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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冠礼

小说:

落尘网,胡不归

作者:

醒来还睡

分类:

穿越架空

单渔一直未敢合眼,直到天光见亮,丫鬟们才终于离开里间。她揉了揉干涩的双眼,坐起身,看着面前这个闪了一夜金光的符牒。

昨夜她想了很多,未知的敌人,错误的年龄,消失的天钺。这一切都可以是她捏碎符牒,换个任务的理由,可她还是在犹豫。

能来蟠螭做任务的机会不多,她不知道捏碎符牒的这一步是否是她能承受的。

符牒发出的金光映衬着她稍带犹豫的脸。

单渔还是接了符牒。

不属于她的记忆呼啸而至。

她出生在雍州,前十二年都在奉都城,整天跟公子小姐们摸鱼捉鸟。在她十二岁时单乔觉醒了巫傩能力,他们一同回了越州。

自从回到越州,她再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到她十五岁时,她同样觉醒了巫傩能力。同年她被皇帝指婚给了前太子,徐岘。

她不愿嫁,在笄礼当日,她跑了。

她丢下参加她笄礼的一干人等,去了极北之地的扶州,找她娘哭诉,直到单乔冠礼当日她才回越州。

至此,她抬头才看见符牒上的金字—「守天下一统,护天命之人」

符牒所书便是这女子的念想吗?

记忆里的女子还未展现这等野心,她只是在家人羽翼下活得恣意的孩子,不高兴了会闹,喜怒全堆在脸上。

活得这样自在欢畅的人,怎会想入权力的牢笼?

她又是因何而亡,为何想守天下一统,护天命之人?

突然她想起了被她用来挡弩箭的书,书的封面已经有些陈旧,书脚卷了边,还有些毛躁。

她回过味来,原来这女子是想做官的。

大雍国做官途径有三:世袭,每两年一考的常举,和天子亲子监考的制举。女子也可以科考,除孝期需守孝外,年满十五的所有大雍国民都能参加。

单家没有爵位可继承,制举时间不定,常举是最适合她的成官路。年关已过,秋季一到,大雍国上下便开始时隔两年的秋闱,她刚好赶得上。

记忆里关于做官的一切都清晰非常,难怪符牒上的任务是这个。

照如今情形来看,她确实得考官到奉都城,那是最接近天子的位置,权力、信息、人脉都是她天下一统的助力,这也是符牒所指的,最恰当的方向。

天命之人左不过是奉都城那些个王孙贵族,她爹还在奉都城任职,找出人来易如反掌。

三次重来机会,这任务似乎不算困难。

突然,有一个语气生硬的女声强硬的充斥在她的脑海,这两个字仿佛有千钧,瞬间压盖进她脑海里。

「活着」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感觉周围空气变得稀薄,忍不住张嘴大口呼吸,脖子上的青筋鼓胀,有汗从额头滑下滴到被褥。

原来这就是所谓“刻印”。

刻印是渊殿主对到蟠螭执行任务之人的关照,从前只从同僚口中听到,现□□会了一番才知,他们所谓“深重”是何含义。

她想笑,却在吸气时咳出了声,真是笑话,“活着”算是何种关照?

看来她的气运确实不佳。

她本该是婴孩模样,现如今却是带着十七年记忆的“单渔”。接了符牒,还是不见天钺出声,她这命途还真是多舛。

“执巫,请用午膳。”

门外声音单渔并不陌生,是自十五岁起就陪在她身边的吴伯。

单家子女自十五岁巫傩能力觉醒时,便会由族长挑选领事伴其左右。她身边是吴伯,单乔身边是左伯。

“吴伯别这么生分,像从前那般叫我就行。”

一应声,单渔便看见丫鬟们有条不紊的进门,为她梳妆,摆上午膳,更换炭火,各司其职,动作麻利。

吴伯破天荒的给单渔讲了府里的大小事宜,还说了单家与周边各家族的关系,从前的吴伯是个只会告诉她哪个酒楼饭菜好吃,哪里又卖了什么新鲜玩意的管家。

昨夜的人虽未立即毙命,却也不会活太久,单家就算发现也不会怀疑她这个娇弱小姐,难道是单乔指示来试探她的?

