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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玉失踪了？
张居安…如果说他还有可能是因为混乱被污染物啃了，在混乱已经基本平息的这个时候，裴玉又是什么原因失踪？
昨天刚得知停职，今天就失踪？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不想推广微型起/爆装置？
姜溯只一想，便觉得千头万绪。
白鱿，芯片，张居安，裴玉，这些都在说明混乱是他们早有预谋的呈现。
姜溯忽的想起以前看的办案流程，每次面对错综复杂的罪案关系时，都有一条朴素的原则：谁从中得利，谁就最有可能是凶手。
…换到蟾宫现在的局面里，在混乱后发生的改变，就是混乱的目的。
第一，也是最直观的一条。蟾宫驻军被迫回防，白衣的蟾宫新军取代了常林军这些人。
第二，污染物暴/动导致裴玉追责停职，微型起/爆装置被推广。
常林军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我们隶属于蟾宫玉兔指挥，和金乌是并行关系，从未有过重叠跨指挥的先例。”
“现在驻军全数回防，控制着蟾宫的都是金乌指挥的新军……”
他又嘀咕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多的新军，真是邪了门了。”
“你说的这两条确实存在。”常林军下意识合理化蟾宫的行为，却又情不自禁顺着姜溯的描述往下想了想，“但应该也是受命令正常调动……他们总不至于把蟾宫基地炸了吧。”
不，还有一条。
姜溯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犹疑。白鱿和神秘人的对话里提及过的…碎片。
第三，混乱让污染物有了搜寻“碎片”的机会。
但这不能告诉眼前的驻军小队队长。
姜溯换了个方向：“信号屏蔽还没有解除，一般什么时候才能维修好？”
“这个嘛…”常林军有些为难，“你有什么消息要发出去吗？”
“我需要把蟾宫的异常告知执巡队…假如是你我设想的最糟的那种发展方向，他们恐怕真的打算炸了蟾宫。”姜溯不吝于将最差的结果摊开解释。
常林军在抱着侥幸说出那个可能时，就知道自己已经将这个可能性摆上了台子。
起/爆装置在金乌的控制下，只要它想，整个蟾宫的污染物都会炸上天。而能去控制混乱的驻军又被撤换成了蟾宫新军，相当于把最后的保险也拔去。
还有屏蔽的信号，他们如果真的遇到这种情况，甚至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去。
常林军放下手臂，语气冷肃下来：“我送你出蟾宫，你第一时间给执巡队发消息。”
姜溯懵了一下。
“我今天早上刚去过安保处，那边虽然大部分换成了蟾宫新军，但还有几个驻军守着。”常林军带着她往外走去，“比起修了两三天都没修好的信号塔，不如直接把你送出去。”
“谢谢常队长！”姜溯喜出望外，小步跟上了常林军的步子。
她原本以为应该很难说服驻军小队队长，毕竟自己提出的也只是一个猜测。没想到常林军对她格外信任，没有提出其他质疑就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出了满眼黑色的驻军休息区，姜溯眼前一片花白。冷白色的灯光打在蟾宫层层叠叠的白色建筑上，身着白色作战服的蟾宫新军正抱着枪支巡逻着。
常林军只穿了一身黑色的便装，走在蟾宫建筑群里像是一滴墨水。
姜溯穿着一身灰色，有些疑惑的看着人行通道。
人呢？
她记得之前无论是去考试，还是从6区撤回休息区，这些街巷里都会有扛着大包小箱的白衣研究员穿行。可是现在，除了巡逻的白衣新军，竟然没有一个人。
她本能地察觉到不对，那是生物生存本能的提示。
当一个人发现自己成为环境里的异类时，总会下意识让自己融入环境避免过于特殊。而当这种特殊无法避免时……就代表着会成为焦点。
白衣新军无声地将目光投向穿着黑色灰色的两人，侧耳似乎在听些什么。
“队长…你早上的时候，也这样？”姜溯忍不住将右手握在了含光剑的剑柄上。熟悉的握感从她的指尖传来，紧张渐渐缓解。
“没。”常林军抬手将姜溯往后扯了扯，走上前交涉，“同志……”
“砰！”
姜溯的脸上一热。
常林军也傻了，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上一个贯穿的孔洞，后半句话被从肺管里涌出的血沫冲散，淅淅沥沥落了一地。
姜溯眼前白的红的，霎时搅成了一团，让她只觉得一阵发黑。
常林军的身体依旧矗立在那，她却能从常林军背后，透过那个圆孔看到蟾宫新军手上冒着烟的枪口。
“报告，MWG0140-2-常林军，已击毙。”
这次姜溯听到了对方头盔里的微弱电子音，不是奶声奶气的金乌，而是玉兔。
“继续围剿。”
姜溯歪了歪头，努力让自己理解那句话，却还是觉得这句话实在是听不懂。
白衣新军像是没看见她一样，蹲下身在常林军的尸体上用一个扫描枪过了一遍：“确认死亡。”
姜溯的目光和为首的白衣新军对上，看到了对方近乎一片死寂的灰色眼睛。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本能般地朝常林军尸体伸出了手。
没有任何犹豫，她的手抓住了常林军的名牌狠狠一扯。伴随着布料撕裂的脆响，她听到那个白衣新军语气毫无波澜的报告。
“报告玉兔，对方有同行者，是否……是。”
将冰凉的，还带着几滴血迹的名牌往怀里一塞，姜溯一个猫腰冲进了最近的建筑里。
新军脚步声非常均匀，没有一点错乱。
他妈的，究竟发生了什么？
姜溯一个踉跄，往地上一滚，避开了身后射来的冷枪。
白衣新军也不急，慢吞吞地驱赶着她。
来不及处理脚上的扭伤，姜溯往上跑去。
肾上腺素让她几乎察觉不到身体的痛苦，浑身的肌肉都在帮助她往上逃亡。姜溯很清楚的知道这一点，却还是觉得眼前一片朦胧酸涩。
围剿？这是要把驻军基地的人都杀了吗！？
现在不需要怀疑了，蟾宫叛变。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和执巡队取得联系，将这个消息送出去。但照这个情况，被这群“新军”追上，也只是几分钟的功夫。
她可没有一个能指挥全局共享地图的玉兔。
姜溯冲到了白色建筑的顶端，却看到了另一群同样身穿白衣的新军。
不远处，白色斑驳的驻军基地里同样响起了枪声。不用想都知道，那是新军杀进了驻军基地。
她被堵住了。
姜溯停在天台的入口处，新军从另一栋建筑的安全楼梯上俯瞰着她，白森森的枪口慢慢抬起。
她的运气着实差的很，这栋建筑早就被疏散一空，只有一个空架子。顶层的天台除了一条通往其他建筑的天桥，就是蟾宫深不见底的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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