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私宅,夜宴正酣。
烛火摇曳,映照出满室奢靡。章玉阑半敞着衣襟斜倚在软榻上,身边环绕着几名衣衫不整的舞姬。他指尖捏着金樽,酒液顺着杯沿滑落,滴在身旁女子雪白的颈间。
"章兄,明日可是令尊大寿。"一名锦衣公子醉醺醺地举杯,"陛下特意派康王殿下亲临,这份殊荣,满朝文武谁有?"
另一人立刻附和:"是啊!章尚书若再进一步,便是丞相之位——到时候,章兄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们啊!"
章玉阑大笑,一把搂过身旁女子,在她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好说!只要我爹当了丞相,这京城还不是任我们横着走?"
那女子强颜欢笑,身子却微微发抖。章玉阑察觉到她的抗拒,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手指突然掐住她的下巴:"怎么?伺候本公子委屈你了?"
"奴、奴婢不敢......"女子声音发颤。
"不敢?"章玉阑冷笑,猛地扯开她的衣襟,"那便好好表现!"
满座哄笑,有人甚至吹起口哨。女子羞愤欲死,却不敢反抗,只能闭着眼任由他摆布。
就在这淫靡气氛达到顶点时,一名管事慌慌张张冲了进来:"少爷!不好了!"
章玉阑正欲发火,却听管事压低声音道:"密室里的......逃了!"
"什么?!"章玉阑猛地推开怀中女子,酒意瞬间清醒大半。
管事冷汗涔涔:"方才送饭时发现锁链断了,窗户也被撬开......"
"废物!"章玉阑一脚踹翻案几,杯盘狼藉中,他脸色铁青,"还不快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席上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火。一名与章玉阑交好的公子试探道:"章兄,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
章玉阑强压怒火,挤出一丝笑:"无妨,不过是跑了个不听话的丫鬟。"他整了整衣袍,"诸位继续,我去去就回。"
......
后院密室。
章玉阑提着灯笼,脸色阴沉地检查着断裂的铁链。锁扣处有明显的撬痕,地上还散落着几缕染血的布条。
"少爷,已经派人去追了。"管事小心翼翼道,"那两个女人受了伤,跑不远的。"
章玉阑冷笑:"若是让她们逃到街上,明日我爹的寿宴还办不办了?"他猛地转身,"传我的话,所有家丁全部出动,城南贫民窟、城北破庙,一处都不准漏!"
管事犹豫道:"可若闹出太大动静……"
"蠢货!"章玉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那几个女人见过密室里的东西,若让她们开口——"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管事浑身一颤,连连点头退下。
章玉阑独自站在密室中,灯笼的光照出墙上斑驳的血迹。这里曾囚禁过多少女子,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刚开始时,玩腻了他就把人放了,再后来的那些.......则永远留在了这间密室里。
他抚摸着墙上一条深深的抓痕,忽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跑?能跑到哪儿去?"
......
暗巷深处。
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踉跄着奔跑,脚上的镣铐早已磨出血痕。她不时回头张望,眼中满是恐惧。
突然,前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火把的光亮。女子绝望地环顾四周,最终咬咬牙,钻进了一处废弃的宅院。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藏身的院墙外,一道白衣身影静静立于月下。
陆景望着远处章府家丁举着的火把长龙,眸色渐冷。
"果然.......不止一个。"
夜风拂过,她的身影如烟消散。
城北土地庙,夜风呜咽。
陆景指尖轻点,一道无形的屏障笼罩住整座院落。
屋内,两名女子瑟缩在角落,身上的伤痕在烛光下触目惊心——鞭痕交错,针眼密布,其中一个甚至断了根手指,伤口处只用破布草草包扎,血迹早已干涸发黑。
"暂留此处,莫要外出。"陆景声音平静,却在转身时眸色微沉。
她活了数百年,看遍人间百态,却仍会被这样的恶意所震动。
夜风卷起她的衣角,下一瞬,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
......
六皇子府,凉亭。
谢承霄独坐石桌前,一壶酒已见了底。月光洒在他微醺的眉眼上,勾勒出一层朦胧的银辉。他支着下巴,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轻敲,仿佛在等什么人。
"姐姐......"他低声呢喃,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今日怎么不来我梦里了?"
酒液入喉,辛辣中带着一丝回甘。他仰头望着月亮,忽然轻笑一声:"也是,你那么讨厌我,怎会愿意入梦?"
酒杯从指间滑落,"啪"地碎在地上。谢承霄晃了晃脑袋,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夜风拂过,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凉亭外。
陆景静静注视着醉倒的谢承霄。他睫毛在月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唇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看起来竟有几分孩子气的天真。
——与平日那个偏执疯狂的六皇子判若两人。
她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伸手想要推醒他。
指尖即将触到他肩膀的刹那——
谢承霄突然睁眼!
迷蒙的眸子对焦后,瞬间亮得惊人。
"姐姐......"他嗓音沙哑,带着醉意的黏糊,"你又来我梦里了,真好。"
他轻轻握住陆景的手,眷恋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满足地喟叹:"只有在梦里,你才不会推开我。"
陆景指尖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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