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楚辞舟,我现在好歹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不能再赶我走了?”
公厕里,周浩冲干净拖把。
筒子楼没有入户的便池,家家户户起夜都是使用便盆,上完后先用盖子盖起来,第二天早上再拿下来,倒进公厕。
这种如厕方式的缺点很明显,稍微讲究一点的还好,但有些人就是没什么素质,连多走两步把东西倒进便池冲走都不愿意,直接往清洗便盆的长条水槽里一倒。
女厕那边还稍微好点,男厕这边这种现象尤其严重,经常能在水槽里发现一些本来不应该属于这里的东西。因此他要是想沾点什么,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所以,当他跟着楚辞舟偷偷跑下来,看见巷子里搏斗的两个人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这么做了。
周浩说完,假作镇定地看向楚辞舟。
他本来还以为,楚辞舟讨厌极了自己,这事肯定还得再多磨两天。谁知道,对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转身,就这样出去了。
楚辞舟房间的门没关。
周浩跟脚狗似的挨挨蹭蹭地溜着墙根跟进来,发现他不知何时脱掉了牛仔裤,露出腿侧一道长长的划伤。
“你、你受伤了?”
周浩紧张地跟过来,看着他拿棉签沾了酒精就要往伤口上按,不由得呲牙咧嘴起来:酒精的厉害他可是刚刚才领教过的!他自己那一点点小伤都疼得恨不能以头抢地,更何况楚辞舟身上这么长一条口子呢!
周浩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把棉签按在腿上,自己腿上也像是被划了似的幻疼:“别、别弄了……去医院看看吧?”
楚辞舟抬眸瞥他一眼:“小伤。别大惊小怪的,再叫别人听见。”
周浩:“……………………”
一整个晚上,周浩都抓心挠肝。
抓的是楚辞舟真tm的是条汉子,真男人,做好事不求名的那种大侠客,他这回是真的服了,彻底服了,心服口服的那种服了;
挠的是他在担心将来:虽说现在自己算是拿捏住了楚辞舟的心软,撒泼打滚地赖下来了,而楚辞舟也没有再说要送他去派出所之类的话,可实际上,楚辞舟自己看起来也就是个未成年——
就这么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今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大概是想到了和他一样的问题,没几天,周浩发现,楚辞舟开始凌晨四点半起来,悄无声息地出门。
周浩只作不知,躺在沙发上假寐,等楚辞舟一出门就偷偷摸摸跟上去。跟了几次后,发现他是在送牛奶。
每天早上去奶厂拿了货分发到各家各户,送到八点半,回来再眯一会儿,十点钟就准时骑着小电驴去夫妻店洗盘子。周浩还听说,这种工作现在很少人愿意干,已经涨价到两毛钱一瓶,送得多的每天能送两三百瓶,这样的话每天就是六十块,一个月就是一千八。
再加上洗盘子的八百,他现在一个月能赚两千多。
周浩其实心里很清楚,楚辞舟这么拼命都是因为多了自己这个“拖油瓶”。
但要让他因为愧疚而从楚辞舟家的沙发上搬出去,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他便趁着楚辞舟在卧室睡觉的时候,偷偷收了楚辞舟的脏衣服和脏袜子,搭个板凳吭哧吭哧地在水房里洗,然后再搭个板凳吭哧吭哧晾起来,以盼能帮对方减轻些负担。
他从前的确看不上这些。
毕竟七岁之前,他家里很有钱。
至于七岁之后,他为什么没钱了呢?那是因为,这些钱,全都是他爸妈骗来的。
起初,他只是知道爸妈总是出去“讲课”,很少着家。
但后来,很平常的某一天,周浩起床的时候,发现家里空空如也。
没有爸妈,没有佣人,甚至连一件曾经的家具也没有。
整个房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被抛弃了。
但或许是天生情感上的淡漠吧,这之后的很多天,周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他还是正常地上下学,饿了就自己点外卖或者在学校门口随便买点东西吃。
然而,好景不长,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账户用不了了。住的房子也被法院查封。
查封的那天,有个自称是他叔叔的男人出现。他曾经从爸妈口中听说过这个叔叔的名字,是北京一个很牛的大律。
叔叔来的那天,穿着精致的西装,浑身贵气,可看他的眼神极冷,不知为何竟像是带了些厌烦。
周浩从法院的人口中得知,非-法集资往往就是从身边的亲友开始下手的,那么想必这位叔叔,也是那件事情的苦主了。
怪不得这么恨他。
于是,周浩拒绝了叔叔的收养。
理由是不想去北京。
不过,留在小县城,对他来说,也未必就是件好事。
真相被揭露出来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周浩被来自不同年级、不同家庭的学生,堵在学校附近的工地上。
惊动中央的林地案,涉案金额单位是“亿”。小县城里被他爸妈坑到破产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些学生就算打死他,他也没什么可申辩。
遇见楚辞舟的那天,周浩其实是打算去死的。
诈骗犯的儿子,活着反正也没什么价值。
周浩正在桥上徘徊,忽然听见“咣!”的一声。
一辆破旧的小电驴砸在了自己脚下。
周浩原本没有在意,只背着脏兮兮的书包,出神地打量着夜里变得黑漆漆的河水,放任想象描绘着颈骨被坚硬河面折断的感觉。他听说只要高度足够,河水也能变成坚硬的平面,他如今还只有七岁,颈骨应当足够娇嫩。
正出神间,耳边又传来“Duang!”的一声。这回的动静有点大,惊天动地的。
好像还夹杂着一些惊呼声和怒骂声。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周浩只觉得他们吵闹。
他都已经是个要死的人了,为什么这些聒噪的玩意儿还不肯放过他?
可当他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却看见了后来治愈自己一生的画面。
·
看着楚辞舟走远的背影,周昊渊在原地默默地懊恼了一会儿。
他的确是太心急了,毕竟明天开始就会接到任务通知——
一想到自己这一去就是四五年他就忍不住要焦虑,尤其是这一世,在楚辞舟断腿的命数被改变之后,林晚晚那个女人居然后悔了还想求复合!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想到这里,周昊渊的神色逐渐冷淡下来。
他摸出手机给助理编辑消息:【今天开始,找人给我盯着林晚晚。】
助理秒回复:【好的老板,还有别的吩咐吗?】
周昊渊:【找个适当的时机,把她父亲的事情捅出来。】
……
这天之后,艾达身上的主要任务从日常运转变为基地筹建,每天在外面东奔西走;
楚辞舟则是每天回公司处理事务之余,继续出去招揽各路人才,并以此为借□□筹建一事全部抛给艾达,自己乐得清闲;
至于周昊渊,他最近也有了任务,没空和楚辞舟形影不离了。
三人在各自的领域行事,互不打扰又各有联系,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个月。
没有了这两个人的生活,居然有点无趣。
楚辞舟今天去这家大学看看,明天去那家公司瞅瞅,算下来居然也拉起来了一支小一百号人的队伍,当然,其中他准备做重点培养的,大概只有十来个人。
可能是看他实在是太无聊了,剧情大神的手在所有人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到来,向前蓦地推了一把。
这天,又成功签下几个人才后,楚辞舟心情大好,正准备开车去工地看看艾达那边的进展,却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听到那边的哭诉:“舟哥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我怀上了易轩的孩子……可是我才知道,易轩的爸爸,居然是逼死我爸爸的凶手!舟哥哥我该怎么办啊?”时,楚辞舟惊讶了。
因为女主父亲的死,正是原书里男女主之间的虐点之一!
女主最终之所以决定离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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