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乔巧看着慈祥的中年女教师，有些不好意思说：“我……我想先去上个厕所。”
“去吧。”女教师叫于敏燕，她当了半辈子的教师，尽心尽责，致力教书。
她的孩子末世初期没有活着逃出来，现在看着这群小娃娃，更是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她看着乔巧害羞的样子，摸摸她的脑袋，温柔道：“要老师陪你去吗？”
乔巧摇头，“不用。”蹦蹦跳跳地上楼。
于敏燕笑说：“乔巧真棒。”看着她的背影：“小心点，别摔着了。”
乔巧站在二楼，回头看向于敏燕：“放心吧，乔巧又不是小孩子。”
她走进厕所左右望望确认没人后，攥紧手中的娃娃捏了捏：“哥哥，听得见吗？”
不一会，隔着玩偶传来的声音闷闷地，外面的人要是不仔细听就像是错觉。
乔巧把头贴在玩偶上，她听见那头的哥哥说：“听得到，怎么了吗？”
“怎么呢。”乔巧坐在马桶上，晃着小腿把娃娃放到耳边和打电话一样：“我见到哥哥说的许映岚姐姐他们了。”
“哦？他们怎么样了？”
乔巧说：“他们，好像不像哥哥说的那样，许映岚姐姐没有和那个叫宋岐的哥哥形影不离，江颜哥哥很漂亮，只是他好像有些烦恼，写在脸上我都能看出来。”
“还有呢？”那头的男人问道。
“还有的话。”乔巧想了想说：“那个叫牧修远的哥哥最讨厌了，也不能说不喜欢我，就是总无视我。还有……那个叫沈浩渺的哥哥，我到现在都没见过。”
“这样啊。”男人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情况，乔巧等了半天才听到男人说：“乔巧你先乖乖的，等有空了再联系哥哥。”
哥哥是有什么事情吗？乔巧有些失望地说：“哥哥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的。”
“嗯——”乔巧想了想补充道：“哥哥，阎，他还好吗？有乖乖吃饭吗？”
“有的。”
“乔巧。”于敏燕在外面敲门：“是吃坏肚子了吗？”
“哥哥，我先挂了。”乔巧小声说：“很快就联系你。”
她按下冲水按钮，抱着小熊玩偶，开门走出去：“来啦。”她冲于敏燕说：“是有点拉肚子。”
“是吗。”于敏燕摸了摸乔巧的脑袋：“那老师晚上叮嘱许组长注意点，冬天拉肚子可不是小事。”
乔巧点头。
于敏燕想到乔巧进厕所这么久，担心道：“现在还疼吗？”
乔巧摇头，拉了拉于敏燕的手：“不疼了，老师，我们下楼吧。”
“好。”于敏燕带着乔巧慢慢走下楼。
“两位，能稍微冷静点不？”楚怀桥回头看着和阎剑拔弩张的凌温涵，眯起眼睛笑道：“凌先生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凌温涵的身上还缠着绷带，伤最重地方在大臂，怕是受了枪伤。在刚刚的几次博弈中，伤口裂开，白色绷带呈圆形被晕染成了红色。
他皱着眉头忍痛，一手拿着剑指向站在楚怀桥前方的阎，刚刚交手他中知道了阎的异能是植物，因此另一手变出火焰，漂浮在周身，盯着楚怀桥：“要不是你，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哪样？”楚怀桥反问：“是害死那么多人，还是逼你们出来找物资？”
“都有。”凌温涵说完力竭地倒下，他用剑撑着地，倔强地看着楚怀桥等一个回答。
“那他们不该死吗？”楚怀桥拿着手中的种子来回摩挲：“冲动者该死，愚昧者该死，跟风唾骂者……更是该死。”
“事实上。”楚怀桥把种子放到大衣的侧边：“我并没有给九州的物资下任何药。”
“什么！”
看着凌温涵有些震惊的表情，楚怀桥把眼镜摘了下来，如记忆中笑起来：“我要真想杀人，就不会让人这么早发现。可是，人一旦与想象中出现分歧，信任就变得异常不牢靠。”
凌温涵勉强抬头，他看到楚怀桥笑说：“那明明只是一个玩笑。”
只是一个玩笑？
凌温涵觉得可恶，这个人随便的一个玩笑就让无数人在外面拼命吗。“你不该救我的！”
“不救你，让你一个人去送死？”楚怀桥蹲下和凌温涵平视：“你难道不想救冯豫了吗？”
凌温涵愣住了，确实，他还不能倒在这里，冯豫还在等着他，只是，“我凭什么信你？”
“你确实没理由信我。但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楚怀桥重新戴上眼镜：“不是吗？”
