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疏愣了一下。
离开地府的这五六天，裴行疏非常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再遇到别的鬼了，因此更不可能被别的鬼标记上。
在裴行疏的认知里，标记类似于小狗行为，没有一只小狗会放任别的小狗在自己的主人身上标记的——她的意思是，鬼王不会容忍别的不长眼的鬼来标记她，即便鬼王大脑回路一根筋。
所以，答案不言而喻，就是鬼王搞的。
至于为什么，大概是担心她在外面被别的鬼欺负，标记之后能有效恐吓到他们而已。
也不是什么特别机密的事，大家都知根知底的，本来裴行疏想如实阐述。
但周苍铎脸上流露出了一些……不知道怎么形容的表情。
他好像有点不开心，又好像有点烦躁。
所以裴行疏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啧。”周苍铎突然把手插进了西装裤的口袋，又掏出一片鳞片，“算了，再给你一片吧。”
鳞片像是凭空变出来的一样，而且全无成本，不痛不痒。
能不能批量生产卖钱啊？
她的意思是，就是开个小链接卖辟邪鳞片，专门找星座博主做推广，目标受众是好骗的玄学爱好者，感觉会赚得盆满钵满。
但又好像有点残忍，要拔周苍铎的鳞片。
大概周苍铎的鳞片是自然脱落的？
裴行疏只知道宠物会换毛，不知道龙竟然还会换麟。
或者周苍铎有收集癖？他喜欢收集自己的鳞片？
为了辟邪和防身，裴行疏把第一枚鳞片打了孔，戴在了脖子上。
她从脖子上取下那枚鳞片，和周苍铎给她的那片进行了对比。
透过光，两片鳞片都流转着类似珠钿的那种五彩的光晕，像微型的彩虹，但又呈现出不同的形状和质感。
是两片完全不一样的鳞片。
“鳞片为什么能够防身啊。”裴行疏随口问道，“难道是你在上面施加了什么法术吗？”
一回头，她发现周苍铎的耳朵尖红了。
“你耳朵怎么红了？”偏偏裴行疏又不近人情，“难道是脱鳞会让你感到难受？”
当然是……因为裴行疏了。
周苍铎不想把这个答案告诉裴行疏。
当时，裴行疏从莹白的脖子上取下鳞片，手指纤长白皙，指节微微错开的时候，像一朵欲绽未绽的莲。
他沉默良久，选择性地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没有，因为我是龙族，本身就能辟邪。”
想了想，周苍铎又补充了一点：“而且我的父亲是最为稀有的金龙一脉，金龙相传是三足金乌的伴生族，所以辟邪的功用比其他龙族更厉害一些。”
其实补充了后半截多少有点隐隐的炫耀的意思，只是裴行疏面无波澜，完全没感觉出来。
裴行疏甚至只回答了简单粗暴的一个字：“哦。”
“你一直把它贴身带着吗？”周苍铎垂下眼睛，“就是……寸步不离吗？”
裴行疏点点头：“是啊，我后来去了一趟地府，然后这片鳞片保护了我一下，所以为了安全考虑，我就一直带着了……你知道的，我不会法术也没有灵力。”
周苍铎“嗯”了一声，不说话了，耳朵尖仍然可疑的红着。
但对于不了解周苍铎的裴行疏来说，她只有一份感慨：
看不懂，她真的看不懂。
投资大佬的城府好深，完全猜不透在想什么。
裴行疏是个很难忍受冷场氛围的人，又开始没话找话，把话题扯回了标记上。
“那个标记，大概是鬼王留给我的吧。”
“说来挺巧的，地府特别危险，为了安全考虑，我在地府骗到了一个鬼王当保镖。鬼王本体长得奇形怪状的，但是变成人之后就是杀马特小帅哥……连鬼都知道变成人要变好看一点，就很反差。”
“有多好看？”周苍铎问。
裴行疏又一愣。
正常人的关注点应该是这个吗？
但是为了不冷场，裴行疏只好顺着话茬继续说道：“啊，就青绿色的头发，然后板寸，摸起来毛茸茸的……脸嘛，就有点痞痞的，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凶，黑皮潮男款小帅哥，每个少女都梦过的校霸款。”
本来裴行疏以为周苍铎还会说些什么，结果拐过一个弯角，周苍铎推开了一扇门：“到了，你进去看看吧。”
正好把话题停住了。
周苍铎准备的工作区窗明几净，环境良好，设备也很齐全，尽管裴行疏不太懂专业设施，仍能感受到周苍铎的用心。
“我不知道你们后续还会不会增加人手。”周苍铎说，“所以让他们安排了十五个工位，以防万一。”
“下次有困难可以找我。”周苍铎掏出了手机，浅浅一笑，“其实没有必要考虑一些外人，我觉得我还挺靠谱的，你可以及时联系我……”
周苍铎等了半天，裴行疏也没有反应，还在研究工作间。
裴行疏的心思完全不在周苍铎的话上，她惊喜之余第一反应是看看基础功能全不全，其次是想让程序员鬼们来体验一下，如果有问题现在就提出来解决。
反正完全没有在看周苍铎。
所以她忽略了周苍铎掏出来的手机界面是微信个人名片二维码，并且打断了周苍铎的话。
“他们都在下面等着。”裴行疏说，“我能让他们上来试试看吗？”
周苍铎：“……”
他不着痕迹地把手机收了回来，摸了摸鼻子掩饰尴尬。
“好的。”他说。
然后直到裴行疏把那群鬼安顿完，周苍铎都没有找到机会加上裴行疏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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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了程序员鬼的工作间问题，接下来要处理的问题是，如何实现月老牵红线的电子化。
毕竟社交app的壳子好做，交给那群程序员鬼就行，但核心一定要既懂法术又懂程序设计的人来才可能实现。
文档的标题写下来之后，裴行疏就在想，如果天庭也有论文评比，她这篇一定是C刊核心的水平。
她又拿出了《月老牵红线特殊技巧应用人间方法注释》，怀揣着研读导师论文的心情反复阅读。
月老爱情特别行动处成立于两百年前，起初只有五个神仙，其他四个神仙原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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