。可紧接着,那嗡嗡声如同裂帛般陡然拔高!如同毒蛇吐信!化作清晰无比、饱含怨毒和血泪的咆哮嘶吼!狠狠钻入耳膜!

“蠢货!”

“懦夫!”

“石家满门……”

“烂泥扶不上墙!”

是太子爷!是太子妃!

小顺子如同被烧红的铁钎猛地捅进脊椎!瞬间一个激灵!残余的睡意被惊得魂飞魄散!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藏身处连滚爬带跌地扑了出来!双膝砸在冰冷的金砖地上,顾不得疼,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黑暗的死寂被撕碎!那一声声激烈的、饱含恨意的争吵如同冰冷的刀刃,切开了宫闱深重的夜!太子爷的声音狂怒如暴君,太子妃的哭喊尖利绝望……这……这不是寻常争执!这是索命厉鬼附身!是前世废太子的怨念还在作祟缠人啊!!

小顺子吓得浑身抖成了风中秋叶,牙齿咯噔作响,几欲瘫软!他猛地想起不久前乾清宫朱批蛐蛐印的邪事!想起宫人们私下口耳相传咸安宫废太子的恐怖故事!完了完了!太子爷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太子妃娘娘这是撞了邪!

他哪里还敢靠近那扇如同噬人兽口的殿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连滚带爬地朝着敬事房的方向撒腿狂奔!黑暗的宫道上,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和被恐惧无限放大的、扑扑踏踏的脚步声在寂寥的夜里凄厉回响!

东宫主殿紧闭的寝宫大门外。

几盏惨白的纱灯笼被急促地挂起,晕出圈圈昏黄摇曳、带着几分鬼气的光晕。

急促杂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敬事房总管太监赵昌,衣袍都没来得及系好,圆胖的脸颊跑得通红,汗珠在惨白的灯笼光下如黄豆般滚落。他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小顺子,还有两个面色同样惊恐的小太监。

紧追在赵昌身后蹒跚而来的,是一位老迈的妇人。她身形干瘦佝偻,套着一身早已褪色模糊了所有原色的宽大旧宫装,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一片灰败。脸上层层叠叠的皱纹如同龟裂的河床,深刻得掩盖了五官轮廓。稀疏如枯草的白发用一根扭曲的乌木簪松松垮垮挽了个髻,几缕碎发挂在布满深褐色老年斑的脸颊旁。手中端着一张用蒙了蛇皮、脏污不堪的小鼓,另一只手攥着几枚用兽爪和铜钱串在一起的法铃。正是深宫司驱邪事的七品老萨满太太!

老萨满浑浊的眼珠在惨淡的灯笼光下转动了一下,视线投向那扇紧闭的殿门。门内似乎没了声息,但一股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抑感仿佛透门而出。她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被痰堵住的“嗬嗬”声响,布满褶皱的老脸骤然绷紧!

“咚咚咚!咚咚咚!”

那枯瘦布满褐色斑点的老手猛地扬起,手中的小鼓骤然爆发出急促得如同骤雨点般敲打!

鼓声沉闷、滞涩,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野兽的心跳,带着一种令人烦躁心慌的节奏!

鼓点稍歇,她猛吸一口气,身体以一个违背其年迈躯壳的幅度剧烈一扭!口中发出一连串含混不清、音调古怪、带着明显异族腔调的古老咒言:

“嘿——拉库——莫根——图!阿布里肯——萨满——苏鲁哈勒——!”

声嘶力竭,如同夜枭泣血!

随着这声嘶叫,她另一只枯爪猛地举起串铃!

“哗棱棱——!”

几枚兽爪与锈迹斑斑的铜钱猛烈碰撞!爆发出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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