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沉,薄暮时分。
天边霞光万道,未尽的余晖犹如一盏灯火,金色流光透过窗间泄下,落在一双瓷白的手上。
素手芊芊,十指尖尖。若不是长在自己身上,聂桑枝一定羡慕不已,可此时她满脑子都是自己从前那双肉手。
她想不通自己明明遇上了车祸,怎么不在医院,而是出现在这个古朴的房间中,就连身体都成了古代小女孩的样子 。
而且周围还很不对劲,一阵“砰砰”打斗的声响传到耳边,聂桑枝悄悄探出头。
不远处,几缕残阳下一片暗流涌动。一名少侠正和怪物缠斗着,剑光残影间一地狼藉,房门上更是破了一个大洞,门板不知所踪。
聂桑枝默默往后挪了挪,生怕神仙打架波及到自己,然而下一刻,一道人影摔在了她的脚边,正是被撞飞的少侠。
眼中猝不及防映入一张俊朗的面容,聂桑枝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你没事吧?”
“没事,”少侠将剑支在地上一撑,起身挡在了她面前,“聂师妹,躲在我背后。”
他们居然认识?还是师兄妹?
聂桑枝还想说什么,余光看到从阴影下走来出的庞然大物,瞬间忘记了要说的话。
那怪物浑身黝黑,裹着岩石般粗犷的外壳,背脊上长满了尖锐的倒刺,长长的獠牙曲在空中泛着寒光,整体像是一头变异版的巨大野猪。
此刻这野猪精以一种攻击的姿态朝他们步步逼近,小山一样高大的躯体每走一步就在地面留下一道裂缝,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让人心惊胆颤。
聂桑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挡在她眼前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随着野猪精步步逼近而不断后退。
她也只能跟着后退,然而本来就在角落里,没退几步就退无可退,脚跟和墙面碰撞出一声闷响,在死寂的氛围中分外清晰。
接下来怎么办?
身后是一堵墙,身前也是一堵“墙”。
聂桑枝被卡在当中,觉得情况对他们很不利。
自她醒来后就观察过屋子,这就是一间古代版的平房,半点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如今唯一的大门已经被野猪精堵死,剩下的出口只有身侧这扇小窗,但目测过一个她都很勉强,这便宜师兄就更别提了……
聂桑枝这边还在纠结,身前的人却突然动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
“等一下!”
你不是打不过嘛?
她伸出手却没能拉住人,眼睁睁看着便宜师兄再度和怪物缠斗了起来。
少侠身轻如燕,手中的剑几乎要和人融为一体,速度之快让人应接不暇,野猪精被他溜得团团转,怎么也够不到他的一片衣角。
可即使剑光已如残影,始终没办法在那皮糙肉厚的庞大身躯上造成半分伤害。战况一时之间僵持了起来。
聂桑枝看得大气不敢喘,心中暗道一声糟糕。
她大概知道他刚刚打不过野猪精的原因了,虽然身手灵活利落不假,但消耗的体力和精力要比那怪物摇头晃脑几下多太多了。
这样下去,这便宜师兄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唇亡齿寒,聂桑枝有心想要帮忙,但看着那对凶残的獠牙,再捏捏自己细细的胳膊,稍稍使点劲上面的青筋清晰可见——这么点肉大概还不够野猪精一口吞的。
可她总觉得,她应该是帮得上忙的,但对于怎么帮却没有丝毫头绪。
没等聂桑枝细想,门口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那人穿着和她相似的青色衣袍,联想到刚刚的那声“聂师妹”,大概不是她的师兄就是师弟。
只见他神色焦急,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黄色符纸,嘴里念念有词,一张又一张朝野猪精甩了出去。
一时间满天都是黄色符纸,看得人迷了眼。
最终也不知道是哪一道符落在了野猪精身上,就听到它一声怒吼后使劲摆动身躯,动作却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叶徊师兄,砍它!”那符师大吼一声。
话音刚落,叶徊就在野猪精侧腹狠狠来了一剑,这一下用足了力道直接贯穿外壳,嗞拉一声带着电闪火光,空气里隐隐传来烤肉的味道。
“中了!”符师喜形于色,然而表情很快化为了惊愕。
疼痛让野猪精发了狠,脊背上的所有尖刺瞬间脱离,密密麻麻向两人刺去。
叶徊急急退后,挽剑成花挡住了朝他飞来的一波又一波,另一边的符师也“哎哟“一声滚出了门口,一排尖刺在他原先的位置扎出深深的洞眼。
两个人拉满了仇恨,吸引了绝大多数火力,但并不是全部。
聂桑枝用上最快的速度往旁边一滚,倒下的桌子为她挡下了一击后支离破碎,木屑的残渣中飞出的尖刺向她的门面直直飞来。
她很想躲开,浑身却被冰冻住一样僵硬,瞳孔中倒映出不远处焦急的面孔,似是想要朝她赶来。
但是来不及了。
聂桑枝的脑海有一瞬间空白,她想到了少侠的剑,想到了符师的符纸,又想到了自己……
——同样是师兄妹,总不能就她那么倒霉什么也不会吧?!
