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颜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唔——”还没说完就立刻捂住了嘴巴，牧修远都说了他能推测自己的内心他现在紧张地砰砰跳不是明摆着有问题吗。
别紧张，别紧张，别紧张……
不行，还是好紧张啊！
牧修远被江颜的反应笑道，主动解释道：“和你开玩笑的，只是看见点电流哪能推出那么多东西。”
“真的？”江颜有些不相信。
牧修远说：“真的。”
江颜觉得要是牧修远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还不当场把他抓起来，于是也就勉强相信他这一番说辞。刚准备挖起一勺饭菜就听牧修远又说：“下午有事吗。”
江颜手中的筷子放下，“干……干嘛。”
“不是要训练吗，正好我闭关几天，试试你有没有偷懒。”
江颜：“……”
他觉得还是算了吧，这几天都在天冬馆呆着，哪有时间离开，刚想开口拒绝，牧修远先一步开口：“别拒绝，还是……你真的偷懒了？”
江颜顶嘴道：“没有！”然后把剩下的几口饭菜一股脑塞到嘴里，站起来端着盘子，“唔……我先去放餐具了。”
江颜端着盘子还没走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谢谢，微小得有些不真切，像是幻听，江颜疑惑地扭头那个位置只有牧修远。
江颜小声嘟囔：“是错觉吧，牧修远怎么可能说谢谢。”
他一定是听错了，可能一直被于晔的毒舌洗脑，下意思觉得想要停电好话吧。
于是江颜愣了两秒后就转回头，端着盘子往回收处走去。
牧修远望着江颜挤在人群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松下神经，他刚突破就一堆事情，现在终于能喘口气了。
那声谢谢，江颜没有听错，牧修远就是对他说的。
哪怕知道是假的，在梦里久了还是会迷失。
当虚幻变成了真实，坚定的内心一点一点动摇，无数次的电光闪烁，幻影终是麻木了意志。
牧修远错乱过很多次，从江颜穿书那刻开始，他的仇恨达到了顶峰，若是中间没有宋岐插手，怕是江颜活不过第一晚。
可是一次又一次，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姜弦思在他的记忆中是软弱的，这个女人好像天生不懂怎么反抗，无论什么时候脸上总挂着浅浅的笑，压迫狠了，也只能无力地哭泣。
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不会做，可怜地接受命运，寻找一个可以依附的主人。
她像一个被牵缠万裹的傀儡，无数根丝线控制了她的一切，从身到心，偶尔丝线老化，才会出现些许反抗。
但被牧修远认定和姜弦思相似的人却又不一样。
江颜面上说着答应，表现害怕，心里总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胆小却不怯懦，会反抗，会努力，从那个跑步都不会的人到现在可以拿枪击杀丧尸。
哪怕绝望了，也要咬牙切齿，大不了做鬼报复回来。
被仇恨蒙蔽的现实，因为这个不一样的人开始渐渐明朗。
不是仇恨被淡忘，而是牧修远找到了一个相近却又不相同的人。
这个人见到了，他就能想起这是现实，压下心底将涌出的恨意。
梦境里亦是这般，江颜的脸与姜弦思重合，那一瞬间，牧修远就想了起来，他不在现实里，这只是一场诡异的梦罢了。
这个人……
牧修远想，真是谢谢江颜了。
“喂！你怎么了，叫你半天没反应。”江颜站在牧修远对面说道。
他好不容易决定不跑，结果一过来牧修远就在发呆，叫了几声都不回应，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走了。
“在想事情，一时间没有注意。”牧修远站起来，“走吧。”
江颜看着牧修远的背影，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倒个垃圾的功夫牧修远就不太一样了。
算了。
江颜摇摇头，肯定是他最近太累了。
四个小时后，江颜倒在地上，疲软地看向牧修远，有气无力地问：”你……不是闭关了吗，怎么更……更能打了。”
“不是我更能打了，是你的想法太明显了。”牧修远说着伸出一只手拉起江颜，“我说过我能看到人体内的电流，根据电流强度的不同，我能猜到你要用身体的哪一部位发动攻击。”
江颜了听了有些泄气，和着他就是来挨打的。
牧修远应该是看出了他的泄气，安慰道：“你挺好的，今天下午算是我作弊了。”
江颜敷衍道：“哦。”
牧修远拍了拍江颜的肩膀，“走吧，带你去吃饭。”
“哦”
“我请客。”牧修远站在门口问：“还不来吗。”
江颜听到请客二字，心中的一点难过瞬间消失。真不是他贪小便宜，而是现在食堂的菜更贵了，他想吃上一顿正常的饭，可不是十几生存点能买到的。
江颜也没有贪多，走到食堂，点了三菜一汤，汤里带了点肉，勉强算是两荤两素。
两个人端着盘子来到角落坐下，江颜吃了几口后突然想到赵哥现在还不懂在什么地方呢，一下子就没了食欲。
牧修远见状夹了一筷子江颜刚夹过的菜放到嘴里，吃完后说：“菜炒的没问题，是不和你胃口吗。”