“好啦。”凌温涵不懂楚怀桥做了什么，他强撑的意志松懈下来，身体疲软地往前倒下。
阎不懂楚怀桥救凌温涵做什么，他只看到楚怀桥在凌温涵醒过来后又把人气得半死。
还有，活着的昔拉啊。
阎想，还拥有的人类意识的他，真的很强。
哪怕自己的等级压制他，但他的意识，他的本能，绝不是自己用短短两三年的魔鬼训练可以弥补的。
还好，阎想，再不多久，他就会被切西娅做成丧尸的傀儡。
“过来帮个忙。”楚怀桥腾出一只手：“扶一下，我一个人搬不动。”
阎：“……”
他抬起手，藤蔓从地底伸出，蔓身的棘刺收起，将晕倒的凌温涵缠绕着抬起，“放到哪？”
“楼下餐桌吧。”楚怀桥站起活动手腕：“伤口裂开了，要重新包扎。”
阎：“……好。”
他跟着楚怀桥把凌温涵送到楼下的餐桌，还很贴心地找了个垫子垫着。
随后，他走出屋子，两个飞身跳到屋顶，缩在一个照到阳光的角落，像是光和作用的植物，一动不动，享受着太阳的洗礼。
“还真是不怕死啊。”楚怀桥给凌温涵重新包扎，他胳膊上的枪伤重新裂开。
楚怀桥想，自己有多久没进行这样的治疗了，很久了吧。
果然，他不只是为了哥哥，他自己也是，他习惯不了安定。
这样的漂泊，这样的不定，鲜血，伤痕，变换莫测的无常，像自己喜欢的恶作剧。
没打开前，永远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惊喜。
“好了。”楚怀桥还很孩子气地给他胸口的绷带打了个蝴蝶结，理了理蝴蝶结：“事不过三，趁现在，好好想想吧。”
他走出餐厅，没见到江颜，发觉客厅的门帘打开，走出去抬头就见阎像个绿植一样，扒在天台上一动不动。
“阎。”楚怀桥冲天台喊了喊：“能带我上去不。”
阎转头，墙上的藤蔓把楚怀桥抱起，放到了旁边，“有什么事吗？”
楚怀桥笑盈盈地：“没什么事。”
阎：“……”
“只是，问你个八卦。”
阎反问：“你不是不想知道未来的事吗？”
“八卦是八卦。”楚怀桥抬头望着太阳：“人嘛，总有一颗八卦的心。”
阎心里一阵吐槽，面上情绪不显：“你想问什么？”
“我就知道你会回答我的。”楚怀桥好奇道：“许映岚和宋岐在一起了吗？”
阎脱口而出：“没有。”
那是四月中旬，阎来九州满打满算也半年了，也是他和牧修远在一起的半年。
可是一个星期前，他感冒了，因为牧修远把他穿着薄衣扔在外面，冻了一晚上。
牧修远不允许别人给他药，阎拖了很久没好，一只烧着，像个要被烧蔫的树苗，燥热，压抑，难耐地要死。
许映岚拖着他，给他带了点药，一些易于消化的食物。休息半天，她拉着自己去找牧修远评理。
“映岚，算了吧。”阎推脱：“他就是忙，一时间忘了。”
“忘了？忘了还不给你药！”许映岚拉着他，怎么都要找到牧修远评理。
宋岐和许映岚说过下午牧修远要来找他，所以她拉着阎走到宋岐办公室门口。
许映岚的手刚抬起，屋内传来激烈的争吵。
宋岐和牧修颜的声音很好辨认，一个语调偏轻，一个深沉压抑，许映岚拉着阎贴在门上。
宋岐质问：“你到底闹够了没有！江颜不是姜弦思，牧修远，你烦不着作践自己！”
“作践？”牧修远回怼：“宋岐，说到底又管你什么事，他和那个女人一样是个婊子，他就活该！”
“够了！”宋岐打住牧修远：“是，就算江颜犯贱，他活该，你折磨他快半年，怎么也该出气了，那是一条命啊！”
牧修远笑得扭曲：“命，我爸的命就不是命？还是说，那贱人和许映岚走得太近，你怕不好收场？”
“你……”
不等宋岐多说什么，许映岚推开了门，她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像有泪花顺着眼角下滑。
一旁的阎听到两人的话，早就呆住了。
原来，他的真心在牧修远看来，就是一番作践。
原来，他在牧修远这，说出口的就是贱人吗？
牧修远和宋岐也愣住了，他们都没想过许映岚会带着江颜在此刻过来。
宋岐呆滞地开口：“映……”
“滴答。”许映岚泪水滴落在地上。
“别说了。”许映岚死死握住江颜的手，“为什么？”
“映岚，你别哭，你听我……”宋岐很慌张，无论什么时候，许映岚不会哭，她总是把小女生的委屈和难过憋在眼角，从不滑落。
“宋岐，我知道你和学长有秘密，可是。”许映岚抬起头，自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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