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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佳坐在罗珂右边，抬头看着窗外的满天飞雪忽发感慨，靠在胡铮身上说：“好想跟你白头。”
“啥？”胡铮喝得有点迷糊，晃晃头说：“你要跟我battle吗，来啊，谁怕谁！”
说着伸出手臂支在桌子上，做出了掰手腕的姿势。
罗珂看着顾佳的脸色明显由晴转阴，正要帮着解释，胡铮另一边的沈青听见他这么说，早已发出一阵爆笑，扳过胡铮的脸笑得直打嗝，边笑边说：“哎呀老大，我说你点啥好，人家说的是白头，波哀白，特欧头！懂了吗？”
“噢！”胡铮恍然大悟，收了手臂赶紧揽过顾佳，“白头，懂了，我也想跟你白头，咱们这就出门淋雪白头去，走！”
“走你妹，白你妹！”顾佳甩开他的胳膊，气鼓鼓的。
胡铮眨眨眼睛，看看罗珂又看看沈青，“你们看，这就生气了。”
“你去哄吧。”沈青幸灾乐祸，笑个不停。
罗珂对顾佳说：“他就那样性格，你也知道，想得简单表达也直接，你迁就着点。”
“哼。”顾佳脖子一扭不看胡铮，跟罗珂说：“我从未见过如此直的钢铁直男，话转个弯说他就听不懂，现在好了，直接说都听不明白。”
桌子那边已经分出了胜负，还是王知行力高一筹。输了的董飞罚酒一杯，然而并不服气，叫嚷着还要再来。
“他不是听岔了嘛！再说这种直男也挺好的，一心一意对你，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思是不是，肯定不会变心。”罗珂继续相劝。
胡铮在那边双手竖起大拇指，顾佳回头看他的时候，又马上变成作揖，连声说老婆我错了。
顾佳扑哧一声乐了，转过头看着罗珂说：“听你夸直男多少有点怪，诶，你会喜欢上直男吗？”
“喂喂，问的什么鬼问题。”庄宇尘适时地插话，“我没说话就不存在了是吗？”
“啊呀表哥，我没别的意思。”顾佳赶紧解释，自己也觉失言，补充说：“有你在他肯定不会再喜欢别人了，直的弯的都不会，是不是啊罗珂？”
罗珂心想你怎么还来了个问句，答案还用说吗，见庄宇尘盯着自己，马上表态：“当然是，我不可能再喜欢别人。”
顾佳又乐了，胡铮给她夹的菜也没拒绝。胡铮见如此就放下心来，去找沈青喝酒，俩人不知怎地也比划着掰起了手腕。
“哎，表哥，表哥。”顾佳不知想起了什么，严肃了表情朝庄宇尘叫了几声。
“嗯，怎么了？”庄宇尘朝她看过去。俩人中间隔着个罗珂，此刻罗珂只得背靠在椅子上，以便让他们在他身前说话方便点。
“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说。”
“要不咱俩换个位置吧，”罗珂站起身来，“你们这样伸着脖子说话多累。”
顾佳马上站起来，神秘兮兮地坐到庄宇尘旁边。罗珂换了位置后虽然眼睛在看着沈青和胡铮掰手腕，耳朵却一直竖着听身后他俩的对话。
那些人边吃边喝玩得热闹，没人留意这边。
“上午听我妈说，我大姨要移居海外了，找的新老伴儿是国外的，搞不好以后都不回来了。”
罗珂一开始还琢磨怎么聊上你大姨了，突然一激灵明白过来，顾佳她大姨不就是庄宇尘的母亲吗。
想到这赶紧回头看了看，庄宇尘低着头，手握着酒杯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只有低低的声音传出来：“哦，去就去吧。”
“我妈说她这回把房子都卖了，能分给大家的东西也都分了，好像真不打算回来一样，过完年就走。哥，你要不要……”
“不要。”庄宇尘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马上打断说：“她要做什么都跟我无关。”
“不是，表哥，据说去的地方挺远，再见可就难了。叫什么来着……啊对，”顾佳刚要说出来，庄宇尘又拦住她话头，“别说！我不想知道。”
顾佳张着嘴愣在那里。庄宇尘这一声喊得挺大，满桌的人都听见了，霎时收声，疑惑地望向这边。刹那的安静让罗珂觉得窗外雪花落下的簌簌声都清晰可闻。
庄宇尘对旁人的反应浑不在意，继续说：“除非她亲自告诉我她要去哪儿，否则我不想知道。”
顾佳闭上嘴巴，咽了下口水，讷讷地说：“她不是没有你联系方式么。”
“我可从没让别人不许告诉她我电话，”庄宇尘笑了起来，眼角有点泛红，“一位母亲要真想找她儿子会找不到？真可笑。她问过你吗，问过你家里人吗？”
显然是没问过。顾佳脸上浮现出同情和难过的神色，伸手在庄宇尘胳膊上拍了拍，默默摇了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表哥，你没事儿吧？我也是嘴快，不过觉得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告诉你。”
其他人继续吃喝了，只是没刚才那么喧嚣大声。庄宇尘喝掉杯里的啤酒，说话声音也降了下来，好像没什么力气地说：“我没事儿，这么些年都习惯了，她又不是今天才不要我的。”
罗珂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悲伤，虽然表情淡淡，语气淡淡，那种悲伤还是无形而浓重地散发了出来，好像每根血管每根发丝都浸染其中，整个人有种特无力的感觉。
顾佳也不可能一点感受不到，都快哭了，眨着眼睛说：“表哥，对不起啊，提起这些事。”
“真没事儿，你别这样子。”庄宇尘冲她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那头漂亮的短发，“好好吃饭吧，吃饱了就跟他们玩儿去。”说着站了起来。
罗珂马上也跟着站起来，庄宇尘经过他的时候很自然地搭上手臂搂住他。罗珂有点紧张地问：“哥哥，你要回去了吗？”
“我想喝杯酒，行吗？”庄宇尘揽着他走到吧台，“我吃饱了，想喝点酒。”
这个时候罗珂不想阻止他，甚至自己也想喝一点，没说什么跟他到吧台边坐下。桌上那些人很快找到新话题聊了开来，没有人打探多问什么。陆晓卉推推宋念，宋念放下筷子，过来给他们调酒。
宋念就当无事发生一样，一边调酒一边照旧开着些玩笑，他也一直没提刚才的小插曲，只是最后把酒推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学会，只懂了一个道理，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
罗珂挺感激地看着他，庄宇尘抬头冲他短暂但真诚地笑了一下。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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