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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观瑞雪(〇七)

小说:

逃玉奴

作者:

再枯荣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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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老远听见有人在喊,远处一瞧,凤翔正朝这头过来。

池镜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迎上前去,“外头客人打发走了?”

凤翔难得笑得疲惫不耐烦,“秦家来人,本来我们家与他府上已是不大来往了的,不知在哪里听见说朝廷要复用我,又打发个管事的来问我们太太的病。到底是不知真假的事,偏这会风声吹得满亭都知道了,将来若没有此事,反倒叫我不知如何下台。”

池镜往他肩头拍两下,后剪起手,“等我回去写封书信进京替你问问看。”

“那么有劳你费心。”

“你客气。”

凤翔见他此刻要出去,打拱道:“我就不虚留你了,这会还有话去回我们太太。玉漏,你替我送送池三爷。”

玉漏仍旧送池镜出去,这会不敢走在前头,只提着裙子在他后头跟着。池镜偏不饶过她,时不时扭头睇她一眼,嘲笑似的。

多看几眼,才发现玉漏脚上那双月白的绣鞋也不合脚,小了些,不得不趿着穿,走路发出轻微的踢踢踏踏的声响,像踩在鼓上跳舞。

玉漏看见他在看,立刻提着心神走路,腰杆也提得笔直,不肯再发出声音。那模样忽然有些倔强要强,池镜暗暗好笑,憋到脸上来。

玉漏只得开口分辨,“只有这双鞋子配这裙子才好看。”

池镜“恍然大悟”一般地点头,“原来你们女人是表里不一。外头光鲜就好了,里头什么样子倒不打紧。”

玉漏猛一阵心虚,“是迫不得已,谁不愿意里里外外都一个样?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好衣裳。”

他没接话,觉得女人哭穷的目的无非是要钱。

走到门上来,撞见个挎篮子的村妇在门上同小厮说话。那妇人瞟眼看见池镜,唬了一跳,忙把腰弯着让到一旁。

妇人身材略显臃肿,不是发福那类的圆润,是常年辛苦劳累积攒下的死肉,不均匀地堆在不该堆叠的地方。穿着也很不合宜,头上系着银红包头巾,上半截是件墨绿绸袄,下头又是条淡粉色的粗麻裙,像是东拼西凑出来的一身。

池镜正想着大概是凤家哪个下人的亲戚,谁知听见玉漏从背后冒出来问:“娘,您怎的到这里来了?”

那妇人赫然抬起头,脸上一霎惊一霎怒,一时顾不得有旁人在,泼口就嚷,“你问我?我倒要来问你,你怎的到凤家来了?!你爹前几日往唐家去,听见你离了唐家,气得回来问我。我倒还发懵,谁知道你一声不言语就私自到了这里!”

玉漏她娘叫秋五,东郊城外农户出身,因在家排行第五,又是秋天生的,得名秋五。庄稼人不识字,名字也起得实在。

秋五太太自十六岁嫁进南京城,在城内过了二十来年,也还是改不掉田埂子上说话的习惯,总是扬高了调门扯着嗓子嚷,生怕人听不见。

玉漏最烦她娘这一点,当着池镜在这里,更觉有失体面,忙把她娘扯到墙根底下避着说话。

这时候有小厮牵过马来,池镜也没听见她们母女在说什么,自顾自凳上马去。小厮拉着掉个头,才看见玉漏和她娘在那里说得面红耳赤。

像是起了争执,玉漏脸上一会红一会青,时不时侧转身去,又向旁斜乜着眼角瞅她娘,那模样竟然显出几分尖利刻薄。她娘也时不时狠狠拽她胳膊两下子,唾沫星子横飞,谁也不让谁。

池镜像是路过乡下的野戏台子,尽管听不见在闹什么,也猜得到净是些污秽直白的唱词。那马蹄子悠悠扬扬地踱起来,歪挫出他一脸倦厌的神气。

下晌又到哪里闲耍一回,倒比在凤家痛快些,吃得醉醺醺的,归家已是傍晚,要先往房后头给他母亲请安。

这原是个整大的院子,因前几年预备着给他日后成亲,把院子用院墙隔作前后院。他搬到前院居住,后面是他母亲和妹子住着。北屋耳房旁边有个小天井,开着一道月亮门,直通到后院去。

