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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强和娟儿出去买了些油条豆浆等早餐，摆了一茶几。庄宇尘和罗珂都没吃，也没上前。他们站在角落里，好像离那些人群很远，默默等着时间。
那位支客检查了一遍要用的物品，开始喊：“长孙，长孙在哪里？”
庄宇尘仍在发呆，罗珂摇了摇他胳膊，他才抬起头，恍然应了一声。
“过来！”支客朝他招招手。
庄宇尘走过去，那位支客开始嘱咐他：“等下你要把这个瓦盆摔了，越碎越好，懂了吗？”
庄宇尘点点头。支客又说：“然后打着那个灵幡，一直到墓地。火化完之后，你还得捧着骨灰和遗像。”
罗珂听到要庄宇尘拿这么多东西，小心地问：“他一个人能拿这么多吗，我帮他拿行不行？”
支客叹了口气，瞅瞅罗珂说：“谁让他爸走得早呢，本来是长子拿的。旁人不能拿这些，你还小呢，更不行。”
有亲属关系的戴孝，来参加葬礼的其他人每人胸前戴一朵小白花，娟儿正在给众人分发，忙得不行。二强在给殡仪馆的司机讲解过来的路线到哪栋楼停在哪儿，唾沫飞溅着走出门去。支客吆喝着大家都出去在楼门外按亲疏辈分站好，车已经开过来了马上就到。
殡仪馆的车停好了，后面的门敞开着，等着装棺椁。奶奶的两个女婿和大强二强抬着灵柩走出来，司机指挥他们放进去。
支客在旁边大喝一声：“请盆子！”
庄宇尘应声双手举起那只瓦盆，迎着楼和楼间隙中照过来的初升光线用力砸向地面，一声巨响，盆子四分五裂，地面上都被砸出一个坑。在盆子碎裂的同时，两位姑姑跪了下去对着灵柩长嚎一声，嚎啕大哭。
这样情景情绪感染了众人，大多数女性都开始抹眼泪。支客再次呼喊着让大家赶紧上车，预定的时间不能迟到。
两位姑姑在当地的朋友同事不少，几辆面包车都坐满了。罗珂站在人群里，在乱哄哄中被推上车，坐下后才发现庄宇尘不在这辆车上。他旁边坐着二强，娟儿安抚着她哭泣的母亲坐在后面。
看着罗珂焦急四望的神情，二强安慰他：“别找了，他得护送灵柩，本来也不能跟你坐一块儿。”
二姑此刻才发现前面的罗珂，提出了疑问：“怎么你还要跟着出殡吗？”
罗珂愕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触犯了什么规矩。二强抢先说：“你搞笑呢，人家都随礼了，就算是宾客也可以送行吧。”
后座不吭声了，罗珂也没说话，冲二强感激地笑了一下。车里暖气不足，虽然穿上了羽绒服，在这个清早还是觉得寒气袭人。
车开了好一阵子，到达殡仪馆的时候快八点。前面还有一家办丧事的，人来人往不断在眼前穿梭。罗珂下了车就到处找庄宇尘，可不见他的人影，后来二强也不知道去哪儿忙了。
没人告诉他该做什么，罗珂自然什么都不懂，这些在外面三三两两聊天说话的亲戚朋友们他一个都不认识，眼熟的只有那个一瘸一拐走路的二姑夫，看来庄宇尘把他揍得不轻，可罗珂怎么会去理他。
罗珂想给庄宇尘打个电话，又怕耽误他忙事情，拿着手机犹豫的时候，一条消息闪过来——到二号厅门口等我，我现在走不开。
罗珂马上回复了好的，悬着的心稍稍放下，自己走了几圈找到二号厅。大姑二姑他们都在厅里面，他没进去，抱着膝盖在门口侧面台阶上坐下，让后背承接渐渐升高的阳光。
罗珂脑袋轻飘，迟钝的嗅觉还是捕捉到了这个地方独有的死亡与灰烬的气味，这地方偏偏又来人不断，一阵一阵的嘈杂。这是逝去之人与尘世间的最后一次喧嚣，之后便是永远的告别。
片刻后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靠近，罗珂回头的时候就被庄宇尘拉着胳膊拽起来，直接拉到怀里抱了抱。庄宇尘摸摸他的头，语气疲惫虚弱，“刚才要去安排给奶奶做遗体化妆的事项，还得办理预约火化的手续，抱歉，你害怕了没有？”
“没有，你有事就去忙，不用顾着我。”罗珂的笑容同样疲惫虚弱，“我可不想来给你添麻烦。”
“怎么会。”庄宇尘松开拉着的手，“马上就要遗体告别仪式，你在外面等着好吗？”
“为什么我不能去？”
“我担心你害怕。”
“我不怕这些啊！”罗珂顿时有点激动，“还是你真觉得我来是给你添麻烦了？”
庄宇尘二话没说，拉着罗珂就往告别厅走，在整个告别仪式中一直紧握他的手。
奶奶躺在大厅中央的水晶棺里，被化妆师装扮过的遗容跟生前没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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