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63.
这也算不说谎话啊……
松田阵平大开眼界了。他忽然对有栖对于“诚实”这个词的界定有了新的认识。
……光是从刚刚那句可以一句多解的新式日语来看，有栖说话原理中，对于谎言与真实的运转法则——
几乎可以跟政客相提并论了啊！
毛利兰的圆眼睛亮晶晶的，她托着下巴，注视荧幕上的枡山宪三表情的变化：“有栖警官，你成功了！那位枡山会长，成功地因为你的话，错以为你在白鸠和乌丸之间摇摆不定，也许正误会他们有机会争取到你呢。”
松田阵平恍然睁大眼睛：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有栖对于“模棱两可”的把握程度之精准，但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果诚实是他的信条，却又适时地有着弹性的空间……那也根本没有一定要遵守诚实这个信条的意义吧？毕竟面对着一群环伺着自己的虎狼，一个人选择暂时地用谎言求得自保，大多数人也无法对此置喙什么。
坐于晚宴桌前，端正姝丽的有栖警官，还微笑着等待“欺诈师”判断的局面为自己发生，全然不了解在保姆车里，松田阵平正用朴素的程序逻辑，盘算出来关于有栖恕人纯用BUG运行的诚实守则。
白色的烛蜡随着摇曳的烛火滑落到锡器烛台脚，火光照在玻璃醒酒器的铃兰花形上，像笼上了数颗晨珠。
贝尔摩德给枡山宪三送去指示，她决意要拉拢有栖恕人。在她低声的提示下，枡山宪三也好奇起了究竟是什么样的背景和底牌，能让波本给出占比如此大的股份支持。不过乌丸集团虽已日落西山，但要让他所能支配的白鸠的份额，拿出与这百分之二十九点三股份的等价物，也是强人所难。
但枡山宪三对自己所处的“困局”不算担忧。作为常年在人际关系上汲汲营营的、风风雨雨过几个十年的老者，他对如何打理一段新关系深有感悟。
一点威胁、一点共同利益、一点情感上的调剂，对下位者就是被看见、被选择的认同；对上位者就要危机与利益同时出现，既有用又有威胁——
枡山宪三想起有栖恕人所在的部门，故作和蔼的笑容，出现在他皱纹和灰白胡须紧凑在一起的脸上。
“有栖警官，”枡山宪三拖长尾音，“没想到东京警视厅的青年才俊、精英警官，还会对白鸠高看两眼，”他大笑两声，有种自上而下看小辈的慈爱之感，“难不成对我们暂缺的法律顾问岗位感兴趣？警察的工作，确实是相当辛苦，危险、不辞汗水，有时候还要遭受误解，面对种种骇人听闻的案件……”
有栖恕人仍是一脸超脱尘世的笑容。恍惚间，甚至有一股带着百合花香气的冷风经过众人身旁。
水无怜奈仔细打量两人间的表情，觉得枡山宪三恐怕是猜错方向了。思忖数秒，她决定把握住这次机会，于是出言修正方向：“印象深刻。我曾经三次报道过有栖警官经办的案件，对此真是印象深刻。有栖警官，一定是有一个目标人物、一个理想在支撑着你前进吧？警视总监？”
本来还处于“你们想策反谁？”“我被派来腐化谁？”“他怎么还真来了？”的震撼之中，听见水无怜奈的话，萩原研二终于放弃了依靠有栖恕人的自制力，唤回自己的行动力。虽然他没有很看得起面前这群人加起来的战力，能与他和黑泽阵一搏，但有的时候还是要给人家基本的尊重。
——尤其是，这群人听起来像是想要用警视总监的位置来给有栖画大饼啊！！！！！！用警视总监！的位置！来给有栖！加入他们阵营的目标，增加砝码啊！
真是类人群星闪耀时刻。
萩原研二的胳膊一抬，就搭上有栖恕人的椅背，他正打算说话，就被更积极的老家伙抢先一步。
枡山宪三：“噢！是这样吗，有栖警官？我毕竟是个老人家了，也认识很多你警界的前辈，如果你有目标、有理想，他们想必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吝啬于提携你一把。”
有栖恕人浓密的眼睫轻轻颤动，似乎终于听见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笑容愈发秾丽：“前辈？听您的意思，是枡山会长年轻时的朋友吗？”
“哎呀……有栖警官这么一提，我忽然就回忆起我们过去年轻时的种种了。想起那些老家伙曾经犯下的小错误，现在还时不时拿出来调侃他们呢。”枡山宪三的话中似有深意，尽管他脸上还挂着笑容。
耳麦中的毛利兰语调带着清甜的味道：“有栖警官，我猜他的意思要么是白鸠手中有那些警界高层在年轻时犯下的、没能掩盖过去的错误；又或者他想暗示的东西更耸人听闻一点，比如那些警官从年轻时，就由他们一手送入警界，所以才能时常拿年轻时的‘故事’来调侃彼此。”
监控画面幅度不大地上下摇晃，像是有栖恕人正向保姆车内地人们传递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意思。
不仅如此，有栖恕人还顺势继续道：“……小错误？”
枡山宪三感觉此人确实上道又识趣：“小错误。”他放下银叉，“就比如藤原吧，你们刑事搜查一课楼下的总务课警视，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争强好胜——”
紧接着，枡山宪三就为众人讲述了一个堪称鬼故事的“完美犯罪”案件，尤其是当众人都知道前提是这个人居然成为了现任警视。话的末尾，枡山宪三还特地强调可以只当成虚构故事来看，毕竟时间久远，早不可追溯了。
萩原研二的眼睛眯起。原来警察的身份，在被拉拢上还有这种效果？
毛利兰听有栖恕人久久没有回复，对着麦克风开口道：“无法开口赞美也没关系，可以让他为有栖警官你引荐这个藤原，这样他也会错认为有栖警官你对于加入他们有极强的意向。”
有栖恕人却终于在恒长的沉默后，悠悠开口：“现实与故事，真是非常强的戏剧冲突。很有意思。”
枡山宪三发出和蔼亲切的笑声：“正好藤原与你在同个部门，不如由老家伙我为你们两人牵线搭桥，认识认识。”
“多谢您，我很感兴趣……但我毕竟是晚辈，亲自拜访藤原前辈是我应该做的。”有栖恕人的声音有一瞬鬼魅似的萧索阴森，但很快又恢复了悠闲和轻快，“虽然有些冷落美酒美食，但这故事太‘吸引’人了，枡山会长——”
“让我想想啊、不如就说之前你们那个石井的事吧！”枡山宪三刀下的牛排渗着红液，老态龙钟的脸上的欢喜之意，让不知情的旁人看来，都要以为他真是爱护孙辈、正在将睡前故事讲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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