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深处,莫浔于一片混沌中窥见了一团密密麻麻的暗金色符文。
那些符文如同挣扎的活物,被笼罩在厚重的灰色雾气中不断翻涌。
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注视,雾气缓缓凝聚出了一张扭曲模糊的人脸,仿佛穿透了无尽时空,与她对视。
没有言语,只有一道无比清晰的意念直接烙印在她神魂深处:
[···飞升之日,因果自明···]
眼前的一切开始碎裂。
与此同时,体内那狂暴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反噬之力,被一缕不知从何而来的,温和却浩瀚无匹的力量悄然抚平。
莫浔的意识从一片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缓缓上浮,终于挣脱了那片混沌与黑暗,渐渐回归清明。
静躺在洞府石床上的少女眼睫微颤,在彻底清醒的瞬间,她最先感受到的,是体内前所未有的充盈与平和,经络间灵力流转顺畅,甚至比受伤前更为精纯凝练。
莫浔举起右手,腕间的那枚浅红流云印记正散发着微不可察的温润余热。
这枚印记,以一种她尚且无法理解的方式,治愈了领域之力的反噬。
她绝不会认错的,这印记中是属于问天道人的气息。
此次重生果然有师父的手笔。
问天道人擅卜算之道,晓阴阳之变,通命理之玄,时常能窥得天机,说起话来自带一股谜语人味。
都这种情况了,还是学不会把话说清楚,就那几个字,说了跟没说一样。
思绪翻涌间,一道平静却难以忽视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莫浔抬眼,正对上一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银灰色眼眸。白发男人盘腿坐在石桌前,并未多言,只是默然的看着她。
此处是她来到昆仑仙府之后暂住的洞府,装潢并未变动,依然简陋,只是先前被她随手设下的小聚灵阵变成了笼罩整个洞府的五行聚灵阵,以灵石驱动的阵法内灵气异常浓郁。
那个白发男人应当就是玉衡。
莫浔惊了一下,险些没认出来,他以前是再寻常不过的黑发黑瞳,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她第一眼还以为是剑灵呢。
不过,这白发灰瞳的配色,看起来倒是比以往更深沉莫测了。
“魁首···大人?”
莫浔撑坐起身,做出了一副略有些犹疑的模样。
男人垂眸,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气氛一下沉寂了起来。
莫浔想了想,反正已经变成这样了,干脆直接做到底吧。
只见少女赤脚站在石床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随即面向玉衡,郑重地行了一个拜师礼。
“弟子花浔,拜见师尊。”
玉衡受了这一礼,银灰色双眸有些恍惚的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一回昆仑,开阳就主动联系他说明了弟子之事。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突然多出的弟子名为花浔,但此时突然听到这个名字,玉衡还是心中一动,相似的名讳,相似的出身,甚至连天赋都大差不差,他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个从年少起便惊才绝艳,占据了他大半人生的存在。
“抬头。”
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闷。
莫浔犹豫了一下,有些担忧易容被看穿,她跟玉衡也算是有些交情,但自她崭露头角以来,这位大放光彩的少年天才便处处被她压一头,还数次败于她手,将她视为一生的对手,很难说那点交情算好算坏。
不过,若是能看穿的话,在她昏迷的时候早就看穿了,想到这她缓缓抬头,眼眸微垂,尽量不去对视。
白发男人沉默着扫视一番,容貌倒是没有相似的地方,那些相似的种种真的只是巧合吗?
不管怎样,总归他已经把人放到了眼皮底下,玉衡神色变换,过了一会,方才缓声道:“既入我门下,当日夜勤修,勿坠昆仑之名。”
“弟子谨记师尊教诲。”莫浔垂首应道。
玉衡周身的气息与以往有些不同,莫浔推测他或许已迈入合体期。
这让她心下稍安,看来这个易容秘法果然靠谱,明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个天才,竟真的能蒙骗合体期修士。
“你伤势初愈,暂且在此静养几日。”玉衡起身,白衣拂动间,人已至洞府门口,“三日后,吾···为师···”他似是不知该如何自称,略微停顿,才继续道:“我会正式授你剑法。”
他需得去准备一番,这孩子看起来伤势骇人,但内里却并无大碍,昆仑此次受伤的几名弟子中,就属她恢复的最快。
玉衡本还想趁她养伤期间,好好研习一下如何与徒弟相处,谁知她转眼间就全好了。
抛开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既然已经为人师,有了弟子,玉衡自然是想成为能让弟子全身心依靠的好师父。
看来要去找天权取取经···念头刚起,又被玉衡自行否决。
不行,天权那家伙收徒如同撒网捞鱼,肯定不会放心上认真教导,绝非良师典范,还是去寻开阳请教吧,年纪大点的总该稳妥可靠一些。
在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后,莫浔缓缓直起身,腕间的流云印记余温已散。
如今阴差阳错成了玉衡的弟子,倒也算是个不错的掩护,做人就是要能屈能伸,不过是暂且拜手下败将为师而已,没什么不好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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