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窗外一道黑影掠过,墨钦随即挥出一道扇气,那身影一晃,下一秒便不见了踪影。
“师弟!师弟!”裴司瞳托住祁燃的肩。
“师姐,我……咳咳!”他猛烈咳嗽起来,似乎很是难受。
裴司瞳一把撕开他衣领,才发现这箭尖上竟沾了毒,伤处迅速变黑,逐渐向旁蔓延,祁燃眼睛半闭,虚弱地看着她,神志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看着人胸口上的伤,裴司瞳一时间不知所措,还是阮秋林的声音将她唤醒,
“小瞳,用火烧。”
火……火烧?
用她的火?
可她这糟糕的控制力,不会一把火给人烧没了么?
“没时间了。”阮秋林催促说。
裴司瞳面露难色,然而没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她半跪下来,将人放在自己腿上,低声道:“祁燃师弟,你忍一下。你疼,就抓住我的手。”
祁燃本想说不必,他能抗住,赤火烧下去的剧痛还是疼得他一把抓住了裴司瞳的胳膊,给她掐出深深的指印。
裴司瞳竭力克制火焰,使之聚成小小一簇,烧过逐渐溃烂的伤口,一股肉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幸好祁燃肌肉还算厚实,箭矢没有刺得太深,毒物也果真被火焰烧灭了,只是在他胸口留下了一个难看的烧伤疤痕。
裴司瞳感觉有些对不住,对方毕竟是因为她受的伤,祁燃枕在她腿上,满头都是冷汗,艰难地扯出一道笑容,
“师姐不必自责,这都是我甘愿做的,保护师姐,是……是弟子的责任。”
墨钦站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感到十分的不是滋味,他只恨自己晚了一步,禁不住咬紧了齿关。
出了这档事,回玄凤山的事只得暂缓,阮秋林将祁燃安置在厢房静养,他身体虚弱,须得卧床三日。
裴司瞳面色肃然站在窗台边,她想射出毒箭的人当时应该就潜伏在窗外这棵大树上,
毒头对准的人是她,是谁想杀她?
为什么?
她隐约觉得这飞来横祸与她的身世有关。
约摸一个时辰过后,果有人找上了门,来者是凌云昭,他站在裴司瞳面前,不论神情还是语气都十分歉疚,
“裴姑娘,我是来道歉的,我在府中发现夫人的贴身侍卫被寒气所伤,追问一番,得知他竟是应夫人之命试图杀害你。你,没有受伤吧?”
裴司瞳摇头:“我无事,但我师弟受了伤,请问您夫人,为什么要害我?”
凌云昭看着她,眼中情绪复杂:“我想夫人应该是将你当成了,我与三娘的女儿。”
听着几个字,裴司瞳只觉大脑嗡嗡作响,
裴司瞳:“什么?”
凌云昭:“你有三分像我,七分像你娘。”
男人简短几句话冲击力太大,裴司瞳感觉有些支撑不住,身子一软险些栽倒过去,忽而一只洁净修长的手撑住了她的肩膀,墨钦从她身后走上前来。
“凌将军意思是说,你是司瞳的生父?”
裴司瞳勉强找回了些力气,男人的脸在她眼前像融化般模糊一片。
凌云昭点了点头。
他见墨钦气宇非凡,腰间折扇有着玄冰之寒气,看来是宗门的长老人物。
“我家侍卫想必是仙长所伤,但这侍卫也是个可怜之人,他有错,却错不至死,还请仙长救他一命。”
言毕让两名下人将受伤的侍卫带了上来,他呼吸微弱,伤处结出冰晶,嘴唇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凌云昭:“还望仙长能救救他。”
墨钦只看了一眼,偏过头,冷声道:“寒气入骨,没得救。”
凌云昭一怔,见此情形也只得作罢,本就是他们的错,人死了,也怪不得人家。
他转向那奄奄一息的侍卫,问他:
“你有什么遗愿?只要不是出格的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
男人挂满冰霜的嘴唇一张一合,一字一顿艰难道:“家女、尚小,她娘……死得早,望主子多加……照看。另外还求主子、给个……痛快。”
凌云昭眼神示意一旁士兵,对方会意将这将死之人带了下去。
裴司瞳心觉这凌将军倒是个心软的人,既然这样心软,当年又为何会……
“凌将军,你之前说我亲生父母的事,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你误会了什么?”
凌云昭这才转眸看向她,淡淡道:“九遥山,昙花村,你可记得?”
正是她与养父一起生活的地方,裴司瞳的呼吸变得有些不稳,
“我是被养父捡来的弃婴,凌将军的意思,当年弃下我的人,是你们?”
凌云昭:“此事,全权是我一人的过错。”
这故事看来很长,凌云昭拉开张凳子,道:
“裴姑娘,你请坐下吧。”
二十年前。
朝中有欲夺兵权者,凌云昭在从边境返回洛川的途中遇袭,被机关伤了左腿,随行侍卫以命护送,他杀出重围,仓皇中躲进了九遥山。
天正下着瓢泼大雨,凌云昭躺在草丛中,满额冷汗,体温迅速流失,濒死的感觉令他的感官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雨什么时候停了,他按住正在汩汩流血的左腿,还没能平稳呼吸,忽然听见有脚步声渐近,手边没有兵器,他只能拨开草堆,将地上一只折断的树枝捏在手里。
声音越来越近了,来者却不是敌人,而是一名女子,穿着粗布麻衣,扎起的马尾上系着一根淡青发带,腰间挂着一串铜钱、一只葫芦和一捆草药。
女子一只手插在腰上,低下.身,浅色的眸子注视着他:
“你受伤了,需要帮忙么?”
凌云昭盯着她的脸不知道为何一时间愣住了,女子又说:
“我是这昙花村里的村医,我叫顾慕青。”
顾慕青见他依旧不说话,以为他是个痴傻之人,又瞥见流了一地的血,二话不说蹲下来开始处理他腿上的伤口,她处理伤口的手法并不十分温柔,但对方却忍住了一声不吭。
擦干净纱布旁渗出的血,顾慕青站起身:“行了。”
她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个圆形的东西,递给他:“喏,这是饴糖,吃吧,你看上去要饿晕了。”
“谢……谢谢。”凌云昭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他摊开一只手,对方顺势将东西丢在他掌心。
“姑娘!”
见她要走,凌云昭忙扔了捏在手里的树枝,唤了她一声,却又没有下文。
顾慕青有些疑惑地抬了下眉:
“腿还是疼?走不动路吗?”
凌云昭点点头。
“那你先跟我回去养养伤?过几日再走?”
“可以吗?多谢姑娘。”
凌云昭这才敢抬眸看向她,只觉这女子眉眼十分好看,一双眼睛干净澄澈得像山间清泉,想必是个极善良的人。
顾慕青抬手搀着他起来,瞧他一瘸一拐,又道:
“我背你。”
“姑娘,姑娘!”凌云昭正要推辞,眨眼便已经被人背上了肩头。
“怎么了?”顾慕青转头看他一眼。
凌云昭快要跟她脸一般粗的手臂环住顾慕青纤细的脖子,心想这姑娘好大的力气。
“谢谢你。”
在此之前凌云昭如何都想不到,看起来这般清瘦的女子,竟能毫不费力将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背在背上。
像感觉到他在想什么,顾慕青解释一句:“哦,扛草药扛惯了,扛你还是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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