江颜摇摇头，“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赵哥了。”
“赵泽？他怎么了。”
“你知道赵哥一个人出去了吗。”
牧修远皱眉，这件事完全没人告诉他，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圣诞节之后，赵哥要一个人去找楚组，楚怀桥。”看着牧修远逐渐严肃的表情，江颜解释说：“赵哥说要是他还在基地，楚怀桥说不定会再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为了报复他，已经害死了太多无辜的人。”
牧修远看着江颜沉默不语。
楚怀桥的旁边还有‘江颜’跟着，江颜不知道为什么‘江颜’会帮自己，但他并不觉得‘江颜’会因此连赵哥也会放过，有些担心得说：“你说，赵哥会没事吗。”
“会没事的。”牧修远笃定地说：“他经历的生死比你想象得多，他既然决定走，就知道会面对什么，也该能回来。”
牧修远对着江颜一笑：“要对一个特种兵有信心，他这样的人不会莽撞的。”
江颜点点头，刚想认同，随后想起赵泽和自己嬉笑时的样子，瞬间又觉得不靠谱起来。
“你要真担心，就好好吃饭，训练，然后觉醒异能，变强了去找他。”
江颜听完觉得有道理，吃了几口饭后突然想起牧修远说起异能，整个人瞬间又蔫了，勉强喝了几口汤后，看向牧修远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没事的。”牧修远说完又反问道：“还是这话，不能和我说。”
江颜把汤又喝了一口，咸鲜的口感让他镇定了些许，试探性地问：“你当初异能是怎么觉醒的，不是说每个人都有个契机吗。”
江颜说完瞄了眼牧修远的表情，他的表情有些许不自然，“是不能说吗。”
“没有。”牧修远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记得当时末世最开始我莫名其妙高烧，梦里大雨倾盆，电闪雷鸣。那时我还在学校食物不足迫切需要转移阵地，来不及多想就带着人商量离开，中途出现意外，一批人都躲在树上，我想着怎么弄出声响引开丧尸，就听见莫名的电流声，随后不远处的电机爆炸，所有的丧尸都被吸引过去。在那之后我发现，只要我思考时周围有电线之类的，就会出现莫名的爆炸，直到许映岚先能使用火焰，我才觉得是不是我也能操纵电流。”
牧修远见江颜听完没什么表情，开启异能一看，他的内心平静，好像对于自己说的事情很了解一样，有些疑惑地说：“你好像不是很意外。”
“没有。”江颜赶忙摇头，他知道牧修远一定又看他的体内电流了，解释道：“我只是在想异能是通过什么决定的，没仔细听故事罢了。”
江颜的解释很牵强，牧修远觉得怕是和他是穿越过来这件事有关。
如果是这样，牧修远虽然还是有疑惑，但还是顺着江颜的话题说：“或许是和个人经历，个体情绪有关吧。”
“这样的吗。”江颜说：“有点难懂。”
“你突然这么问，是对自己的异能有什么线索了吗。”
“没有。”江颜摇摇头，他总不能说他要爱上一个人，用欺骗一个人的情感来获得异能吧。
牧修远知道江颜有所保留，也不多问，安慰说：“那就好好吃饭，说不定哪天就找到答案了。”
“好。”江颜说完就不再说话，慢慢吃着饭菜。
吃了八分饱后，江颜放下筷子，站起来说：“我吃好了，先去买点东西。”
牧修远点头，就见江颜又跑到窗口站在那，不一会拎了两个袋子回来，“你……”
江颜举起袋子，“给别人带的，我一会去天冬馆看个人，早上答应好的。”
牧修远表示知道了，随后站起来端着盘子往回收处走去，江颜主动把另一个盘子端起，跟了上去。
到了食堂门后，江颜想和牧修远道别，结果牧修远说：“我正好顺路。”
江颜直觉牧修远的态度很不对劲，从市区回来就不对劲，现在突破完更不对劲，不过他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也不多说。
刚下了楼梯，还没走几步，身后的牧修远突然停下了脚步，江颜回头，只见牧修远微微抬头，望向训练场的方向，双眼盯着一栋居民楼。
江颜顺着望过去，那栋居民楼和周围的几栋楼一样，零零散散的窗户亮着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见牧修远一直不说话，江颜主动问道：“那里有什么吗。”
“如果你异能觉醒了，就会看到那栋楼的一扇窗户发出蓝色的异光。”
“那又怎么样。”江颜疑惑道。
“蓝色的光，有人突破七级了。”牧修远说。
江颜一听也看向那个方向，可惜他现在异能没有突破，除了白色的灯光，什么颜色都看不到。只是那栋楼，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韩鹤归他们就住在那，会是他吗。”
“现在突破也算一件好事。”牧修远收回视线，“走吧。”
“好。”江颜听到牧修远的话后就继续往前走去，果然不出他所料，进了天冬馆牧修远也还在跟着。
江颜无奈，只能带着牧修远一起走到了于晔的病房，在门口江颜敲了敲门。
“请进。”
江颜走进来，话还没说，于晔就道：“还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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