过了月亮门便鸦雀无闻。天冷下来,仆妇们都不肯在外头廊下坐着,或是在屋内伺候,或是猫在耳房内守茶炉子做活计。

踅入正房内听见七嘴八舌的在说笑,全是女人的声音。有个小丫头在守门,见池镜进来,歪着脑袋朝暖阁里头通传,“太太,三爷回来了。”

暖阁里头仿佛没听见,仍在闹渣渣地说个不停。池镜进去才看见,原来是他母亲燕太太和他妹子芦笙在暖榻上,跟前围着三四个丫头媳妇在看个金项圈。

有个丫头回头看见池镜,忙扯着人让开,燕太太这才瞧见他,端了端身架,笑脸立刻不大自在起来,“你去凤家瞧过凤太太了?她的身子怎么样?”

池镜行礼道:“不大好,多半日是睡在床上,坐得久了都劳神。”

燕太太叫他在榻那端坐下。他妹子芦笙盘坐在那头,半个身子偎着燕太太,一手举着金项圈,一手托着上头嵌的玉坠子递给他看,“三哥,你看好不好?姑妈下晌翻柜子找给我的。”

池镜略微托着看了一眼,她这样的项圈也多,实在看不出什么差别。可女人在这些金银头面上头最难搪塞,轻易一句“好看”打发不得,她必定还要刨根究底问出个“哪里好”。

他不得不绞尽脑汁多找些话来敷衍,“我记得你有个金项圈也是嵌和田玉的。”

芦笙立刻爬下榻来要回房去把那个金项圈找给他看,“不一样,我那只是青玉,这只是青白玉的。你等我拿给你瞧。”

说话一溜烟跑了出去,叮叮当当珠翠响彻着少女独有的快乐轻盈。

燕太太满面慈爱地望着她出去,接而回转脸来和池镜说话,眼底的柔情散去大半,“我们和凤家先是世交,后又结了亲,原该亲自去瞧瞧,偏赶上四老太爷家中娶亲,实在不得空。只是我们不去倒罢了,你大伯母却该亲自瞧瞧去,到底是他们大房的亲家。”

说到尾后,她把声音低了些,特地窥了下池镜的脸色。池镜脸色倒无异,只是懒倦的笑着,“要过年了,大伯母少不得是要去一趟的。”

燕太太笑着哼了声,“他们大房娘家亲戚多,年下她更不得空了。”

屋里的热气熏得池镜托着额角歪着脑袋,眼睛轻微阖起来,眯成一条缝看燕太太。燕太太的脸像个男人的脸,有些阴柔气的男人,略高的颧骨和略坚硬的下颌角毫不留情地朝四方劈砍去。和凤家太太真是天壤之别。

燕太太等了会不闻他搭腔,心里骂了句,到底不是亲生的,和她不可能一条心。

她是二老爷后头续弦娶的太太。不过池镜也不是先前那位二太太生的,先二太太直到病故也一无所出。

池镜原是大老爷的儿子,长到五六岁上头过继给了二老爷。从此改叫二老爷“父亲”,叫先二太太“母亲”。大房那头改叫了“大伯”“大伯母”。

不承望二房这头的“母亲”叫得也不稳固,才叫了没几日,先二太太病故,娶进燕太太来,又改叫燕太太“母亲”。

他的“母亲”先后换了好几位,自幼觉得心在漂零似的,和谁都不大亲。后来北京南京两地跑,索性连身也飘零起来,更觉没了根基和归宿,人尽管是池家的人,心却是隔离的。

燕太太自己只有个女儿芦笙是亲生的,早些年还指望能生个儿子做靠山,可和二老爷聚少离多,一年年下来,人老了,期望落了空,只好勉为其难指望池镜。

其实也指望不上,池镜外头是嬉嬉笑笑和谁都打趣两句,实则心思重,好像有他自己的盘算。这盘算不见得和她这个继母相干,她早觉出来在他身上捞不到好处。

所以她自是不肯把过多的热情精力耗费在他身上,明面上像一位“母亲”就算尽职尽责了。

她瞅池镜两眼,见他还在打盹,知道他是不好说走。她也无心留他,便吭吭咳了两声,“你父亲今日到了封家书,说是翰林院有位老侍读卸任回南京来了,是姓史。老爷特地托了他,请他提点你的文章。老太太吩咐这两日就叫管家打点好礼,到日子你规规矩矩往人家府上去求学。”

声音不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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