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纷纷一惊。
有问题？哪有问题？
裴志强看着出声的是个年轻姑娘，完全不以为意，只当是反造纸厂一派的垂死挣扎。于是语带威胁地说：“我看你还年纪轻，作为长辈，我给你几句忠告，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是说不得的。更何况在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如果没有祖宗保护，这人怎么能站在钉耙上不摇不晃的呢？莫要再说些胡话惹怒神灵了。”
这也是支持裴志强一方的有力证据——问就是你有本事也站在钉耙上不摇不晃啊？
裴行疏心想，我也没有否认这一点啊。
“这里供奉的祖宗，据我所知，已经过世了几百年了吧？”
裴家村其实是一个迁徙来的村落，最早一批建村的人是几百年前因为饥荒逃难而来，因而宗祠里供奉的正是最先带领裴家村人来到这片土地的先驱。
裴志强不解其意，只当是黄毛小丫头无知：“是，我们裴家村先祖是迁徙而来的，你要是外村人，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
“那这么说来，我倒有一件事不是很理解。”裴行疏微微一笑，“为什么故去几百年的先祖写的是横排简体字，还学会了现代的标点符号呢？难道先祖做鬼也要学习现代知识吗？”
刚刚扶乩时大家的关注点都在人站在锐利的钉耙上不摇不晃这件事了，完全没有思考写字的疑点，被裴行疏这么一指出，所有人都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对啊，如果先祖还在世，怎么会用横排的简体中文来跟后人们沟通呢？
裴志强也是一愣，被裴行疏的提问打了个措手不及。
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先祖与时俱进，不正说明先祖认定造纸厂可以造福村民，是用先进的思维去考量的吗？”
他一口咬定先祖就是学习了横排简体中文的写法，如果非要这么说，倒也不是圆不上。
可裴行疏分明知道，这里根本没有先祖。她开了天眼，这里有没有鬼魂她难道不知道吗？
更何况向先祖这样率领全村百姓饥荒逃难最后安居乐业的人，即便死后，功德簿上也要好好记他一笔，怎么可能滞留人间几百年不投胎呢？
“先祖并不在此处，早已投胎了。”裴行疏反驳裴志强，“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先祖的鬼魂。”
她说的话听上去荒诞极了。即便是拥有信仰的裴家村百姓，此刻也听得一愣一愣的。
裴志强抓住这一点疯狂质疑：“你说的这么信誓旦旦，你怎么就知道先祖投胎了？你说我们弄虚作假，你怎么证明不是你在胡说八道？”
裴志强的连环发问正好问出了在场所有人主要的疑问——
这种唯心主义的东西，你说他没有，他说他有，你们到底要怎么证明？
正鸾见着场面上风向回转，一时间大家又都觉得裴志强裴老板说得有道理了，忙站出来指责裴行疏：“我能站在钉耙上不摇不晃，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在裴志强和正鸾的想象里，裴行疏应当百口莫辩，羞惭离场。
然而裴行疏却是面不改色，她掏出手机，说：“我可以和鬼魂视频。”
此话一出，全场都炸开了锅。
这可比在钉耙上站着更离谱了，钉耙上站着人倒是实现了，跟鬼魂视频，这是何等的天方夜谭？
这小姑娘到底胡说八道什么？
连那不支持造纸厂的中年男人也看不过去了：“你别搅事，说这些有的没的，又不是写小说呢。”
群情激愤，嘘声一片，裴行疏自岿然不动。
她岿然不动是因为她有这个地气说这个话，她现在手握一线牵app的内部最高级权限，可以随时联络上地府接线员，联系滞留在地府还没有投胎的鬼魂。
“我能不能行，试一试便知了。”裴行疏拔高了声音，压过质疑的群声，“请问，在场各位有没有谁最近去世了亲人的？”
也是裴行疏运气好，还真有一个。
这个人是个农妇，大家都喊她桂芳，她主动站出来说：“俺姐姐得了癌症走了，你这能把俺姐姐找来跟俺视频？”
说实话，桂芳是不信的。毕竟任谁听了和鬼魂视频这种话都要嗤笑一声，觉得对方脑壳有病。
所以她站出来也并不是因为相信裴行疏，而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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