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恒宇知道她回来,是成妈找上公司说的,问他打算如何办。两家人为这桩婚事心焦惆怅,成恒宇躲着他们。
成恒宇怎么知道,他不习惯将感情外露,更不适应和家人共同剖析。
“一个男人,该主动出击就别手软,别犹豫。你难道等着昭昭主动?等你沉默,昭昭都跟人跑了。”
“你真打算离婚?喜不喜欢她,心里有没有她,什么态度,扭扭捏捏做什么,给个准确答案,妈也知道怎么帮你!”
他说:“感情不是别人能插手的,越帮反而越糟糕。”
成妈负手离去,成恒宇仍在办公室。
工位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公共区域的灯灭了,就只有他守着整栋楼。以前着急回家,是有所挂记,现在无所谓。成恒宇站落地窗处,眺望对面老街,老街的建筑包容接纳摩天大楼的冷漠与傲慢,以及浮躁的一切,沉默不语却心如明镜,而那片老街里有野够工作室。
他站得再高,视野再开阔,视角不对,高低不平的房子挡住野够的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他不知道,在同一时刻,野够的工作室灯也亮着,是妈妈说没见过女儿的梦想,挑了这个点过来。郑妈本想让成妈一起,但成妈觉得她在,不好发挥。索性两人各自行动,各自攻略。
郑月昭向妈妈介绍工作室的用心,向人展示工作室的项目案例,妈妈心疼又骄傲。郑月昭为她倒茶,坐在会议桌前,面靠二楼落地窗。
她偏头看落地窗,也是上弦月,风吹得树沙沙作响,秋千也在轻轻地晃。
她晃神,想起他给她拍照的那日。
妈妈夸她,说宝贝长大了,能独当一面,能独挑大梁,郑月昭笑着回应。郑妈此行意图明显,她沉得住气,妈妈不停绕,说琐事,她只笑。
最后,郑妈开口:“时候不早了,走,送你回家。”哪个家显而易见。
“我自己开车了。”
郑妈让她坐自己的车,意思很明确,要盯着她回成恒宇的家。
“我住何芸桦那儿。”结婚前一大堆协议,要离婚也需要律师再捋顺,她在等律师的消息。
是半晌的安静。
工作室无其他人,“郑月昭,你认真的吗?”
“是。”
说起来,她是硕士毕业,接受高等教育,有文化有思想,却是‘包办’婚姻。她不想再顺从,妥协,即便是家人。“当初结婚,我和成恒宇就说好的,两年后离婚,只不过是提前了。”
“是你们逼得我们没招了才顺从你们,结婚的不是你们,日子也不是你们在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你们却以自我感受告诉我这叫幸福,究竟是谁得到幸福了?是用孝顺,道德绑架我的父母吗?”
“妈妈,放过我吧,我快窒息了。”
“丁斯琳跳楼是因为创业失败吗,不,是因家庭啊,那只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郑妈沉默良久,最后说:“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嗯。”
掏心窝子的话会让妈妈伤心,妈妈始终是爱她的,没再坚持。
郑月昭松了口气,开着车回家。
原本平缓的情绪在此刻又堵塞了,如同长长的车流,车后鸣笛,车前看不到尽头,干熬着。
浊气在胸腔积着,堵着。她不断深呼吸,可排不出来。她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惆怅的人喜欢抽烟,也许是希望尼古丁带着浊气吐出来。
凛冽三月的风,呼吸过快带着铁锈味道。她降下车窗,是想风能带走紊乱情绪,可好像风没有这样的治愈能力,她踩着油门,速度越来越快。
童知茜来了,在花园里迎她,是那夜童知茜家抱头痛哭后的再见。童知茜啧了声:“女强人的范拿捏得可以呢,是第二个何芸桦?”
她穿的何芸桦的西装,头发挽着,冷着脸下车。童知茜来拿她的包,让人拆了包装盒背着过海关。郑月昭冷言讥讽人小家子气,担心这点税。
童知茜点了细长烟,暗红指甲和星火彼此相映。“你懂什么,该省省,该花花。”
郑月昭夺过她的烟,猛吸了一口。戒烟第五年的复吸,呛得她咳出泪花。
童知茜勾住她的颈,调侃:“两个情场失意的女人,势必要在职场拿回一席之地!”
那次后,童知茜和郭绪为断干净了,单方面的。郭绪为浪子回头,斩断莺莺燕燕,穷追猛打,无时不刻钻在她的生活中。她去相亲,他捣乱。她去应酬,他添副碗筷挤进去。她飞意大利谈生意,他追着去。
童知茜没情绪,对他已然如陌生人,随他折腾。近两年的枕边人,她了解,他只是不甘心,如果是他腻了甩的人,不会是这般。
童知茜问:“成恒宇呢,有找过你吗?”
她回想,“找过,隔着电话大吵一架。”
童知茜难以想象他面红耳赤,气急败坏指责她的样子,笑了起来,“你行啊,把他给惹急了。”
郑月昭扯笑敷衍,“他挑的事。”
那之后,他们没有再联系。过年之际,年三十各家及亲人聚,初一是两家父母聚,她看着新年合照,他站在角落,拿着酒杯,浅笑,那双漆黑的眸是什么情绪,她看不懂。
群里抢红包,郑月昭抢了每个人的,偏偏跳过他的。而他,连新年祝福都没有发给她,在朋友圈发了这张无她的合影。
彼此赌气,无视对方,自知幼稚,但谁让一肚子气呢。
童知茜问:“那他知道你回来了吗?”
郑月昭不知道,反正互不联系,各自交给律师沟通,协议离婚。
说起这,她想起来,要预约,有离婚冷静期。何芸桦没参与话题,跟她说:“我开始着手了解庆江的建设设计公司,看能不能达成深入合作。”
工作室主攻设计和方案,与对方合作项目和施工落地。
童知茜一听,建设公司?“这行业我不了解,说建设公司,我只认识成拓。”
“成拓在金字塔顶端,野够在金字塔最底层,他们就算要找景观公司合作,也轮不上我们。”郑月昭冷静乐观陈述。
成恒宇公私分明,让他个人投资,他能避开两人关系礼貌拒绝,更何况涉及公司利益。她压根不往这方面想。
事态往往难料,一周后,何芸桦淡定和她宣布找到了合作公司。她嗯声,“那挺好。”
这一周,何芸桦接触了很多中型企业,野够刚经历风波,风评不好,对方觉得是雷,指不定又要暴。嘴上说考虑,却不再约下次面谈。
是个棘手项目。
何芸桦思来想去,觉得可以和省外的公司聊。陈以阳打来电话,那天下班,何芸桦和成恒宇吃了个饭。
她回来至今,和他在论坛,会议上见过,匆匆一眼。但私下,是第一回。
何芸桦气定神闲,喝了两口酒,抬腕看表:“一个小时聊完。”
成恒宇没应声,按理他算甲方,却是她高高拿捏姿态。她冷静挂笑:“一会儿郑月昭回家要追问。”
成恒宇回家晚时,从没见人追问过。他短促一笑,“你在她心中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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