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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日,父母都在家。罗珂开门的钥匙刚拿下来母亲就过来开了门,长叹一声将他拉进屋里。
罗珂提着个包小心地四处张望,家里只有父母在。他不放心又似期待般各个房间查看了一下,果然没有其他人。他也像母亲那样长叹了口气,默默坐在沙发上,怅然若失。
庄宇尘真的不在,房间内好像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但他确实不在,已经走了。
罗母和罗父对视一眼,都有些一筹莫展的意味。罗父没再劝说他什么,走进房间拿出一封信递给罗珂。
信装在封口的牛皮纸信封里,很正规的样子。在这电子信息飞速发展的时代,罗珂就没收到过这样的信件,见都很少见。他疑惑地接过来,没等父母打字告诉他什么,意识到这应该是庄宇尘留给他的。
罗珂打开来看,那苍劲野逸的字迹映入眼帘,是庄宇尘手写的,力透纸背的一张纸。
罗珂吾爱:
展信悦。
一别至今,几度春秋。你我两处飘零,时事艰难,各自承受了些辛苦,而你比我承受得更多。得知你听力出了问题,我非常痛苦心疼,又常懊悔不该留你一人,可事已至此,不谈如果。
若你相信我心里悲戚并不少于你,就请认真考虑我接下来的话。你拒绝跟我联系,躲着不肯见我,我明白你的心,你总是想太多。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还是你,是那个在至暗时刻在我身旁亮起光芒的人。你曾说我是你未知未来的已知项,你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所以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有你和没有你完全是两码事,有个听不见的你也没什么不好,是你就好。
你内心的想法我完全明了,觉得变成现在这样会耽误我,会影响我以后的生活,更甚之也许我会嫌弃你。你这么想不仅无端损贬了我的心意,也着实在玷污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感情会这么经不起考验吗?你发自内心地相信我会放弃吗?你病了理所应当由我照顾你,你该第一时间告诉我。
现在你躲开,我知道是完全为我着想之故,所以我无法责怪你,只是我们已经浪费了许多好时光,不要再继续浪费下去。你可知分别的这些年月里,我都不需要刻意想起,因为你于我,始终不离于当念。
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我听不见,你会嫌弃我吗?所以不要再逃了。
你在故我在,你知我所盼。
结信安。
兄:宇尘
读完之后,罗珂手里这张纸仿佛有千斤重,几乎拿不住。他抖抖索索地叠好放进信封里又攥得死紧,仿佛长在了手心。
他抖得像一片风中树叶,罗父罗母万分担心地看着他。那些字仿佛变成了一朵朵小浪花,噼里啪啦地拍打在他心上,旋即奔涌着将他淹没。胸腔里泛起的感觉不能用疼痛来形容,疼痛这个词都太单薄,那是一种带着愧悔的巨大伤恸,席卷之处先是一阵无法控制的感动心酸,好久之后才感觉到疼。
罗珂好似飘着般踩着虚软的步子回到房间,父母还要跟着,被他轻轻挡在门外。关门的刹那罗珂泪如雨纷,走了几步往前一扑趴在床上,下一刻就开始放声大哭。要宣泄的情绪太多以至于眼泪都不够用,只管无穷尽地哭下去。
哭泣中罗珂几次拿起手机想把庄宇尘的微信加回来,不知哪里来的犹豫又让他迟疑着在最后一步取消了操作。这封信给他带来了很大安慰,但还没彻底打破罗珂的自卑认同,也许他还需要些时间。
庄宇尘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并没有用任何方式催促他马上做什么决定。罗珂知道他肯定问了罗父他回来了没有,看过信了没有,他没有再做出阻止他们联系的举动。即使他再删一次,庄宇尘那么细心,肯定早记下了父母的电话号码,想要联系总能联系得上。
晚饭罗珂也没吃。罗母进来拉了他几次他都拒绝出去,趴在床上抱着枕头,看似没什么力气般动也不动,一拉他又死命往外挣。他不肯吃饭总不能硬灌,罗母没办法,倒了杯牛奶放在他床头,看着仍默默流泪的儿子忧心忡忡。
夜深了,罗珂不知道罗母什么时候出的房间,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在翻滚的思绪中勉强思考。庄宇尘一早就知道了他失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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