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林辉脸色惨白如纸,双膝软倒跪地,口中嗫嚅。
陆影在长公主陆蓉一声肝肠寸断的“儿啊……”中,扑入母亲怀中。长公主搂着女儿,泪流满面,转向御座悲泣道:“皇兄!当年有罪的是苏青!是那前朝罪臣!可我的女儿南阳,她何错之有?她才多大就受此牵连,幽禁姑苏……即便这样,还有人处心积虑要置她于死地!还要构陷栽赃他人连累皇兄盛怒!如此毒计,臣妹心寒胆裂啊!我的影儿啊……”她声声血泪,字字椎心。
血缘亲情终究击中了帝王心底的柔软。陆秉看着妹妹泪眼婆娑与女儿劫后余生的相拥,神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罢了,陆影既已无事,且朕念其思过虔诚。此案尚未查明,就让她便暂时留在你府中罢。”
这道口谕,等同于解除了南阳的幽禁。
郑鸢苒登时瞠目欲裂,她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当初废了王晨才将这南阳赶出金陵,现如今她若是回来,长公主府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她愤恨地抓着扶手,当初死的怎么不是林辉这个蠢货!
帝王的视线瞬间转向林辉,如寒冰利刃:“林卿!你那死在崖下的郡主,如今可是活生生站在这里!那尸首呢?”
林辉瘫软在地,浑身筛糠般颤抖:“臣……臣……臣有罪!当时那女尸身形、衣着、身边遗落的一支南嘉郡主旧日喜爱的珠花…,皆与郡主相符,崖高水急,打捞艰难。臣……臣一时情急错认”那夜中被他一箭射中的藕粉色衣衫,还有黑暗中直坠深渊的身影,绝对就是南阳郡主本人!绝无生还可能!然而此刻她竟活生生站在眼前!这……这怎么可能?!
“错认?”陆秉从御座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声音沉得可怕,“一句错认,便搅得陆凛的寿宴天翻地覆?搅得长公主几乎心碎?搅得全城风雨,人心惶惶?你这锦衣卫指挥使当得,眼不明,心不亮!尸首也拿不出来?”他已走到林辉面前,居高临下俯视,“来人!摘去林辉顶戴,剥去官袍,押入天牢!命大理寺彻查此事!那具所谓女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也查查林指挥使近来的案牍手脚!”
侍卫应声如雷,不由分说上前将林辉剥去象征身份的衣冠,拖着向外拽走。林辉口中犹在嘶哑喊冤“陛下!那尸体真的……”,声音却迅速远去,只留下一殿的死寂和皇帝冰冷的怒火。
陆秉目光再如寒电射向秦艽:“秦卿!你又作何说?南阳本人并未离开姑苏,你亲眼所见燕王车上的‘郡主’,又是何方神圣?”
秦艽跪伏于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知道,东窗事发就在眼前了。皇后布下的天罗地网已被南阳本人的出现彻底击碎。但他不能认!一旦认了诬陷亲王,立刻就是抄家灭族的滔天大祸!他不能供出郑鸢苒,整个秦家的性命都捏在她手上,他只能死死抓住最后那根稻草,那是唯一的救命符!
“陛下!臣当日所见,确凿无疑就是南阳郡主本人!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只恨……只恨臣当时鬼迷心窍,未能及时禀告,延误陛下圣听!但人,千真万确在那辆马车上!”他抬起头,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自己是唯一那个试图揭穿阴谋却被误解的忠臣,眼中布满绝望的血丝,“臣只恨……臣愚钝!”
“项上人头?好!”陆秉怒极,眼中再无半丝暖意,“你愚钝?岂止愚钝!若非你早前瞒报,此事或有转圜!此刻铁证如山,南阳就在眼前,你还敢狡辩?还敢攀诬亲王?!”他目光扫过满殿噤若寒蝉的臣工,“当日在猎场,燕王与韩小侯爷比试激烈,是朕亲眼所见!场上众人瞩目之处皆在比试二人身上!唯独你秦卿目光如炬,心不在焉,竟能越过人丛,独独看清燕王那辆停在远处的马车内是何人?!这份‘用心’,可真是良苦!究竟是何心思指使你行此污蔑构陷之事?!”
秦艽脸色惨白如死。
不等秦艽再辩,内阁次辅林江源,素有“燕王智囊”之称,终于不再枯等猛地离席站起,向秦艽厉声质问:“秦大人!陛下所言极是!当日猎场,韩小侯爷一枪定乾坤,赢下这场婚事,引得满场喝彩,众目睽睽皆在其身!下官斗胆一问,大人你既不精于骑射,又不参与喝彩,视线如何能穿透人影幢幢,精准地落在燕王殿下那辆停在一旁、毫不起眼的马车内?莫非大人你当日,就根本没在看比试,而是在处心积虑盯着某辆车?此等诡异行径,除了蓄意栽赃,还有何解释?!”他声如洪钟,字字如刀,直指秦艽污蔑构陷。
韩清漪闻言眉宇之间的愁容化作怒气,她起身道:“陛下,臣心悦燕王爷自然是相信他的。当初燕王不同意与臣的婚事,臣特意问过他心中是否还挂念着南阳郡主,燕王矢口否认,臣才斗胆请陛下准许以武试婚。现如今如若秦大人所言属实,这婚怕是结不成了。”
陆承烨登时火冒三丈,他输都输了哪有退婚的道理,起身争论道:“侯爷此言差矣,婚事已定,岂可随意变动。”说着他转向陆秉诚恳道:“儿臣愚钝,被小人利用而不自知,还请父皇在儿臣成婚后再责罚,否则儿臣怕韩小侯爷悔婚,毕竟迟则生变。”
陆秉心知这陆承烨知道自己洗清嫌疑,在这里给他上眼药,他怒喝一声,将二人斥退。心中想的却是更重要的事。
陆秉眼神彻底冰封。秦家父子与北方的秘密联络本已是通敌之嫌如山,此刻秦艽众目睽睽之下铁齿铜牙攀诬亲王,连半点证物或见证都拿不出!这哪里是不通人情世故,分明是心存恶意,与某些潜藏在宫中的毒蛇里应外合!
“好!好一个忠君体国的大理寺卿!”陆秉声音阴冷如九幽寒风,“也摘去冠带!押入天牢!与林辉一并,严加审问!问清此案的每一个关节,尤其是你秦卿背后受何人指使!敢有半点虚言,罪加一等!”
秦艽如同被抽去了骨头,颓然瘫软在地,任由侍卫如拖死狗般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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