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边最后一丝光线隐去,夜色下的山路变得格外幽深崎岖,酸涩沉重的感受渐渐攀上小腿,聂桑枝不由得慢下了脚步。
“这就走不动了?”裴苍炎在一旁说话不嫌腰疼,“若没记错的话,这才不到五里路。”
“山路自然不同于别的路,更何况我还是伤员呢。”聂桑枝小声反驳。她原本是想在村子里养伤,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带着伤上路才意识到经脉阻塞带来的麻烦,不仅施不了法术,就连多走几步路腿人都虚。
强撑了一会儿,聂桑枝撑在树干上喘气:“不行了,让我缓缓……”
裴苍炎浅浅看了她一眼,斜着身子靠在了她撑在的树干上,身影渐渐和夜色融为一体。
周围一片寂静,聂桑枝困倦地眨了眨眼,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上来。”
看着眼前的背影,聂桑枝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抵不过困意,慢慢趴在了少年宽阔的背上,手紧紧勾住了他的脖子。
“聂桑枝,你想掐死我吗?”
裴苍炎带着微微恼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烫得聂桑枝立刻松开了手,又虚虚搭上了他的肩膀:“这样行了吧?”
“哼。”裴苍炎正要起飞,被脖颈处的力道猛然拦下,少女急促的喊声同时响起:“等一下!”
裴苍炎不耐烦:“又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聂桑枝摇晃就要从他的背上跳下,“我不用你带着也能走,我有吱吱啊!”
“别动。”裴苍炎反手用力按住她:”吱吱是谁?“
聂桑枝眨了眨眼:“我的异兽。”
“噢,那个溯兽。”裴苍炎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个蠢名字的来源,一本正经地说,“我以为它应当叫红云。”
“……“
这什么老天赏土吃的名字?
聂桑枝没敢说出来,小声道:“一样,都一样。”
夜色渐深,天上看不到半点云,聂桑枝试着喊了两声吱吱,半晌没有反应。
裴苍炎:“看来它不喜欢你起的名字。”
聂桑枝没理,不死心又喊了两声,最后妥协地喊了一声“红云”。
空气有片刻的凝固。
“看来它也不喜欢你起的名字。”聂桑枝作无辜状。
有那么一瞬间,裴苍炎有放弃控制溯兽的冲动,几个呼吸后才渐渐平复,压着溯兽继续和他们保持距离。
下一刻,他故意地把背上的人一颠,冲进了夜色之中。
两人再次落脚的地方是一处镇上的客栈,聂桑枝阔气地订下了最舒服的房间,开始了养伤的日子。
修复经脉需要大量的灵气,撇开裴苍炎不知真假的自我吹嘘,聂桑枝用之前嵇云给的财物换取了几颗纯净的灵石,摆了一个基础的灵气阵专心调息打坐。
第三日的昏黄,窗边的少女在暮色笼罩下长睫轻颤,天边霞光万道,她却一睁眼就看到了那朵一动不动的红云。
“吱吱!”聂桑枝伸出手,那朵云乖乖地落在了掌心,没两下被揉成了一团粉色的棉花糖。
“吱——”
“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欢这个名字,”聂桑枝把头埋在它身上狠狠吸了吸,“开玩笑,红云那么土的名字怎么配……”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裴苍炎走了进来,静静看着她。
聂桑枝:“……”
她僵硬地扭过头,把吱吱一把推出窗外:“自己玩去吧。”
吱吱几乎在她松手瞬间飞了出去,背影都透露着急吼吼,愣是让聂桑枝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不过没等她细想,极具压迫感的脚步就来到了背后。
“你似乎恢复得不错?”
聂桑枝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就见裴苍炎毫无预兆地往床上一倒。
“你……很累吗?”
她忙着调息,他怎么好像也很忙的样子?
迟迟没有得到回应,聂桑枝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突然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嗯。”
裴苍炎用手背抵着眼皮,眯起眼中闪过杀意。
那个女人,居然没死!
那日他分明折断了她的脖子,为何她还能活下来?!
就因为是圣女吗?!
原本他以为,魔域近来没有动静是故意而为,不想让圣女死去的消息引起动荡,但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
他们放弃了抓他回去,甚至放弃了原本在九重境的活动,如果不是因为圣女的死,那么又是为何?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床上的少年依旧一动不动,看得一旁聂桑枝一阵纠结。
她到底要不要提醒,他躺得是她的床?
裴苍炎究竟是不小心认错了,还是故意的?
总不能,这几天他其实一直睡在这里吧?!
打了三日的坐,聂桑枝乏得的很,实在很想往床上躺一躺,然而犹豫了一会儿,她究竟是没有吵醒裴苍炎,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为镇上最大的客栈,房钱最贵的这间房别有洞天,除了里间被占据的那张床,外侧还有另一张床榻,被褥一应俱全。
聂桑枝也顾不上嫌弃裴苍炎有没有睡过,直直躺了上去,舒服地叹了一声。
虽然打坐也是休息,但毕竟和真正睡觉有所不同,聂桑枝很快沉沉睡了去,直到床上骤然下沉的重量将她从梦中唤醒。
烛火亮起,聂桑枝看着身边的人影,陷入了沉默。
犯困的脑子实在让她无法理解为何床上又多出一个人,直接上手付诸了行动。
“裴苍炎,醒醒。”聂桑枝推了推,浅眠的少年很快苏醒,一双黑眸不满地看着她。
聂桑枝比他还要不满,大眼瞪小眼之下,她率先开口:”你自己的床呢?”
裴苍炎:“塌了。
“?”聂桑枝不信邪地去看,那床分明完好无损!
她默默抱起了自己的枕头:“你要是不想睡那儿,那我就去……”
话没说完,裴苍炎比她更先一步动了起来,对着床塌一掌拍下。
“现在塌了。”
咯吱一声,清脆响亮。
聂桑枝:“……”
你故意的!
比起生气,脑海中率先闪过似曾相似的画面。
——这不是第一次裴苍炎非要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了。
过去的一两次聂桑枝没有太重视,因为他不是虚弱得睁不开眼,就是一副脑子烧坏的模样,她一个正常人又不能和病人计较。
然而这一次,他分明无病无痛,最多就是心情看起来不太好,简直是无理取闹!
她这会儿损失一张床心情更不好呢!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聂桑枝抄起枕头向裴苍炎的脸上砸去,趁他愣神的功夫冲了回到外侧的床榻上,紧接着锁门锁窗一气呵成。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迅速找回了睡意。
次日早晨,看着少年明显糟糕的脸色,聂桑枝容光焕发地道了声“早“,不忘补上一句“昨夜睡得好吗?”
裴苍炎气地笑了一下:“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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