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江里泡了那么久,身上的糜蝶香气,按理说早就所剩无几,但事关安危,多清洗两遍总是更放心的。
至于元霁月行动不便,谁来帮他擦洗的问题,在林叔八岁的小孙子嬉耍够了回家后,得到完美解决。
赶在晚饭前,两人都清清爽爽换上干净衣服,收拾齐整坐在饭桌边。
帮了忙的虎头还兴冲冲跑来小鱼跟前邀功。
“小鱼姐姐你终于来看我啦!我跟你说,刚刚帮那个哥哥擦澡时……”
上次见这小子还是两年前,那会还没灶台高,如今都快到她肩膀了。小鱼笑着揉乱他的头发,二人凑在一起,虎头边说着,还朝正襟危坐的某人挤眉弄眼。
“……看着就和咱们不一样,小鱼姐姐,这位漂亮哥哥不会是你从哪拐来的吧?违法犯罪的事可不能干,不然会被衙门抓走的……”
惹得小鱼哭笑不得,还“会被衙门抓走”,这小子年纪不大懂得倒不少,若非今天不方便,她非得揪着他耳朵教育一顿不可。
“快来吃饭了,别贪玩。”慈眉善目的林婶扬声唤,二人赶紧应了回到餐桌。
一心只想干饭的小鱼没发现,旁边若无其事的元霁月也朝他们深看了一眼,抿去细微笑痕,用微微颤抖的手先为狼吞虎咽的她盛了碗鱼汤,再执筷安静用餐。
……
用完饭,夜幕如墨般铺开,今夜月色格外皎洁,即便不点灯,也能清晰望见村庄的轮廓和远处黑魆魆的山峦河流。
确定村民都歇息了,小鱼攥着盛满脏衣的竹篮,悄悄溜出后门。一路沿着村边小路走,撞见人声便立刻躲进路边阴影,等声音远去,再提着心继续往外走,生怕惊动了谁。
很快,出了村,周遭一片寂静,只有树林子里传来沙沙的声响。平日里胆子挺大的小鱼,此时也不禁心里毛毛的,脚步越来越快,只想赶紧把事情办完回去。
拎着这些染了糜蝶香的脏衣物,她本想在远处野地里挖个深坑埋了了事,谁想经过河湾时,突然望见芦苇荡里有火把的红光在晃动,还有时不时的叫嚷声传来。
小鱼心里一惊,猜到什么,急忙藏到大树后再小心地探头观望。
透过芦苇的缝隙,就见一队人高马大的汉子正手举火把,身上穿着极为眼熟的黑衣,沿着河道和附近仔细搜索,为首的那人凶神恶煞,呵斥着:“仔细搜,若敢漏了蛛丝马迹让人逃脱,便拿你们的狗头去见主上!”
见状,小鱼后背瞬间渗出冷汗:此地距离桃花村脚程不到一个时辰,天莲宗的追兵竟已连夜搜查到了这里!
此情此景,无异于锋利刀锋一点点逼近脖颈。小鱼按下焦虑,再观察半晌,才见他们的搜查方向与桃花村截然相反,看来是不知道附近还有村落,至少今晚应该是不会查过去了。
发现这点后,她稍稍松口气,敛声屏气地后退,确定没有惊动那些人,退出林子后,立马攥紧竹篮转身就跑。
呼哧呼哧,跑了一刻多钟,喘息声混着心跳震得耳膜生疼,她抬头就对上山坡那头的墓碑群,刚刚跑得太急,这是跑谁家坟地来了,不过也好,这种地方总不可能也被搜查吧?
小鱼缓过气,找了颗歪脖子树把东西挖坑埋下,再泄愤地狠狠踩上几脚,这才摸索着方向往回走,途中还得警惕回望自己是否有被跟踪。
这般提心吊胆了一路,终于望见林家小院的橘色灯火时,小鱼差点湿了眼眶。
她急走几步,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见一道挺拔身影立在院中,男子沐浴着清冷月光,衣角沾满夜露,剑眉微蹙,倏然朝她望来——原来他一直在等她回来。
四目无声,相对片刻。
“没事了,一切顺利,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小鱼深吸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朝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反身锁上木门。
*
这会,小鱼也不知道自己的演技是否骗过了对方,反正忙活了这么久,她只想赶紧收拾好,躺平睡个大觉。
由于林家小院没有多的空房,行动不便的元霁月也需要人照看,所以她之前就与林叔林婶商量好了,让虎头搬去和老夫妻睡,唯一的杂物房则让给二人暂住。
短短几天,就和因“见色起意”(对脸)的美公子同睡一床,换作平时,本该是十分暧昧的事。可眼下,小鱼累得几乎沾床就能睡着。
——不得不说,这辈子,除了那晚跳水追船,就属这两天最累人。又是跳船又是逃命,一刻都没闲着,就算她是铁打的,也着实快撑不住了。
当此之际,夜色愈深,四野静谧,山村里遥遥传来几声犬吠,衬得身边人的呼吸格外轻缓。
本属于八岁幼童的窄床上,小鱼和元霁月只能侧身而卧,中间隔着薄薄棉被。
小鱼洗漱好,刚躺下,睡意便弥漫上来,眼皮打架之际,脖颈处忽有温凉的触感轻点。
睡意昏沉的她下意识抬手握住,是玉瓷一般,骨节分明的纤长触感。
——哦,是他的手指。被她抓住后,身边人不仅收回,反倒用大掌整个包住她的手,低哑温润的嗓音散落于朦胧夜色。
“……叫了你许久,都不应,只能用这种方式,实在冒犯了。”
小鱼迷迷糊糊,听到这声音,打了个哈欠,用另一只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点。
“没事,你肯定有重要的事要说,我现在不困了,你说吧。”
等了片刻,他的声音低沉响起。
“小鱼,无论你方才出去撞见到了什么……这座村子很好,林家人也很好,可我们不能在此久留。”
此言一出,小鱼惊得睡意陡散,一下子睁开双眼,面向他,默默听着。
黑暗里,元霁月的声音如深潭古井,波澜不兴。
“实则无论逃到哪里,有没有糜香,秦仲渊不找到我,便绝不会善罢甘休。”
从始至终,元霁月比谁都明白这点,对于秦仲渊此人的执着和疯狂,自从被掳那天,他便丝毫不敢再低估。
因此,他才会一再让她离开,可谁知这个女孩竟如此固执,即便毫无武功,硬是靠着一腔倔强和孤勇,将两人带到这里。
“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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