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年末,今日除夕,天上落着的雪也不停。
年关满朝休沐,傅觉止坐在书阁里,眉峰微蹙,抬手按了按眉心。
窗外天色不明,带着股朦胧的灰色。
等到了末时,怕是要黑得彻底。
虽说朝堂休假,但王府里案牍如山,该做的活儿一样不能少。
傅觉止批着桌案上的文书,福海进来伺候笔墨,将烛台上的长烛换新。
然后递来一封密函。
福海道:“王爷,南疆八百里加急。
傅觉止拆开查阅,是一封捷报。
骠骑大将军戚广于江泾草场挫敌锋芒,在二百里外的山洗关拦住挥兵北上的南蛮士兵。
年关之际,这封捷报当由傅觉止签发,经内阁票拟、六部通传,昭告大昌百姓。
成为新岁伊始的第一道吉音。
“戚老将军神勇。
福海抚掌,喟叹道:“他年过花甲,膝下儿女个个骁勇善战,满门忠烈,国之石柱。
他说着说着,又顿下来,是想起了往事。
戚广与老王爷多年前曾是旧友,皆为先帝股肱,一同参加过太多战役。
那两位十七八岁的小将,生长在遐北,一路浴血拼杀,情谊深厚,举世无双。如今一个镇守南陲,一个长眠北疆。
阴阳永隔,山河遥望。
“朝廷已遣大将率京营卫戍十万驰援,务求将南疆蛮兵逐回。
傅觉止搁下笔,垂眸看着桌案上的白纸黑字,神情淡漠:“南边的事稍稍缓解,却也不能松懈分毫。
“是。
侍立在一旁的陈萍应声,从新递来的折子里挑出一沓,送过去,忽地叹息:“南疆巫蛊诡谲,且山洗关外水道纵横。蛮军在战中竟往水源里投下不少腐尸,污秽横流,使得关内多地在战中就闹了疫病,城中百姓,乃至士兵都染上许多。
“戚老将军爱民心切,凡事亲为,满家儿女也都亲身过去帮忙。
他低着头,俯身剪去烛花,叹道:“可戚小将军战前染疫,南蛮攻关时死战不退,负伤后心力交瘁,已于前日殉国。
“年方二十有三。
傅觉止垂首,阖眼片刻,似乎有了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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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小将军戚丰元,年少时在遐北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丰神俊朗,武艺超群,竟已马革裹尸。
可这大昌江山之下,为国捐躯者,又何止一个戚丰元?
边境烽烟一旦燃起,尸骨便得堆积如山。
府中的幕僚大多休假回乡,书阁里侍立的是王府长史、心腹清客以及朝堂中的政党。
“南疆都督包天骄一退再退,畏敌如虎!
关诺面上皱纹深锁,叹道:“但凡他稍有力战之心,哪怕只阻敌半日,战火也不至于在年关就烧去山洗关,更不至于酿成这般瘟疫。
他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此番京察,这包都督的脑袋合该挪挪位置了!
孟荫闻言,看了眼窗外灰蒙的天色,忽地苦笑:“包贼自是该杀。但南疆告急文书频发,朝廷能调遣的名将帅才却是屈指可数,大昌……
“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他声音低沉下去:“昌隆不过二十七年,怎会变得如此。
今上李修然即位二十七年,年近四旬,虽无开疆拓野之功,但也未曾荒废朝政。
可帝王之道,最忌讳的便是这不上不下的中庸。
侍从悄声进屋,将各位大人请出书阁。
屋里重归平静,傅觉止坐在案边凝神静气,手下提笔蘸墨,倒有了作画的兴致。
福海看着他落笔从容,低声道:“王爷画意沉稳,想来南疆之事,还不至于让您太过忧心。
傅觉止眉眼未抬,烛光在他俊朗的侧脸投下明暗。
“戚家满门忠烈,丰元殉国的折子等内阁票拟,明日便会呈去御前。
他语气平静,似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陛下是否追封,是否立斩包天骄以谢天下,还等听都察院那群清流言官如何说。
“朝中几方党派已经露头,有些好言,有些谗语,陛下自有明断。
他垂下眸,面容俊朗,光风霁月,只笑着瞥了福海一眼:“何至于本王来忧心。
窗外雪势渐大,傅觉止笔下不停,纸上墨迹勾勒出的线条苍劲。
“西夷、北辽若趁南疆战事胶着之际发难,戚老将军亦能守着山洗关反扑南疆,那南疆领兵之人昭扈……
他说到此处,笔锋微滞,倏地抬起眼
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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