狰狞的尖刺放大的眼前,聂桑枝下意识就要闭上眼,然而就在此时,几乎要贴着脸的尖刺突然一顿,被一张骤然张开的法阵死死抵挡在外。
一时间,浅金色的光芒盖过了落日余晖,将整个屋子照得亮如白昼。
震惊中,一股熟悉的感觉让聂桑枝不由自主伸出手,轻轻触上法阵中心流转的金色符文,随着她的动作,符文像是活了过来,将半空中的尖刺彻底弹了回去。
尖刺快得像是一道残影,不偏不倚地狠狠刺入了野猪精的眼中,惹得它因剧痛而哀嚎。
“趁现在!”叶徊一声大喝,剑光和符纸齐齐上阵。
失去了一半视野的野猪精更加愤怒,又是一波尖刺向众人袭来,不同的是大半都对准了让它受伤的始作俑者。
密密麻麻的尖刺看得聂桑枝头皮发麻,直到最后一根尖刺也被法阵反弹了回去,她依旧在后怕,差一点她就要被扎成筛子,比上辈子遇到车祸还要凄惨。
好一个记仇的猪猪!
三人合力磨了许久,终于让这庞然大物轰然倒地。此时的野猪精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身上满是黄符,深一道浅一道的不知道是剑伤还是刺伤。
叶徊走上前给它补上最后一剑,抬头看到不远处的身影一晃。
“聂师妹!”
聂桑枝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方才发生的种种在眼前闪回,逐渐和脑中浮现的记忆一一对应……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好像经历过,不,看过这一幕……
在一本书里。
……
是的,她穿书了。
已是第二日的清晨,窗外鸟鸣声清脆,混合着谈话声传入耳畔。
“异兽”、“猎魔”、“叶徊师兄”……聂桑枝捕捉到只言片语,无一不是玄幻中带着莫名的熟悉。
脑子里渐渐有什么呼之欲出,她瞬间睡意全无,看着不远处的符师试探着喊了一声:“岳阳师兄?”
岳阳转过身来,脸上有些惊喜:“聂师妹,你醒了?”
“……”聂桑枝的目光在这张娃娃脸上停留了一会儿,艰难地和书里的名字连上了线。
原来这就是主角叶徊的小跟班岳阳,那他背后的少侠岂不就是……?
不等她张口,岳阳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太好了,我和叶徊师兄守了你一夜呢!”
聂桑枝:“……那真是谢谢你们了。”
大半个早上,聂桑枝都在消化自己穿书的事实,顺便还听了一耳朵自己被吵醒的原因。
就在昨天她昏睡过去以后,这对师兄弟试图把异兽的尸首处理掉,但因为第一次猎魔成功,这两人既没有经验又过于激动,一个晚上都商量个没完,于是拖到了第二天。
“……就是这样,聂师妹你怎么想?”岳阳随口问道。
聂桑枝想了想:“你们知道附近有市集吗?”
“好像有吧。”岳阳看向叶徊,不确定地说。
“是有一个。”叶徊点头肯定道,“我知道位置。”
“那就好办了,我觉得可以去集市上问问,”
聂桑枝回想着书里的内容,徐徐道来:“我之前听过一些异兽的记载。这头异兽虽然长得巨大又吓人,但看起来像是某种低阶异兽的变异种,它的原始种在归墟境被人当做劳动力养殖,据说肉可以吃骨头也可以入药。虽然这里是九重境,但集市上南来北往,说不定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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