单渔按着这天真大小姐的性子,问吴伯为何突然说了这些,他解释说是单乔吩咐的,便又继续说冠礼的礼仪,还告诉她今日不必去见族长,直接去祭祠观礼就行。

单渔猜不透单乔的做法,那便直面难题。

吃完,吴伯带着单渔去了祭祠,期间还不忘提醒她别忘了早早备下的贺礼。到了祭祠,她从吴伯手里接过贺礼,朝迎客的单乔走去。

“礼正太过纵容小姐了些。”

“左伯,阿渔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多宠爱些没什么大不了。”

“是,你维护阿渔我不多言。”左伯有些心急,“昨日又何必做那些!”

“左伯知道了?”单渔笑着问,并不意外。

“你还这副模样!”左伯捶了捶胸口,颇有些很铁不成钢,“磕的可响!我昨夜就听说了,你说说,今日这些世家豪强又有几人能不知!”

单乔拍着左伯的背为他顺气,“左伯别动气,传的这样快,还懒得我一个个的去说。”

“你!”

左伯再说不出其他,自单乔十五岁起,他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缠着他要学兵法,了解各世家关系,学着做事用人,这才得以在单家有更多的话语权。

外头的风言风语更是一刻不停,单忌远在雍州,单乔让自己背负了不该他承受的重担,想着劝人缓缓,可他知道劝不住。

“兄...哥!”单乔侧身看过来,单渔也看到了左伯,连忙行礼,“左伯。”

“许久未见,阿渔都长得如此出挑了。”

单渔笑着点头回应,把手里的贺礼递给单乔。

单乔当即打开了礼盒,是一件赤色的成衣,记忆突然鲜活起来,单渔仿佛看见了穿着红衣,被奉都女郎追逐的小单乔。

“阿渔,我也要贺礼!”

谯昶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远远的就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像个十足的纨绔,却极有礼貌的跟单乔和左伯行礼。

谯昶是越州世家谯家的长公子,单渔打小就和他在外面鬼混,不知闯了多少祸,但最后挨打被罚的都是谯昶,就因为他那张嘴,比夏蝉还聒噪。

谯昶还在抱怨,从幼时那块丢失的桃花酥,到不在夫子面前为他打掩护,再到去扶州三年没给他写信,诸如此类。

单渔的眼睛已经看向别处了,竟有人着赤衣跟他哥不相上下,只是眼睛上缚了一缎白绫,这是什么新的风尚吗?

“单渔!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谯昶见她不理,这才发觉她眼神定定的看着别处,谯昶忿忿朝着她的视线看去,“这不是你未婚夫婿吗?”

单渔一惊,那个瞎眼的太子?

“这么惊讶的看我干嘛?”谯昶插着腰,“你刚刚那眼神,还以为你看上那小子了。现在他可不是太子,圣上封他为安北公了,不过是空有其位的棋子。”

谯昶最后一句是悄声在她耳边说的,单渔疑惑,徐岘真的只是个巩固皇权的工具吗?

“啧,单渔,我发现你变了很多。”单渔眼神一凛,望着他,“就说你去扶州偷学了,元师兄是不是教你秘诀了!?你看你,眼神都不傻了。”

单渔无比怀念右手那根树枝。

雪落了一夜,万山载雪,上下一百。

徐岘就是在一片呆白下向她走来,嘴角还噙着笑。

“好久不见。”

记忆里小时候那个古板的小瞎子,如今竟长成这副唇红齿白的样子。

单渔点头回应,接着向走近的甘询问好。

冠礼快开始了,众人都走到观礼区,不知是不是单渔的错觉,甘询好像有话想对她说。

单渔对甘询没什么特别的印象,记忆给她的反馈是,这位师兄总摆着张苦瓜脸。年龄小些的平常都不太敢靠近,听说做事也狠厉,总结下来就是他不太好相与。

冠礼正式开始了,单渔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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