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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宇尘这个电话让罗珂一整天都陷在迷惑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到了晚上慢慢咂摸出几点怪异：首先他们很少通电话，都是微信聊天或者直接视频；其次庄宇尘极少喊他全名，今早第一句就叫了他罗珂；再有他们这几天虽然聊天不多，但庄宇尘已经几次三番地说我想你这样的话，跟他平时的风格不符。
罗珂隐隐有了某种预感，但又不敢细想。
二月二十号，正月初五。一大早罗珂由父母送到禄口机场，飞机不晚点的话，十点左右就能到大连了。
在飞机上罗珂依然心神不宁。直到后来他才搞清楚那几天的事情——原来庄宇尘的奶奶过了除夕夜病情就开始恶化，无法下咽，四肢僵硬，全身衰竭，初一到初三一直都在医院重症监护室，庄宇尘的两个姑姑都来了。初四那天早上凌晨，奶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庄宇尘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是一个人躲在车里，刚刚给奶奶办理完死亡证明。
给他打完电话之后，庄宇尘就开车随着殡仪馆的遗体运输车，送奶奶回老家沈阳举行葬礼。他坐着飞机赶回大连的时候，庄宇尘正在老家给奶奶守灵。
而此刻的罗珂并不知情。当他兴冲冲地拖着箱子回到琴行的时候，发现琴行好像几天都没人住过，地上已经有薄薄一层灰，连十五都不在店里。
罗珂放好箱子，给父母报完平安又给庄宇尘发了个消息问他在哪儿，简单收拾了下，等了半天没有回应。
罗珂的心渐渐悬起来，又拨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
这是怎么回事呢，罗珂坐不住了，决定打车去疗养院看看。
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北方深冬的寒冷再次将他包围。罗珂跺跺脚，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店里把马丁靴换成雪地靴，身后走来一个人在他肩上拍了一下。
“哟，小田螺，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哆哆嗦嗦地站在这儿干嘛呢？”
是宋念，他一开口罗珂就听出来了，看了看身后酒吧，果然门已经开了。
“念哥，你怎么也这么早回来，酒吧已经营业了吗？”
“我今年就没回老家，酒吧初一就营业了，不过老板娘还没回来。我这属于加班，薪水多。”
“噢噢，我等车呢，准备去疗养院。”罗珂吸溜了一下，把帽子往下扯了扯盖住整个耳朵。
“你去疗养院干什么？”宋念疑惑地打量了他一下，“你还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罗珂懵懵的。
“昨天早上阿尘奶奶去世了，他回了老家，狗子一直寄养在我那儿。”宋念点了支烟，并给罗珂递了一根。
“啊？”罗珂嘴巴张大了，烟也忘了接。虽说以奶奶的光景来看，过世的消息属于情理之中，但仍在罗珂的意料之外，他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这这……”罗珂结巴了一会儿，心绪混乱，“他没告诉我啊！”
“不忍心告诉你呗，大概是想让你在家好好过年。”宋念抽了口烟，看他没接烟手又收了回来，“再说告诉你有什么用，这种事你也帮不上忙。”
罗珂心里那种兴冲冲的劲儿早没了，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却是落在一片冰凉之上。脑子里一会儿闪过奶奶苍老的面容，一会儿浮现出庄宇尘疲惫的脸。想到昨天早上他那样悲伤低落的声音，这片冰凉忽然一阵翻滚，像冰河里冰块撞击着冰块，心里跟着隐隐绞痛。
“给我支烟，念哥。”罗珂伸出哆嗦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冻的，脸色煞白。
“刚给你你不接。”宋念说着，重新递给他一根，帮他点燃。
罗珂猛吸了几口，杂乱的心绪并没有好一点，抖得倒是没那么厉害了。他后退几步，慢慢蹲到地上，垂着头。正月的北风把地上的灰尘都吹跑之后，仍不遗余力地在坚硬的地砖上掠来掠去，仿佛一定要带走什么才罢休。
宋念的烟抽完了，并没离开，看着罗珂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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