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台可汗在听到小满发话的瞬间眉目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舒展,他松开了铁钳一般的手,顺势向后一推。
扑通一声,小满的后脑勺狠狠砸在墙上。
顾不得满眼的金星和嗡嗡作响的脑海,小满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举起拳头扑到阔台身边,照着他圆滚的脑袋就要挥拳——
可是阔台的动作更快,啪的一声,小满的脸颊上迅速挨了一巴掌,五个指印立时凸起。
看着被打得满地翻滚的小满,阔台从喉咙深处嘶吼道:“疯子!”
几个壮硕的护卫见状便要抢上对小满拳打脚踢,可是阔台忙一挥手,厉声制止道:
“这小子我来收拾,你们都给我退后!”
这一声喊得护卫们面面相觑,他们害怕地看着声色俱厉的可汗,迅速交换了几个眼神,默默退了下去。
阔台大踏步走到兀自坐在地上倒抽凉气的小满,凶狠的目光仿佛要将小满生吞活剥。
下一瞬,阔台抡起右臂,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耳光再次大力呼到他已经惨不忍睹的脸上!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口鼻中喷涌而出,小满被打得乓的一声撞在墙上,一股钝痛从后脑一路顺脊髓传遍整个后背。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是身子却好似不听使唤了一样,试了几次,额头上的伤口受到牵动再次撕裂,白色的纱布上渗出鲜红的血迹。
周身剧烈的疼痛让小满逐渐视线模糊,粗重的喘息声中,他恍惚看到阔台下一个巴掌又迎面扇来,于是下意识地举起手肘一挡。
虎虎生风的巴掌拍上了尖锐凸出的肘子,阔台手掌吃痛,立时抽着冷气后退几步。
“可汗!”“可汗!”护卫们再次蠢蠢欲动,阔台却再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浑浊的眼眸里散发着疯狂的光芒。
趁着间隙,满脸是血的小满终于艰难地从地上摇摇晃晃爬了起来。
阔台仿佛看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东西一般,滔天怒火完全摄住心房!
这小子实在是太烦人了。我得把他清理掉。
这么想着,他刷地抽出一把三尺多长寒光凛凛的腰刀,大踏步走上前。
寒光一闪,锋利的腰刀在半空中凌厉地划了一个半弧,架在小满脖子上。
感受着脖颈处尖锐的寒凉,小满溢满鲜血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凄冷的笑。
这场景竟有些莫名的熟悉。
“怎么,你不怕死?”阔台直视着小满的眼睛里喷着怒火,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凄冷的笑顺着嘴角爬上眉梢,渐渐地整个眼眸里都盛满了哀伤,小满动了动嘴唇,近似哀婉地说:“怕,因为我还没帮她报仇呢。”
阔台不可思议地看着眼神迷离的少年,仿佛在看一个疯狂的事物。
“你和燕计酒馆的掌柜娘子究竟是什么关系?竟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少年仰起头,平静而哀伤地看着手起刀落就能结束他性命的可汗,动了动满是鲜血的嘴唇:
“是我要为她跑八十三年堂的关系,只不过这辈子我们彼此错过了。”
说完,小满喷出一口鲜血,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锋利的刀刃在少年脖颈上撞下道道血痕。
拥满人的室内一时之间变得十分安静,挤在一旁的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气也不敢喘。阔台举刀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为何陷入了沉思。
小满受伤后重重的喘气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沉重。他摇摇晃晃地站在刀刃下,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和年龄不符的哀伤。
良久,阔台缓缓抬起手腕,长刀一寸一寸慢慢离开小满脖颈。
在惊异的目光中,他看向大眼瞪小眼的护卫们,一字一顿地下了命令:
“把这个人给我压下去关起来,明日午时,在闹市区斩首。”
-
与此同时,燕计酒馆。
掌柜娘子突然逝世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额勒城,酒馆的大门口摆满了熟客们送来的挽花。
平日里这个时候酒馆已经开门营业了,但现在酒馆人去楼空,前厅和后厨寂静一片。
这时,一个裹着头巾的女人悄悄接近酒馆的后院,确定四下无人注意后,她悄无声息地穿过院落,走进酒馆。
吱哑一声打开内室的门,里面赫然停着一具简朴的棺材,那是老胡和几个熟客凑钱临时准备的。
女人小心关上屋门,再四确定四下无人后,她摘下头巾,露出一副温婉雍容的面容。
她敲了敲棺材盖子,试探性地轻声唤道:“安凌?”
女人将耳朵贴在盖子上,试图捕捉里面的响动。
咚、咚、咚,心脏快速而剧烈地跳动着,她一脸紧张地谛听着棺材盖下的动静,可是半晌,里面是如死一般的寂静。
一丝慌乱闪过如猫咪一样上挑的眼眸,女人眉头紧皱,再次轻轻敲击盖子:“安凌?”
回答她的仍是那份令人心焦的寂静。
女人走到棺材一端,有些吃力地一点一点推开棺材盖——
安凌惨白而安静地躺在里面,一如老胡合上盖子前看到的那般毫无生气。
女人的心绷到了极点,颤抖的手指伸进棺材,探了探安凌的鼻息。
——微弱而稳定的鼻息湿润地吐纳在她探进去的手指之间,女人神情瞬间舒展了不少。
看来她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女人走到一端,打算重新合上棺材盖,毕竟,如果万一有人突然闯入,看到棺材大开,可能会当场要了她的命。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暖意十足地照在她温柔的面容上,她眉头微微蹙着,手上吃力地推着棺材盖。
推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身下一个微弱至极的声音响了起来:
“玉贵人。”
玉贵人猛地低头,只见身下那张棺材盖盖到一半的脸上,一双漆黑的如小鹿般的眸子微微睁开。
“安凌,你可算醒了。”玉贵人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满怀欣喜地再次推开棺材盖子。
“怎么,我没在预定时间醒来?”惨白如纸的脸庞上秀眉微蹙。
“也就稍稍晚了一点,没事,这假死药的时效也是因人而异的,来,我扶你起来。”
玉贵人说着便伸手去扶,可是安凌在坐起的那一刹那突然头痛欲裂,霎时间她只觉天旋地转——
五脏六腑仿佛被尖利的小刀同时挑着然后绞在一起,稍微一动便是一股彻骨的剧痛。
秀丽的五官瞬间拧在一起,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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